範家坳。
近些日子吃着了飽飯,沒有範老六鬼迷日眼的覬覦,身心放鬆營養充足,孟姜女已恢復了精氣神,鵝臉均勻着建康的紅暈,水汪汪有着天然媚的大眼睛有些靈動,本就極好的肌膚更是水潤得不像話。
胸前四兩風光,越發飽滿。
而且飽滿。
必須強調……因爲四兩比之二兩,確實飽滿了很多。
穿着青色粗布長裙坐在江邊,撐着臉望着滾滾流水東逝去,怔怔發呆。
整日裡無所事事。
範家坳如今沒有一個人,剩下自己,行屍走肉的寂寞着……
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任何牽掛。
活着的意義是什麼?
孟姜女不知道,不由得想起了那位女神仙,真的會有那樣一個世界,男女平等,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嗎?
人上了幾天攬月,豈非成了神仙,廣寒宮裡的嫦娥仙子又怎麼辦?
下五洋捉鱉,不會引起四海龍王震怒麼?
孟姜女想不明白,那個世界怎麼可能存在這些,若是真的,豈非全天下的人都是神仙。
難道,女神仙說的世界,就是天上的仙界……
正想的出神,猛然聽見噠噠的馬蹄聲。
不由得詫然,如今誰還會來範家坳,這個地方如今儼然已是死地,就是臨淄城吸血的大老爺也不會派人來範家坳收苛捐雜稅。
側首看去,心中倏然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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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來了……
騎着馬,遠遠的看見自己,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彷彿在說看見你真好,彷彿又有點嘚瑟,看我又來了……
只是臉色慘白。
已累至極致的戰馬,終於雙腳一軟癱倒在地吐着白沫。
孟姜女忍不住淺笑,叫你嘚瑟。
這下吃泥了吧。
笑着笑着,笑容便僵在臉上,李扶搖和那匹馬一樣,蜷在地上一動不動。
急忙起身,提着裙子小碎步跑過去。
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還沒走近就聞見了淡淡的血腥氣和腐臭。
他受傷了!
孟姜女慌不迭將昏迷過去的李扶搖翻了起來,扯開衣衫,心裡頓時沉了下去,這麼重的傷,他遇到了什麼事?
沒時間多想,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搬到房間裡,又急忙跑臨淄城去請大夫。
半個時辰後,檢查過傷勢診過脈的大夫搖了搖頭。
孟姜女急聲問道:“大夫,他怎麼樣了?”
大夫沒有說話,示意孟姜女隨他到外間,然後看透生死的淡漠說道:“沒有治了,本來就是致命重傷,又沒有經過及時的救治,有的傷口已經化膿腐爛,神仙來也救不了了。”
孟姜女怔住,心裡的情緒很複雜。
是高興麼……
可又覺得有點發酸。
大夫想了想,“要不別浪費錢了,讓他就這麼死去吧,也不會醒來了,倒是不會痛苦。”
孟姜女怔了許久。
直到大夫收拾藥箱的聲音纔將她驚醒過來,咬着嘴脣下了決心,“大夫,能不能讓他醒過來,我還有話要和他說。”
大夫苦笑,“何必浪費這個錢啊。”
孟姜女不做聲,眼神卻分外倔強。
大夫只好道:“他神智昏迷,身體發寒,要想醒過來也不是不可以,用提火之物便可,但那也只能是迴光返照,藥性激起的精氣神熬不過半天就會油盡燈枯。”
孟姜女從袖口裡掏出錢來,“哪怕是一刻鐘也好。”
大夫猶豫了,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重新拿起紙墨,開始寫單子:曼陀羅一兩、丁香、附子、良美、官桂各三錢,白礬、山茱萸、硫磺、麝香、藿香、辛夷、地黃、當門子一錢,丹蔘、當歸、何首烏……
寫好單子,大夫嘆了口氣,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孟姜女,“要讓他迴光返照,我只能想到這一個藥方,但是這單子……”
後面的話實在不好說出口。
孟姜女倒是沒想其他,接過單子後將診費加倍支付。
收到錢後,大夫心中那本就不堅挺的正義感頓時化爲烏有,暗暗想道,反正也是個快死之人,就算被藥性激活,也傷害不了這女主人罷……
況且,沒準別人是夫妻呢。
感情這大夫根本不認識孟姜女。
於是拿了錢,心情愉悅的回城去了,有錢了,可以給家裡的小老婆買點胭脂水粉討她歡心,今晚又能愉快的啪啪啪……
孟姜女鎖好門,來到臨淄城找了個藥鋪。
抓藥的掌櫃看了膽子,很是詫異的擡頭問道:“小娘子,這單子……”
擔心李扶搖一個人,孟姜女不耐的道:“請快一點。”
掌櫃一見自己好心當做驢肝肺,雖然詫異,但也難得管閒事了,況且有錢不賺,自己傻啊……
等孟姜女提着藥包離去,掌櫃苦笑了幾聲,自語道:“這麼漂亮的小娘子,怎的還需要這種藥物來催效,那男人有病啊,可惜了。”
孟姜女哪裡知道這些藥的真實功效。
興沖沖回到範家坳,熬好藥後天色已黑,顧不得自己吃飯,慌不迭等藥水溫了,端進去一股腦的灌進李扶搖腹中。
然後惴惴的守候在一旁。
奔走了一下午,又沒吃晚飯,孟姜女終究是個女人,此刻渾身發軟,餓得有些頭暈。
但還是顧不得自己。
想讓李扶搖醒來,也並不是有話想問他。
對於李扶搖,孟姜女的心情很複雜,既有些恨他玷污了自己的清白,想他去死——可他又救了自己,若是自己放任他死去,內心又有些愧疚。
或者說……還有那麼一點點隱晦的失落。
孟姜女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矛盾着的心裡,不由自主的想盡力救他。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約莫到了子時,睏倦得難以支持下去的時候,終於發現李扶搖有了變化。
慘白的臉上涌起一抹潮紅。
本來冰冷的身軀,也開始泛出炙手的熱氣。
嗯哼了幾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雙眼血紅!
若是此刻將他的衣服全部脫掉,會發現李扶搖渾身肌膚都已經遍佈潮紅。
欣喜的孟姜女當然看不見。
還以爲大夫聖手,將李扶搖救了過來。
她也沒注意到,李扶搖此刻已經一柱擎天!
李扶搖血紅的雙眼裡,已沒有多少神智可言,洶涌澎湃着山崩海嘯一般濃郁的情慾,赤裸裸的情慾,渾身彷彿被火一般炙烤,某個地方更是漲得無比難受,只想找一個溫潤港灣尋求安慰。
此刻在李扶搖的眼裡心裡,神智依然是混亂的,只想發泄。
純肉慾的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