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勤加練習,以爲馬上就會有一場大戰爆發,可是等到九月結束,已經進入十月了,天下還是太平安樂。
一想到可能戰場會在揚州,那裡江河交流,老子手下清一色騎兵,西北壯漢只會騎馬,很少有人會游泳,估計一旦水戰,就全軍覆沒了……
我甚至想提前向馬騰寫信,讓他派遣甘寧來幫我一把,甘寧同學以前可是海盜出身的呀。
但是賈詡很堅決地制止了我,示意我不必慌亂,我一想也是,反正現在也沒有水軍,就算把甘寧叫來,兩三個月都練不出一支熟練的水軍,何況我就這七千人馬,當水軍太浪費了。
於是我又從自身入手,努力提高自己的理論素質,將孫子兵法背得爛熟,並同時借鑑了蔡琰和賈詡他爹兩人稍有差異的註釋版本,自我感覺胸中韜略已有萬千。
可是還是毫無動靜。
他妹啊,再過幾天……都要立冬了!
天氣將會急遽變冷,中原一帶立刻就進入了嚴寒的冬天,到時候無論行軍還是作戰,都將會變得極其費勁,至於糧草的運送……若是下雪,就直接吃雪充飢吧!
但大家好像都在比拼耐性一樣,遲遲不見動靜。
十月初五,立冬。
洛陽城中忽然飛馳進來幾名騎兵,在寂靜的清晨顯得格外刺耳。
我心頭狠狠一跳:莫非……要開戰了?
“南陽袁術陳揚州刺史陳溫懦弱不能治民,遂起兵十萬,擊揚州。”
“下邳闕宣聚觽數千人,自稱天子;徐州刺史陶謙與共舉兵,擊泰山郡。”
“汝南、潁川黃巾何儀、劉闢、黃邵、何曼等,觽各數萬,呼應袁術。”
“吳郡大姓嚴白虎,逐本郡太守許貢,以據吳郡。”
……
大漢東南半壁,忽然間搖搖欲墜!
我內心狂喜!
好你個袁公路!
好你個陶恭祖!
好你個黃巾餘黨!
好你個嚴白虎!
有你們禍國殃民,纔有我錦馬超爲民除害呀混蛋!
我當即前往張溫家中打探消息。
張府大門緊閉,拒不見客。
“在下衛尉馬超,特來拜見張公。”我提高了聲調。
門人也認得我:“馬大人請回吧,老爺吩咐過了,除非是天子親臨,其它一律不見。”
“在下有要事請教張公。”我不得不強調。
“老爺說,一切請明日再談。”門人也不退步。
我滿心的歡樂之情頓時被冷水澆滅。
龐淯冷哼了一聲:“太尉大人還真是好大的架子!”
我搖搖頭,轉身回府,相隔不過數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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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會。
顯然百官都通過各種管道得到了消息,無一不是面色凝重,輕易不敢發言。
“稟陛下,今日臣又得到訊報,弘農賊張白騎,也聚衆兩萬人,準備起事了。”張溫平靜地報告。
反正是麻木了,劉協也做不出什麼恐懼的表情,他只能勉強保持鎮定,但是卻明顯十分緊張:“張公執掌兵馬,以爲該當如何?”
“此次共有六處作亂,其一南陽袁術,兵鋒東指,號稱二十萬;其二下邳闕宣與陶謙,也有六七萬;其三吳郡嚴白虎,兵馬不詳;其四汝南何儀,其五潁川黃邵,此二路皆爲黃巾餘孽,賊民難以勝數;其六弘農張白騎,此路最少,不過兩萬。”張溫神色自若。
劉協忍不住支起上身:“最少的一路便有兩萬?!”
張溫點頭:“這是最少的估計,若不盡早剿滅,恐怕又會增多。”
劉協惶然:“但……這總共數十萬賊寇,如何能夠剿滅?!朕知道洛陽眼下兵馬只有十萬,卻……卻……”他的信心嚴重不足。
“敵軍衆多,朝廷卻非不能勝之,雖然艱難,卻只能一搏。”張溫終於微微笑了起來,“願陛下不以臣年老,令老臣領兵,臣不惜此命,拼死再爲陛下出徵!”
