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講上哲學了？”羅蘭見他路過了一排排的檔案櫃，還在繼續往前走，忍不住問道，“還要去哪？”
“回初代大人，我要給您看的記憶，是在下一個房間。”
“下一個房間？”
“是的，這裡有很多房間，每個房間都代表着我的一生。”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盡頭，牛厚實推開門，又走到了另一個立着很多檔案櫃的房間。
“剛纔的房間，是我的第一世，那個我就是竭盡全力的一生，由於那時候我是新手，失敗是難免的。
當時我手裡有10萬靈幣的初始啓動資金，每個剛進入人生艙的新人都會有這麼一筆錢。
那個【小我】在21歲那年，因爲沒錢被自己深愛的女人嘲諷唾棄。
我實在看不過眼，就花了5萬靈幣，用機緣程序，給他購買了一次機緣。
果然，第二天他就買彩票，一下就中了五百萬。
五百萬啊……
那個時候，我是第一次通過【小我】，體會到如此激動興奮又開心的感覺。
我們都徹夜難眠，他高興，我也高興。
我很愛他，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我以爲我們的人生，從此將走向輝煌，人生艙中的我，也會因爲我的睿智，而最終登上排行榜。
但是，我把人生體驗，想得太簡單了……”
“怎麼了？這不是挺好的？”羅蘭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個牛厚實，倒是挺有辦法的，在第一世就能給自己的小我一下弄到五百萬。
她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穿越的時候，是在宋朝元豐年間，本想着通過現代人的記憶大顯身手，結果被冬天的嚴寒給凍死了。
她拍了拍牛厚實的肩膀，讚歎道：“這麼說來，你在這個人生艙，簡直就是發現了漏洞啊？既然你掌握了購買機緣這樣的程序，還會有【小我】活得不好嗎？”
“哎——”牛厚實有些悲哀地說道，“我的第一世，令我記憶猶新。
23歲，正值大好年華，那個【小我】因爲賭博，被債主給砍死了。”
“什麼？！”羅蘭不可思議地感嘆道，“被砍死了？因爲賭博？
這也太讓人無語了吧？中了五百萬，好不容易揚眉吐氣，不討個漂亮老婆好好過日子，反而去賭博了？
那你在人生艙是幹什麼吃的？爲什麼不阻止你的【小我】啊？”
“我阻止了！我簡直用盡了招式啊！”牛厚實無奈地說道，“我前前後後又花了兩萬靈幣發佈任務，我聯繫了相關人生艙的體驗者，讓他的父母教育他，讓他的新女友因爲賭博離他而去，還讓他見到了自己最崇拜偶像，讓那個偶像親自教育他。
可是他就是不聽啊。
我甚至委託一個混社會的，讓他因爲賭博丟掉了一隻手臂……”
羅蘭駭然地問道：“然後呢？他還是不肯聽勸？”
牛厚實搖了搖頭，“不聽，我實在被逼無奈，又花了五千靈幣，動用了託夢程序。
結果在夢裡，他都在賭博，最後在夢裡贏了五百萬。
那一刻我才知道，是我那五百萬害了他……
在夢裡，我告訴他了所有的真相，包括我的人生艙，包括他如何中的彩票，我全部都告訴他了。
可是他醒來以後，也僅僅把那當成一場夢而已。”
“哎——”羅蘭忍不住嘆了口氣，此時她除了嘆息，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那時，我的人生艙只剩下最後的兩萬五千個靈幣了，他所欠下的一切，都需要我想辦法償還給實際的債主，也就是其他人生艙的體驗者。”牛厚實苦笑道，“他死之前的那天，我記憶猶新。
有個債主聯繫我，勸我再花一千靈幣，及時止損。
我問該怎麼辦，他說他的【小我】，會幫忙砍死我的【小我】。
當然，這需要我給他轉一千靈幣。”
“開什麼玩笑？他想錢想瘋了？”
面對羅蘭的反應，牛厚實嘆息道：“其實現在想來，那個人確實是在幫我，他也並不缺少那一千靈幣，純粹是看我這個新人可憐。
要知道，如果我的那個【小我】再賭下去，我手裡的靈幣會成負數的，一旦成爲負數，就會被踢出人生艙了。”
“好吧，可是仔細想想，這也不能全怪你。”羅蘭琢磨着說道，“你的那個【小我】實在是太冥頑不靈了，不是也有很多人，得了五百萬之後，低調的過日子嗎？
爲什麼你的那個【小我】，就做不到呢？”
“說來慚愧。”牛厚實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說道，“實際上【小我】的三觀、性格、天賦、還有行事風格等等，都是從人生艙體驗者那裡繼承到的。”
“啥？你是說，他跟你一樣？”羅蘭不解地問道，“那他的父母呢？孩子不是應該從父母那裡繼承？”
“外在的一切，都是可以和父母商量的，不過內在嘛，肯定還是從人生體驗者那裡繼承。”牛厚實說道，“具體的說起來有點複雜，我跟您解釋一下哈。
主要還是看手裡有沒有靈幣。
假如我有100萬靈幣，我就可以發佈指定出生條件的任務。
只要別太苛刻，基本上都是有體驗者願意接單的，雙方同意後，他們就會負責把你的【小我】給生出來。
你的【小我】自然也能出生在他們【小我】的家庭裡，成爲他們【小我】家庭中的一員。
你看應該也從影像中看到了，有好多【小我】都和真實的我長得完全一樣，對吧？那都是因爲我花了大價錢。
當然，如果只是指定容貌的話，其實花不了100萬靈幣，主要還是得和父母商量，有的父母不在乎，價格就會很低，甚至不要靈幣就同意你的【小我】和你長得一樣。
但是有的也很在乎，希望給他們【小我】的孩子，長得也像他們的【小我】。
所以說啊，世界上很少有【小我】不結婚不生孩子的，除非【高我】很有錢，人家不需要通過這種生孩子的辦法去賺靈幣。
當然，凡事都有一些特殊情況，比如【小我】很想要孩子，但體驗者非得想要歷練【小我】的情況，那也是有的，但還是少數。
反正啊，總之一句話，在人生艙，誰有靈幣誰豪橫。”
“呵。”羅蘭不屑地哼笑了一聲，沒想到在人生艙裡也是錢說了算，她好奇地問道，“那如果沒錢呢？就比如你剛經歷完第一世的情況，手裡就剩下兩萬五靈幣了？那怎麼辦？”
“哪有兩萬五，他死以後，我替他還債，加上給砍他那債主一千，總共又花了兩萬三千的靈幣。”牛厚實似乎陷入了回憶，他喃喃道，“我的第二世人生開啓的時候……
也就是咱們現在所處的這個房間，這裡就是我第二世全部的記憶了。
那時候，我的手裡只有大概兩千靈幣。
初代大人，這一切說起來，真的是往事不堪回首。
其實沒有靈幣，也能開啓新【小我】的人生。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