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差點就要完本了
超過兩千名全副武裝的騎兵。
我渾身上下的寒毛瞬時就立了起來。
呂布打開了罩在面部的盔甲,沉默地向我靠近。
“玲綺呢?”我發現他與我之間唯一可以發揮緩衝作用的人竟然不在場。
是不是說明……他蓄謀已久?
“她染了小恙。”呂布的眼神怎麼飄忽不定?
他的每一個動作,在我眼中,都難以捉摸,極具危險。
雖然典韋和魏延已經帶人將我圍在中央,但我這次出行,一共也只帶了二十來人
這一刻,我手中甚至連一把兵器都沒有。
平生第一次,我開始考慮是不是要搶奪一匹戰馬自顧自逃跑……
二十對兩千……
我想,沒有人能打贏。
“馬車壞了嗎?”呂布掃了一眼我身後的幾輛馬車。
“車轅斷了。”我死死地盯着他。
他向身後招了招手:“快從附近村鎮找些修理工具去,不得耽誤。”
幾十名快馬當即飛縱而出。
我微微一怔:“你在幹什麼?”
“嗯?”他回過身來看了我一眼,翻身下馬,“屬下這幾日,正在帶領士兵進行冬季訓練……是不是……不合規矩?”他忽然有些侷促。
“你是在訓練?”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呃……是啊……”他遲疑着問道,“就在洛陽附近行動,應該不需要向兵部或者軍事院彙報吧……”
“是,現在還不需要……”我長出了一口氣,勉強露出笑容,“你們這次訓練,有哪些內容?”
“唔,”他摘下了頭盔,“主要是雪地急行軍、馬上齊射與整體攻防演練,因爲初冬時按照主公制定的編制新徵了一千新兵,所以還需要再磨合幾個月才能發揮最大的戰力。”
看他說得這麼認真,我終於確信他不是來殺我的了……
“訓練量不要過大,新兵可不像你我這般體質,”我叮囑道,“何況你自己也是重傷初愈。遇上雨雪天氣恐怕也不好受吧?”
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我自己身上的舊傷現在也在隱隱作痛。
“這些小事,主公不必過多操心,屬下又不是剛上戰場的新兵。”呂布淡淡笑了笑,好像不太喜歡我直接過問他的練兵事宜。
“奉先,”我語重心長地勸道,“你這自負的脾氣要慢慢改掉啊,雖然你帶兵多年經驗豐富,我剛纔說的也沒什麼大不了,但多聽別人的意見,未必就不能使你的練兵方式更加完善。”
“屬下……受教了。”他微微點了點頭,表情卻沒什麼變化。
不對……不是沒有變化……他的眼角忽然緊緊繃起,濃眉如兩道利劍般高高揚起,豆大的汗珠從額角兩側緩緩滴下,兩條手臂似乎在難以抑制地顫抖……
“你……怎麼了?”我驚呼了一聲,條件反射性地向後退了一步。
呂布翻了個白眼,雙手從外向內一劃,就朝我撲了過來!
緊隨在我左右的典韋立刻出手!
四掌相接,向後退出的……卻是先出手的呂布!
雖然是倉促應對,但典韋本身的蠻力卻要更勝一籌。
“你想殺我?!”我定了定心神,提聲問道。
“將軍!”他身後千餘人異口同聲地發出了喊聲,將呂布圍了起來。這些士兵原來就是呂布的親兵,如果呂布真要造反,恐怕我這個威武王會在瞬間被他們撕成碎片。
“將軍……你要想清楚啊!”有幾個小首領模樣的士兵卻對他展開了勸阻,“主公待你並不差,你可不要衝動啊!”
呂布悶哼了幾聲,卻是一臉的痛苦之色。
“呂爺爺,你肚子疼嗎?”馬玥適時地發揮了一下自己的作用。
呂布還是沒吭聲。
我忽然覺得眼熟:該不會他是在和內心的心魔什麼的作鬥爭吧?或者說……是在二魂合一?
“不對勁……”白髮在我身後說道,“主公,今日有古怪,趕快離開此地吧!
“主公……”呂布虎目圓睜,吃力地吐出了幾個字,“快走!”
我深吸了口氣:“你們幾個,拉住他!”
