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願以此身當袁曹
“李孚,字子憲,鉅鹿人,年三十許,爲袁尚主薄……”
“崔琰,字季珪,清河人,年三十許,少樸訥,好擊劍,尚武事,後從鄭玄受學。紹以爲騎都尉……”
這不就是替曹操接待匈奴使臣的帥哥嗎?
“崔林,字德儒,清河人,琰從弟,佐高幹……”
“管統……”
“耿武……”
我看得有些頭疼,忍不住擡起頭抱怨:“文和先生你是把袁紹所有的縣令級別的人選都列出來了嗎?怎麼會有這麼多?”
賈詡攤手道:“怎麼可能?只列出一些有名氣的人物。”
我無奈地嘆氣,騰出手來揉了揉微微發脹的太陽穴,又向後翻了兩頁,跳過了這些毫無印象的有名文士,直接來到了武將的名單。
“麴義,年約三十許,本涼州人,善治步旅,屢爲紹軍陷陣先登。紹用之而不多與兵,其親兵不滿三千。性傲且矜,又因祖居西州,爲中原士人所鄙。”
我忍不住自問:爲什麼每個勢力總有那麼一兩個能力出衆、戰功赫赫但是卻絕對不會被君主重用的將領?
“顏良,魏郡黎陽人,年三十餘,勇猛無匹,尤善馬戰,性貪功急躁,驍將之屬。治兵鉅鹿,佐逢紀……”
“文丑,鉅鹿人,年三十許,與顏良相善,勇猛不亞於良,性魯莽。治兵渤海,佐袁尚攻青州……”
“牽招,字子經,安平觀津人,少有名焉。紹使其爲督軍司馬,兼領烏桓突騎。治兵涿郡,助袁熙攻盧植……”
“烏桓突騎?”我彈了彈名單,問道,“有多少?”
“三五千吧,”賈詡答道,“不過軍紀敗壞,戰力一般。”
“潘鳳,中山人,韓馥擢爲大將,善使大斧,有武力。”
我哈哈一笑,自顧自說道:“潘鳳?還真有這貨?”
“朱靈,清河人,原韓馥將,平叛軍有功,善與士卒,下多樂之,紹以之爲中護軍,督大戟士。”
中護軍……那就是袁紹的親衛部隊了吧?
“大戟士?”對於這個兵種,我有些耳熟,“聽起來好像很厲害。”
“就是以長戟爲主要兵器的步軍,”賈詡微微斂須,“我覺得這支部隊雖然說得很厲害,但充其量也就是將士的身體更強壯罷了。而所謂的長戟,說實話吧,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呂布那麼精通。”
程昱也點頭道:“早在趙國時,就聽聞這支部隊的名聲,想來只是用來彰顯袁紹的聲勢罷了。”
“長戟護衛……要知道,只有皇帝的禁衛軍纔會用這種武器吧。”王烈也插話。
我不再詢問,伸手一摸名冊,竟然還有四五頁之厚,當即決定一目十行瀏覽下去。
其中有幾個人在前世的各種遊戲中倒是常常扮演醬油黨的角色,比如蔣奇、蔣義渠、呂曠、呂翔、呂威璜、張南、焦觸……
但更多的還是頗爲陌生的人物——閔純、李歷、趙浮、程渙、朱漢、耿苞、季雍、郭祖、公孫犢、眭元進、韓莒子、趙睿、劉詢、華彥、孔順、夏昭、鄧升、韓珩……
看到我飛快地翻着名冊,賈詡從旁解釋道:“後面的大多是部隊中低級將領,因而不可能全部進行詳細調查。”
“這已經夠辛苦了。”我笑着點了點頭,將這厚厚一本袁軍花名冊翻了過去。
雖然只是中低級將領,但是不管怎麼說,我覺得……至少我以後殺了敵將之後,是不是就可以昂首挺胸地說自己殺的不是原創人物了?
在我翻閱花名冊的時候,王烈正參考着程昱和賈詡的意見對他的文章進行最後的修改。
看着老頭子興致勃勃地在紙張上圈圈畫畫,我腦海中忽然跳出了一個主意。
“你們說……”我也直言不諱,“我能不能向劉協上一道文表?”
兩名大叔對視了一眼,程昱蹙眉道:“這還有什麼意義?”
賈詡則換了個問題:“你想做些什麼?”
