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備戰之前
“府君大人,屬下請命先去高闕。”徐晃調查地形歸來,特意來請示。
“不是還有一個月麼?”我喝了一口苦絲絲的茶水。
“敵不我待。”他正色道。
我立刻對他的態度肅然起敬:“公明真乃爲將之楷模,兄弟我慚愧啊。”
他毫無得意之色:“請大人撥予屬下千人兩月之糧。”
我從案几上抽出一片絹紙,提筆寫道:“令都尉徐晃領本營千人,攜三月糧草,屯守高闕,以備胡虜。”之後提起官印,狠狠地蓋下。
“開春之後便可返回臨戎。”我將這張任命文書遞給徐晃。
“屬下領命!”他雙手捧過,摺疊後塞入衣襟滯洪,雙足併攏,乾淨利索地行禮,而後闊步離開。
我長長舒了口氣:“徐晃真將才。”
“徐將軍一向都這樣可靠呢。”小昭從側室中輕輕走出。
我點頭:“你說的不錯。”徐晃已經是我帳下第一大將,沉穩而且謹慎,又能與士卒同甘共苦,深得軍心,我軍中諸將無人能及。
經過徐晃這一刺激,我的向上之心也被激發出來了,對斥候旅旅長祖烈下達新的任務,將整個旅的人馬都派出雞鹿塞外勘察地形。
這就體現出草原勢力作戰的不利之處了,他們居無定所,而且與漢人有諸多不同,我根本無法派出細作進行深入調查——何況現在……我們根本連他們的位置在哪裡都無從得知,談何深入調查?
北方的秋收比中原和南方要晚很多,眼看已經八月中旬了,糧食還遲遲沒能收穫入倉,讓我很是焦急。
不過今年的稅賦已經開始徵收了。
賈詡作爲主管領導,不得不親自下鄉部署諸事,我基本上看不到他的人了。
而程昱……更是從八月之初就已經無影無蹤了。
讓兩位大叔級人物忙前忙後的操勞,而我們一羣年輕後輩整天吃喝玩樂不問世事,真讓我坐立不安。
不行,也算着兩位大叔脾氣好,肯不計報酬的替我辦事,不過讓他們這麼操勞,就算他們保養有方,這樣下去肯定會達到死而後已的地步的。
還好我們還有杜畿和張機兩位,可以減輕賈、程兩位一部分負擔。
我忽然想到:以朔方區區六萬軍民,我手下這套班底都搞不定,如果給我一個幾十萬乃至上百萬的大郡,我們豈不是要活活累死了?
不過我隨即釋然:這也就是在朔方,如果換了其他郡,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士子一般都不會缺少,完全可以從當地選拔文武小吏,讓他們代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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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四日,我終於下定決心,親自前往雞鹿塞。
不緊不慢地行軍了半日,繞過了一片面積不小的湖泊,我們來到了雞鹿塞。
之前派遣出來的孫文早已將塞內整理乾淨,全軍在塞內簡單地吃了頓午飯,我做出了人手上的部署:皇甫固與馬岱共領一千五百人駐守在東面的衛城,李典與拓拔野同樣領一千五百人駐守在西北的衛城。
於是我手下便只有秦陣與兩千人馬了。
三座小城各自只屯有一個月的糧草——要知道,加上徐晃帶走的部分,這已經是臨戎城的八成積蓄物資了,直到秋收完畢之後纔會有新的軍糧從郡中運輸而來。
作爲北方草原的特色,隨軍的還有數量可觀的豬羊供宰殺食用……啃兩條羊腿的滋味,總比干巴巴的麪餅讓人舒爽。
不過很遺憾,軍中炊事班的手藝實在容不得讚許,僅僅一覺之後的第二天,我就開始後悔沒有把小昭帶來。
吃完簡陋的早餐,三座城塞按照預定計劃展開了聯合練兵行動。
主要的指揮者是年僅十八歲的李典。
皇甫固雖然年長,又出身兵家,原本也是極好的人選,但這些兵馬都是我的人馬,他無法如臂使指般發號施令——另外,這位公子哥似乎根本沒有從他老爹身上繼承下來統兵打仗的才能……我實在不放心將幾千人馬交給他操練。
而李典雖然年歲較輕,還沒有徐晃那般穩重,又因爲其出身算得上一般世家,也不如徐晃吃苦耐勞,但訓練個士兵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作爲主帥,手下也有兩個勉強可以委以重任的將領,我沒必要事必躬親,於是我專注於自身的修煉,埋頭於九陽真經與五禽戲之中,每日只於清晨午後巡視城塞一次,提醒軍士們不要忘記了:我纔是你們效忠的主子呀。
“公子,你不覺得無聊麼?”賈穆闖進了我的營帳。
我張了張嘴,將全身真氣迴轉收入丹田:“你又出去騎馬了?”
他點點頭:“是啊,秦野人帶我出去的,怕什麼?”
“怕?”我抖了抖袍子,笑了一聲,“你們兩個混蛋聚在一起,愛怎麼玩怎麼玩,老子才懶得理你們……你的內功練得如何?”
“內功?”他笑嘻嘻地從木桌上捧起一碗水,“剛到第二重,公子你不用督促我,我可沒有偷懶,實在是你不是一般人。”
我搖搖頭:我已經進入第五重後半段了,全身真氣已經基本可以掌控自如了,我不必再擔心因爲過度用功而導致走火入魔了。
賈穆看我搖頭,並不在意,他將碗中的水倒入嘴裡,咕嘟咕嘟地在嘴裡咕嚕了兩番,而後揭開帳簾向外噴出。
水如一道利箭筆直地射出一丈之遠。
他擦拭着嘴角,笑道:“公子哥你看,我的功力還湊合吧?”
“湊合,你也算是練武的材料了,比起我馬家的老二,還是強了不少。”我長身站起,拍了拍他的肩膀。
話說我家裡的二弟,上次看望他的時候,進步實在是少得可憐,而且他對於練武之道缺乏興趣,恐怕無法在武將之路上取得較大的成就了——何況他已經擁有了一名資兼文武聲名赫赫威震中原的兄長,在我的照耀之下,平庸的他更是永無出頭之日了。
“其實這幾日我一直在思考破敵之策……”他抹了抹嘴,收去了笑容。
“啥?”我十分驚訝,“你會去思考破敵之策?!”
“哼,公子你哥不要小看了我!”他挺了挺胸脯。
我不敢置信地打量了他兩眼,確定他沒有扯淡:“那你說說看,有什麼好辦法?”
“公子你還記得哪一次遇到狼羣的事情吧?”他正色問道。
“當然。”那次令人幾乎絕望的惡戰,我實在沒辦法忘記。
“當時狼羣遠在數裡之外,我們的戰馬就全部四腿發軟,根本走不動道了,只能任由幾百頭狼緩緩包圍了咱們……”他道,“是不是這樣?”
“是這樣沒錯,”我不明白他的想法,“你的意思是……”
賈穆一拍大腿,興奮地宣佈:“咱們抓幾頭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