他身邊的侍衛依言將不斷掙扎的呂布緊緊抱成一團。
我擡起右手,並指如刀,一刀斬在呂布的脖頸之上。
呂布立刻陷入了昏迷。
“此地有古怪,所有人立即撤退!”我單手摟着女兒,跨上了戰馬。
兩千多騎不敢怠慢,飛一般離開了這個詭異的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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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帶着女兒,終於有驚無險地逃回了洛陽王宮之後,一直惴惴不安的心情才略微平復。
我甚至腦洞大開,如果……剛纔在半路上,兩千名呂布的騎兵、甚至連同典韋都和呂布一樣中邪發瘋,那將是一副何等慘烈恐怖的場景?
隨我一同返回的白髮立刻將佔測器具鋪了一院子,然後披頭散髮地開始唸咒。
半個時辰之後,臉白如紙的白髮才向我遞交了他的調查結果。
“貧道……力有未逮,似乎測不出來……”他的調查結果令我大吃一驚。
“一點眉目都沒有?”我皺起了眉頭。
他搖了搖頭。
我愈發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長期以來,白髮這根金手指簡直算無遺策,今天沒提前算出這件事故,已經是一次失誤,但……事後還算不出一絲消息,簡直不可想象。
“恐怕……有高人施了邪術,阻礙了貧道的窺測……”他無奈的說道。
雖然很不科學,但我還是接受了這唯一的解釋:“就你所知……有沒有什麼法術能夠讓人癲狂迷失自我?或者千里之外取人首級?”
他沉思片刻,搖頭道:“只有隔空驅物之法,但殺人或者令人瘋狂的道法卻未曾聽說……不,”他一臉凝重的想了想,“中原的道法李,似乎流傳着許多貧道未曾涉獵過的其妙法門,比如……道陣之法。”
“那是什麼玩意?”甦醒過來的賈穆一臉茫然。
“大概是用環境佈置振興,從而能改變一地的……風水和運勢吧。”
“但……風水運勢之術,向來只用來選宅、定墳吧?”擁有基本常識的賈穆訝然。
不只是他,我也表示驚訝。
“那只是對一般的易學家而言,”賈詡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廳中——由此可見此時我心情思緒之亂,竟沒有發現他的到來——“確實曾聽說過,有妖人可以排列陣法,使入陣者迷失心智,但老夫一直以爲是無稽之談,難道真有此事?”他看了賈穆一眼,確認兒子沒有異常後纔將目光轉向了我。
“主公貴爲一國之君,身係數百萬人,私自出行,卻只帶二十護衛,萬一爲敵方刺客所趁,你讓我們這些臣子如何是好?!”他義正詞嚴,態度說不出的認真,“難道……讓我們這些人爲了爭奪幼主……而重蹈漢室的覆轍沒?!”
我苦笑了一聲:“我出洛陽不過十餘里,哪裡想得到竟然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先生不必再說,今後我自會提高警惕,對了,說起來……”我看了他的兒子一眼,“我怎麼也想不到啊,最先向我下手的……竟然我自己的小舅子!”
“什麼?!”賈詡真正吃了一驚,“賈穆,怎麼回事?!”
隨着年歲漸長,賈穆對於賈詡的敬畏也與日俱增,被老爹這麼一吼,立刻老實坦白:“我當時被玥兒的雪球砸中,只想嚇他一嚇,但彎腰的時候,忽然腦子裡就一片空白,身子不由自主就動了起來……”
“陣法的作用,在心智不堅者身上最能體現……”白髮嘆了口氣。
“我哪裡心智不堅了……”賈穆強辯了一句,卻毫無說服力。
他有些不甘心,又辯解道:“那修道多年的白先生爲什麼也中了邪?”
白髮沉默了片刻:“貧道的修行還差得遠……”
“但……那些一般的士兵卻毫無異常?”我又提出了新的問題。
這下白髮直接搖頭。
“對了,白先生,”賈穆道,“有沒有這種妖法,拿稻草什麼的扎個小人,上面寫上人的名字,再念上一段咒術,是不是就能詛咒這個人中邪然後死掉?”
“這是什麼怪法術?”白髮聽得直皺眉頭。
“我聽說之前皇帝的嬪妃們爲了爭寵,皇子們爲了奪位,經常幹這種事情啊。”賈穆撓了撓後腦勺。
白髮思索了片刻,開口說道:“不知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