“名義上依然尊奉劉協,應該會給我們帶來一些好處……首先是緩解劉協和滿朝文武的緊張情緒,稍微消除一些他們對我們的敵意,這樣孫堅接受聯盟的顧慮將大大減小,我們也可以將全部的精力用來對付北方,”我搓着下巴解釋,“而且,我還想從劉協手中挖幾個人過來……你們說有沒有可行性?”
“這……”程昱忽然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主公這一招,必定是出乎天下人的意料!”
“不錯,”賈詡沉聲道,“我們並沒有在正面戰場與漢軍發生衝突,更沒有殺掉一兵一卒,也沒有公開發表任何反對漢庭的言論。若是此時表面上對劉協稱臣,他們也不能再將我們定爲大奸大惡。一方面,說句實話,會減輕一部分屬下的罪惡感和慚愧之心;另一方面,如你所說,有利於招賢納士;同時,也有利於我們對山東諸郡的拉攏。”
“哦……我倒是沒想這麼多……”我撓了撓頭。
我其實就想趁機把老丈人蔡邕撈回來,如果可能,再把荀彧、荀攸挖過來就最好不過了……
“既然主公有此意,那這邊表文,就由你親自動筆吧。”程昱的嘴角向上翹起。
“主公若是要寫了……”王烈一呆,“老夫這篇要怎麼辦?”
“彥方先生那篇,與這邊也不衝突,一併發了。”我愁眉苦臉地說道。
“那就好。”他舒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在紙上又劃了個圈。
賈詡拍了拍屁股,長身站起:“那我們就告辭吧,公子你靜心寫表吧。”
我有些苦惱地揮了揮手,程昱毫無顧忌地哈哈笑着,與王烈相繼走了出去。
凝神冥思苦想了半天,我終於深吸口氣,提起毛筆,蘸了些墨汁,運筆如飛。
“尊敬的陛下:
我是你忠誠的臣子馬超,希望您封我爲涼王,並且請將我的岳父蔡邕和您的臣子荀彧、荀攸送來給我,謝謝,不要客氣,再見……”
“好吧,這只是在練字。”我嘆了口氣,將這張紙揉成一團,重新開始創作。
“臣涼公馬超謹拜以聞:
吾皇萬歲萬萬歲!
驚聞故冀州刺史袁紹、故幷州刺史曹操並叛,臣遠處西域,憂心中原。後又聞幽州刺史盧公、青州刺史孫文臺先後爲紹賊所破,太尉張公都督天軍,亦不得進。前京兆尹皇甫公與臣父盡起關西步騎,卻爲操賊煽引五原太守呂布所困。當是時也,京畿兵馬盡出,而臣遠在萬里之外,未及稟報,妄自盡起西域兵馬,馳援河北戰事,遂破敵將呂布,解皇甫公及臣父之困。
及至渡河回反,而朝廷已南遷宛京,臣慮及雒陽大漢京都,不敢拱手與賊,遂以所部兵馬相守,不意朝廷與山東郡縣罪臣逼上遷都。臣之引兵而來,一爲忠君救朝,二位解父之困,沿途而來,未曾與天軍動一刀兵,臣心拳拳如此,然天下衆口洶洶,百口莫辯至斯!每念及此,臣常輾轉反側,惶惶難眠!
臣自從父參軍出仕,爲朝南征北戰,光復兩都誅殺董賊,擊幷州白波,殺弘農張白騎,平青州徐榮,定中原諸郡,收朔方五縣,誅遼東公孫,所戰二十餘,身被十餘創,未嘗言誇。陛下賜臣兩千石,以弱冠之身封侯食邑五千,賞賜已極。臣之所慮,但爲陛下盡忠竭力,僅此而已。
今河北兩賊洶洶,臣不自量,願以此身,爲陛下當國門之北。望至尊及朝廷諸公,爲超及將士正名!臣及涼、司二州十萬將士,南拜至尊。
朝廷南遷之時,河南士民自以大漢將去,民心大恐。臣爲安定計,自擅稱涼公,頒佈告令,以定軍民,念此常自惶恐。臣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臨表涕零不知所云。
又臣才識粗淺,不通文墨,所上表文常恐僭禮,望陛下賜臣二三文士,譬如荀彧、荀攸、蔡邕等等。臣不勝榮幸。
臣嘗作七言詩一首,略表臣心。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角聲滿天秋色裡,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紅旗臨洛水,霜重鼓寒聲不起。
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爲君死。
臣涼公馬超百拜謹聞。”
我拋下大筆,將我這二十年來寫的最長的一道奏表平攤開來。
“子異,將此錶轉呈給程昱、賈詡兩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