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這章好像有些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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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千石官員們的發言,就相對嚴肅得多了。
比如韓融,這位在賦詞之中還提出了現階段面臨的諸多問題,旱澇饑荒、黎民有難,豪強橫肆、法令不行,規勸陛下應大力整治。
雖然比起稱讚的內容只是十分之一二,但就因爲這一二分的詞句,使得他們的講話水平提高了幾個檔次。
劉協一直保持着溫和的表情,無論是對大臣公卿的祝詞和讚揚,或是規勸和諷諫,都點頭表示感謝,畢竟這只是個比較隨意的宴會而已。
漸漸的,只剩十多人不曾發言。
王允的目光忽然轉向了我:“馬大人,不妨也登臺獻賦一首?”
我真想抽這老頭一個大嘴巴子!
“司徒大人見諒,下官胸無點墨,豈敢在諸位大家前輩面前賣弄。”我低下頭掩飾住眼中的憤怒。
“不礙事,”劉協這個好事的皇帝也來插話,“馬愛卿近年來多有詩文傳於街裡坊間,歌賦匆忙不易做,你可以吟誦一首小詩嘛!”
臺上臺下的一幫沒事找事的王八蛋們紛紛叫好。
劉協滿臉歡樂地看着我。
“行不行呀?”蔡琰甚至還要偷偷刺激一下我。
我咬牙切齒地站了起來:說不得,老子又要技驚四座了!
“值此明月之夜,聖上蒞臨,羣僚俱集,超區區匹夫,本不該妄自言語,”我平靜地看着端坐北面的皇帝,“然蒙陛下厚恩,不敢不做詞一首。”
“好好,諸位都稍稍靜下來,聽一聽馬愛卿所作的……詞。”劉協示意大家安靜。
皇帝揮手,大家哪裡敢高聲喧譁,只有微微的私語和低笑。
“咳,恕罪,”我醞釀了半天,抱歉地朝北面拱了拱手,“微臣忽然想起了千里之外的父親和幼弟,有些感傷,失禮失禮。”
“咳咳,無妨,只是馬愛卿不要讓朕久等了。”劉協倒不以爲意。
我躬身謝過皇帝的寬恕,轉身從案几上捧起一杯酒來,緩緩舉起,迎上了皎潔的月光。
“明月幾時有?”我稍稍運氣內勁,將原本低沉的嗓音略微放大了一些,“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仰起脖子,吞下了這杯酒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我拋下了空空的酒杯。
場中又靜了一分。
揮了揮寬大的袍袖,我收攏雙手交疊在胸腹之前,緩緩吐字,力求低沉:“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我微微低頭,重重地嘆氣,仰頭向月,唱出了此詞之中的千古絕響:
“人有悲歡離合……
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我稍稍提高了聲音,悠然誦道:
“但願人長久,
千里……共嬋娟!”
“獻醜。”我從刻意製造出來的傷感氛圍中完全跳出,而後灑然迴歸了座位。
場中忽然完全靜了下來。
劉協與士孫瑞不約而同地擊掌:“好好好,馬愛卿此詞,合情合景,真乃絕句!”
荀爽和王允帶頭,全場的巴掌聲連成了一片。
咳,竟然真的有人感動都流下眼淚。
我心中也是稀里嘩啦難以言喻,在我所能掌握的詩詞之中,能和中秋、月亮沾上邊的,蘇東坡這首水調歌頭已經算得上絕後了,當然李白的作品也不乏空前之作,但氣勢過於霸氣,不適合這個溫馨的時候,所以我只能趕鴨子上架,將這首搬上了檯面,還好發揮穩定,既沒有出現忘詞卡殼的現象,也沒有由於過於緊張而走音跑調,總算沒有給東坡先生丟人現眼。
只是,我忽然很享受方纔那種寂靜無聲的場景,不由暗恨:蘇軾你爲什麼不多寫幾句?!搞得我剛入了情景,但只表演了不到一分鐘就得下臺。
這場盛大的晚宴並沒有鬧到太晚,畢竟這是皇城重地,不可能晝夜宴飲,總共持續了兩個時辰,在天色完全黑成一片之時,劉協便在衆人的恭送之下,回去了寢宮。
之後大家又暢飲了兩刻鐘,就很自覺的各回各家作鳥獸散了。
我左擁右抱拖家帶小地往馬府走,蔡邕笑嘻嘻地拉住了我。
“爹爹,娘。”蔡琰乖乖地向兩位老人家低頭。
老蔡只看了自己女兒一眼,就湊過來說道:“宴上那首詞很不錯啊,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句子字數長短不一?”