百官似乎有人想要反對,但張溫此時言辭懇切,卻無人進言。
“……好!”劉協咬了咬牙,“加封太尉張溫爲大將軍,假節鉞,自領兵馬將士,東討不臣!”
“老臣領命!”張溫撩起袍擺,納頭就叩了下去。
“張公前往徐揚二州討賊,這汝南與潁川二郡,便交由臣吧。”盧植也是一臉輕鬆。
“盧尚書不畏賊衆,其心可嘉。”士孫瑞點頭讚許。
“加封尚書令盧植爲後將軍,假節,令你自領軍士兵馬,南下汝南、潁川,掃除黃巾亂賊!”劉協被衆臣的情緒所感染,也稍稍緩過勁來。
盧植隨即下拜。
“兩位愛卿,都要領多少兵馬?”劉協還是對人數問題十分擔憂。
“洛陽有軍共十二三萬,老臣二人各領五萬,而後沿途徵募,足可破敵。”張溫百戰名將,對於人數問題並不在意。
盧植點頭同意。
劉協嘆了口氣:“只是……如此一來,洛陽兵馬便只有兩萬,然尚有弘農賊兵,如何能破?三輔皇陵重地,已然危矣。”
“張白騎兵不過兩萬,可令三輔府尹合兵而擊之。”王允也說道。
張溫笑了笑:“司徒公有所不知,張白騎其人,兵卒多善騎馬,三輔雖然有兵,卻多爲步卒,恐怕難以勝之。”
王允皺眉道:“以太尉之意,又當如何?”
張溫側身道:“稟陛下,老臣以爲,衛尉馬超,領有七千虎豹騎,兩次奉令征戰,戰功赫赫,且其頗曉兵法,智勇雙全,可獨領一軍,破弘農賊兵!”
我不由一怔:我本以爲這次不出意外,我還是會隨着盧植或者張溫出征,沒想到這麼快又能讓我單獨領軍了,而且老張竟然大言不慚地誇讚我“頗曉兵法、智勇雙全”?!我的老臉都要紅了。
“馬愛卿?”劉協將目光轉向了我,“你可願往?”
這話問的……你讓我去,我敢不去?
我急忙起立,躬身道:“微臣願爲陛下破賊揚威!”
他微微地露出笑容:“破虜將軍馬超,令你領虎豹騎,持節,破弘農賊,以保司隸!”
“末將領命!”我迅速從微臣變成了末將,叩領聖意。
劉協分派完畢,總算鬆了口氣。
盧植卻又道:“陛下,袁術久居南陽,必留餘黨守城,不可不除。”
“盧將軍所言極是,南陽近鄰京洛,更是天下重郡,戶口最多,不可拱手讓於賊子,”劉協對袁術表現出了強烈的敵意,“但洛陽兵馬不多,難以攻城呀。”
盧植拱手道:“陛下,可還記得荊州刺史劉表?”
“劉表?”劉協訝然。
我迅速明白了:驅虎吞狼之計?
“正是劉表,”盧植底氣十足,“劉表向來與袁術不和,袁術擅自佔據南陽,卻不聽刺史劉表之命,二人早有齷齪,陛下可下詔令劉表攻討南陽,劉表於公於私,都必然不敢不遵。”
“聽說劉表並不擅軍務呀。”士孫瑞問道。
“是的,大人,”盧植對於他很是尊敬,“但是出兵截斷袁術的糧道,讓他前線的士兵餓肚子……這可不需要什麼軍事才能吧?”
士孫瑞眯着眼笑了起來。
劉協終於長出一口氣,吐出了最後一道詔令:“封劉表爲安南將軍,令其領軍斷袁術後軍糧草輜重,並伺機攻佔南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