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相公是獄霸
晚上一行人準備前去平巖的時候,路伍回來對印昊道:“我不和你們走,老天相助,我正好找到辦法混進侯府。”
原來,趙勁的娘和他的第三位夫人生辰正好差一天,都在半個月後,鼎平侯最近心情不錯,侯府準備熱鬧一番,從外城請了知名的表演班子來助興。路伍成功地混進了這支表演班子,問及原因,路伍道:“他們班子裡的琴師前兩天摔斷了手,最近都彈不了琴,老闆正爲此發愁,正好被我遇上,我暫時作爲琴師被他們聘用,可以跟着他們進入侯府,正好方便打探消息。”
路伍文武雙全可不是浪得虛名,琴棋書畫、刀槍棍劍樣樣精通。米良忙問:“那他們還需不需要別的人?我也可以去應聘,你去打探消息,總得有人幫你把風。”
印昊贊同,“多一兩個人更方便行事,你看看能不能帶石頭過去。”
“那我再去問問。”路伍道。
路伍帶着石頭再去拜訪了一趟表演班子的老闆,米良非要跟着去,回來的時候米良有幾分興奮,“印昊,我也被錄取了哦,那個老闆還說我有跳舞的天分,還想跟我籤長期契約。”
米良只會跳肚皮舞,雖然舞技不算精進,但勝在舞姿新奇,老闆當時眼睛一亮,他本就打算藉着鼎平侯府這次機會,讓自己的班子名氣大增,要想火,必須要有些新奇的東西。結果石頭沒被錄用,米良卻被留了下來。
印昊黑了臉,“你不許去。”
“既然想救人,總得先把地形摸清楚。路伍一個人進去,他不在的時候萬一班子裡有人找他,連個圓謊的人都沒有,他豈不是很容易暴露。我有自知之明,一定老老實實呆在班子裡,絕不做危險的事情。”
米良態度十分堅決,路伍表示自己一定保護好米良,印昊才同意米良跟隨表演班子混進侯府。
平巖以丘陵地貌爲主,地域寬廣,城區熱鬧非凡,侯府位於平巖城東,佔據了平巖城最好的位置。侯府很大,表演班子的活動範圍有限,有些地方別說是他們這樣的臨時人員,就是在這裡工作了十來年的僕人也不得進入。
夜幕完全降臨,走在小路上的丫鬟僕人們都看不清臉,方便路伍行事,他跟米良打了聲招呼,就偷偷去查看地形。奔到高處展望整個侯府格局,心中記下各個建築物的位置,他們所住的地方都是生活區,附近守衛算不上很多,他朝遠處更華美高大的建築躍去,那邊燈光璀璨,必定是侯府重要人的居住地。
要麼找到牢房的位置,要麼找到洪蒼所住的房間,實在不行就擄一個侯府的重要人員,比如某位夫人,來交換穀子。當然,今晚他的任務是探清楚地形和摸清侯府的守衛情況。
路伍有時候如僕人一樣不疾不徐行走在房屋之間,有時候又如鬼魅,從這棟樓跳到另外的建築物旁。他見周圍無人,從樓頂直撲而下,黑色的魅影閃得極快,剛跳到另一棟樓的屋檐下,兩把飛刀朝他剛纔閃過的地方打去,不知從哪裡出來兩個侍衛,“有人!”
他們緊追而來,路伍大驚,連忙拐過屋角,快速逃跑。
路伍哪裡知道,這侯府除了看得見的站崗衛兵和巡邏衛兵,還有一批隱在暗處的侍衛,白天都無法發現,莫說夜晚。
路伍剛閃進一間黑漆漆的屋子,不妨屋樑上又出來一個侍衛,向外面的同伴道:“賊人在此!”
路伍一拳敲暈侍衛,又連忙逃跑。
“快,找出來!”“有刺客!”更多的侍衛追出來。
路伍頭皮大緊,左閃右躲,旁邊的屋子還亮着燈,他也顧不得這些,一下子跳上二樓,穿過走廊,再從屋子的窗戶閃進去,動作快如虹影。
回過頭,路伍眼眸緊了。
屋內有一女子,而且是一個正在沐浴的女子,半人多高的大澡盆中露出白皙的皮膚,女子反應也快,路伍進來的瞬間連忙跳了出去,扯起旁邊的大浴巾掩住重要部位,不過依然春光大泄,和路伍四目相對,嘴脣半張,“賊……”
“賊人”兩個字還未叫出來,女人面上驚訝更甚,“路伍?”