“呃,詞嘛,就是這樣……長短句。”我總不能說這詞本來就是唱出來的,然後自己高歌一曲再演示一下吧?
蔡邕拍了拍腦袋,十分關心地叮囑我道:“以後有了新詩詞,最好先告訴爲父,爲父靠抄寫你的詩,也能勉強養家餬口呢。”
我終於發現了蔡邕爲我傳播名聲的另一個理由……
我也知道,經過今晚的一場夜宴,我文武雙全的名聲將進一步遠震天下。
所以,蔡邕更希望能夠徹底成爲的詩詞的經紀人。
當然,他根本沒有給過我創作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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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日裡,洛陽陸續收到來自幽州、幷州與冀州的軍報。
皇甫嵩、朱儁連同趙謙,在對抗黑山黃巾聯軍的戰鬥中,取得了初步的勝利,擊潰了敵軍的一個據點,斬首萬餘,降者數萬,俘獲的物資卻少得可憐,也不知道是有心隱瞞還是事實如此。
我本來認爲這三個刺史聯軍接近十萬,打了三個月才取得了初步的勝利,實在是有些廢柴,但又考慮到這三名刺史都是新官上任,當地的軍政又已經一塌糊塗,他們能夠迅速做出整治並取得一定的勝利,已經難得可貴了,何況這三個地方不比中原地區一馬平川,太行山脈綿延縱橫,爲賊軍提供了天然的隱蔽條件,更是難以對付。
朝廷當即傳去了口頭獎勵,同時又叮囑趙謙他們不能因一場小勝而得意忘形,要謹慎對待、乘勝追擊,不要給賊兵以喘息之機。
其中似乎得知了袁紹和公孫瓚都表現得極爲出色,在剿滅山賊的戰鬥中十分英勇。
我猜這場戰役若是能夠大勝,這兩個兔崽子之前所犯的錯誤可能就會減輕大半。
但我又沒有能力去阻止他們,總不能讓我去幫助黑山賊們對抗朝廷軍隊吧?皇甫嵩和朱儁兩員老將衝冠一怒,就直接能把我滅上十次了!
於是我只能祈禱這兩個王八蛋輕敵冒進,最好被賊軍砍死在亂軍之中,省得老子以後還要費心勞力地對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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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八日,根據精通黃曆的蔡邕所說,今天適宜嫁娶——雖然他還對納妾有些不樂意。
朝廷的三公身份超然,自然不能爲了我的納妾儀式而專程親臨,不過都派出了家族中年輕一輩諸如荀氏叔侄、王家的子侄等後生攜帶者禮品來馬府表示祝賀,張溫作爲我的直屬上司更是帶着兒子親自登門祝賀。在九卿之中,除了宗正劉艾不方便外,倒是都在家裡意思了走了一下過場,喝了一盞淡酒,算是給足了面子。
下級官吏來了一二百人,場面雖然比不得和蔡琰成婚時的壯觀,但作爲納妾的儀式,已經算是極爲熱鬧了。
這一次劉協也沒有來,也沒有九卿爲我喊祝詞。
不過誰在乎?我向來主張一男一女意思到了牽上手就算結爲夫婦了,這些繁文縟節的,只能浪費洞房的體力——儘管身強力壯的我不缺少這麼點體力。
我謹記着酒水不能多喝,尤其是行房之前絕對不能喝醉的原則,與賓客們胡亂敬了幾杯,而後主要挑了些可供長時間作戰的肉質食品入腹充飢,畢竟馬上就要進入精彩刺激考驗男人能力的戰場了,我不得不稍作準備。
在微微搖曳的紅色喜慶燭光下,我緩步來到了洞房之內。
由於房間和牀鋪都足夠寬敞,我特意將兩名新人全部放到主臥裡來,我可不願意東打一槍,西放一炮,這樣會着涼的。
唔,兩位如花似玉的嬌妻美眷,正飽含羞澀之情卻又滿心迫切難耐地等待着主人的駕臨。
我搓了搓手心,露出英雄的本色。
寶貝兒,儘管已經不是初次了,但爲夫還是來啦!
這注定是一個美好而難忘的夜晚。
我做好了徹夜不眠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