“你是……”路伍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上認識的人。
燈光暗淡,華鈴兒的眼睛因爲驚喜亮得像天上的星星,“你真的是路伍,我就知道你還活着。”
華鈴兒爲什麼會以爲路伍還活着,原因是華鈴兒前幾天在延良的一家字畫店見過一副美人圖,當時就被深深吸引。吸引她的不是美人的容顏,也不是精湛的畫技,而是獨特的畫風。那幅圖的畫風華鈴兒極爲熟悉,路伍擅畫,風格自成一家,華鈴兒當年花重金買了兩幅畫作爲珍藏。
華鈴兒見到的美人圖正是路伍給米良畫的那幅,路伍由於藐視王威被處死,所以他的畫風也無人臨摹,華鈴兒確定這是路伍的風格,且又是一幅最近新作的作品,所以她產生了疑問。聽聞畫中人是莊主即將過門的妻子,準備上門詢問此事,無奈米良被擄,莊主尋妻而去,華鈴兒在莊主門前守了半天,也找不到任何人詢問。
華鈴兒急着離開延良,又捨不得此圖,她幹了一件雖然不恥、但卻不後悔的事。晚上她潛入書畫店,留下了百兩銀子,把那副米良的畫像“買”走了。偶爾拿出來看看,越看越堅定了路伍沒死的信念。
她對路伍道:“我是鈴兒。”
“哦,鈴兒啊……”路伍在腦中裡努力想,鈴兒,到底是哪個鈴兒?對方一眼能認出他,他卻一點印象都沒有,嘴上卻道:“好久不見。”
路伍腦子飛速轉動,一邊想這個女人是誰,一邊在思考是把她扣下作爲人質,還是把她打暈自己逃走。
“你爲什麼不來找我?”
“給我挨着搜,一定把賊人找出來。”外面傳來一陣陣喧鬧聲,“他一定就在這附近。”
“我惹了點麻煩。”路伍小聲道,一邊查看周圍的可藏之處,這是最裡面的屋子,只有原路逃出去,路伍正轉身,外面卻傳來一個丫鬟的聲音:“華姑娘在裡面沐浴,你們不能進去。”
丫鬟是華鈴兒一直帶着的,自然維護着主人,在門外嚷嚷:“姑娘,聽說有賊人,他們要搜屋子。”
屋內兩人互相看了個目光,華鈴兒知道路伍就是那個賊人,忙道:“我這裡沒人。”
“侯府夜闖賊人,掘地三尺我們也要將人找出來。不是你們說沒人就沒人,我們沒親眼見過的地方都有可能藏人,所有的屋子都要搜,就是夫人們的臥室也不例外,既然你們是客人,請不要破了侯府的規矩。”帶頭侍衛厲聲道,他只聽命於鼎平侯,任何人都有私藏賊人的嫌疑,絕不放過一寸地方,轉向屋內,“華姑娘,還請行個方便,讓我們的女衛進去看看。”
“要進來看就進來看,我又不怕你們看。”華鈴兒不耐煩道。
“還請海涵。”帶頭侍衛道,向隊內的女衛示意。
兩名女衛推門而進,屋內是裡外兩間屋,裡屋立着一扇屏風,屏風後面放着澡盆,女衛把屋子的幾個櫃子全都打開看了一遍,沒找到人又往屏風裡面看了看,裡面並無藏身之處,華鈴兒還在澡盆之中,身無寸縷,水面紅色的花瓣飄蕩,女衛也不方便多看,匆匆掃了一眼,立在屏風後面道歉道:“華姑娘,得罪之處請多見諒。”
“侯府待客之道真是特別。”華鈴兒懶懶道。
女衛不語,視察了所有地方,把門帶上出了門,向帶頭人彙報,又繼續去別的地方找。
門一關,人走遠,華鈴兒匆匆從盆內站起,盆下舒展着一張大浴巾,**的浴巾已經掩蓋不了什麼,她面上已經炙熱得像有火在炙烤,連忙撈過旁邊的衣衫胡亂披上。
路伍從澡盆中跳出來,水線順着衣角滴下,澡盆裡,路伍已經把她看光了,現在路伍對着半裸的華鈴兒也不敢擡頭正眼看,吞吐道:“鈴……鈴兒,謝謝你。”
華鈴兒頭垂得很低,聲如蚊吶,“不用謝,我總不能看着你被抓。”
“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以後娶你。”這種事情總要負責任。
華鈴兒點了點頭,低聲道,“我一直在等你。”
侯府找了一夜,米良也聽到了消息,路伍回去之後,米良扯着問他到底怎麼逃出來的,路伍只說翻進了一個女人的住處,碰巧認識,他說這話的時候面色微紅,米良立即察覺,“不會是被你撞見在洗澡吧?”
“這你都能猜到?”路伍瞪她一眼。
“我隨便說的,還真是啊?”米良嘴巴張得老大,隨即捶地大笑,“路伍,你不會最後躲到人家的澡盆子裡面去了嗎?”
路伍撇開臉。
“啊?還真有這種事?”米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拍了拍路伍的胸,“你把人看光了嗎?要負責的。”
“我知道,她說她是我未婚妻。”
“路伍,你運氣這麼好?這樣都能遇到以前的舊情人,好像你進炎荒好幾年,怎麼未婚妻還沒嫁人?果真是癡情。”米良讚道,又覺得哪裡不對勁,“什麼叫她說她是你的未婚妻?難道不是嗎?”
“可我壓根沒想起來她是誰。”路伍到現在還是沒想起來,昨晚又不好意思問對方,走得又倉促,“這個世界真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