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9章 姜家的想法
長坪村。
姜先俊母子先行押往了縣衙大牢候審，村裡，姜二的屍身也交由仵作檢驗。
在這過程中，原本過來弔喪的親戚朋友都沒遣散，尤其是姜先俊的兩個舅舅舅母，聽到這事兒，嚇得屁滾尿流。
招呼都不打就跑回自己村子去了，臨走前還放了話：“……官老爺要咋懲就咋懲，他們家正式宣佈跟姜先俊母子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
一天後，仵作離開長坪村。
又過了兩天，姜大他們給姜二操辦了一場法事，因爲姜先俊人在大牢裡，披麻戴孝摔瓦盆舉引魂幡的便是姜大的兒子，姜二的親侄子。
姜二下葬，剛好趕上農忙，大夥兒經歷了水災，就指望這一季的莊稼來維生了。
所以除了一些幹不動力氣活的老太太，和年幼的小孩子，祠堂那邊基本看不到青壯勞動力去看法師。
一場法事辦得冷冷清清的，就這樣，在第三天的清早，姜二的棺木被擡上了山，葬在姜老太太的墳邊。
讓兩人分牀，他去隔壁屋子裡睡？又或者睡牀邊的懶人榻？
“若他不接着跟他娘同流合污，轉而證人來戴罪立功，而你們原告又幫着求情的話，縣令大人應該會從輕發落。”
楊華忠拍了拍姜大的肩膀，這種事，沒法安慰，交給官老爺去決斷吧！
“叔爲啥要你提前去？叔都病了，你這一走誰來照顧他老人家？”楊華忠問。
即便老漢病倒在牀上，心裡還是時刻記掛着衙門那邊的事，幾乎天天都要打發姜大來村口楊華忠家打聽。
“哎，姜大，你的苦心我明白，還得看先俊自個的態度。”楊華忠只堅持這一點。
駱風棠站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盯着，稍微看到福伯的微表情有那麼一點點變化，這廝就要趕緊詢問。
楊華忠想了想，說：“自古殺人償命，砍頭的可能性很大。”
而姜大則是原告，苦主的家屬，以他的名義去狀告先俊娘殺姜二。
姜大點點頭，“開審前一天咱就去縣城吧，這也是我爹的意思。”
楊若晴嘴裡咬着頭繩，雙手攏着頭髮，耳中聽着隔壁屋裡的對話，尤其是某人那一連串事無鉅細的問詢，嘴角忍不住高高揚起，以至於頭繩都掉到地上去了。
楊華忠收回手，想了想，“我聽晴兒說，這得取決於先俊的認錯態度。”
駱風棠送福伯父子出了小院，趕緊轉身往寢房這邊來，發現楊若晴依舊垂散着頭髮坐在牀邊。
生怕他的媳婦孩子們哪裡有啥岔子。
也幸好這牀夠大，橫着豎着斜着都行。
姜大聽到這，臉色變得很凝重。
又等了一陣，終於完事了。
姜大說：“我婆娘，還有兩個兒子也能幫襯。”
挺着那麼大一個肚子還得從他身上爬過去，要是摔着也不得了。
駱風棠望向旺生的目光裡都是感激。
“若他執迷不悟，很可能就是照着從犯的罪去判，就算死罪可免，活罪肯定也難逃。”
那更不可能！
只要跟媳婦兒在一起，他不抱着媳婦，不挨着媳婦，他睡不着！
“你彎腰，擡臂都太吃力了，往後梳頭這活計交給我。”他說。
“老三，那先俊？又會咋判？”姜大又問。
駱家。
讓晴兒睡裡面他睡外面吧，他是方便了，可晴兒起夜就老費勁了。
駱風棠立馬緊張起來，“你別動，我來撿。”
他大聲說話的同時，腳下也風一般衝到了牀邊，爲她撿起了頭繩。
姜大擰眉，“我和她好歹也做過幾十年的家人，實在不忍心看她落到那個下場，可她做的事……砍頭也是命！”
“不是在攏頭髮麼？”他訝異問。
“這事咋說呢？從我本心來看，給先俊一些教訓就行了。”
“老三，照你看，這一趟判下來，先俊娘會不會被砍頭？”姜大又問。
“成，那我把家裡實情安排下，明日一早咱就動身吧，去了縣城再等開審，橫豎也就在這兩天。”楊華忠道，就此跟姜大約定好，各自分道揚鑣。
老薑頭強撐着等法事結束，再也扛不住，病倒在牀。
有時候晚上睡覺，他睡裡面吧，起夜又要從她身上爬過去，那麼大一個肚子挺着，他生怕自己不小心碰到或是撞到了。
“……證據確鑿，這兩天就要開審了，到時候我來喊你，咱一塊兒去。”
“要是能行，我還是希望他回來，畢竟我弟弟就他這麼一個兒子，要是先俊也沒了，我弟弟就斷後了，九泉之下，恐怕也不會心安。”
所以最後，這兩口子想出一個法子，那就是兩個人都橫着睡，如此一來誰都不礙着誰起夜。
“這孩子其實心地不壞，只是打小就被他娘給控制得死死的，沒有自己的主意。”
福伯和旺生一起過來給楊若晴把平安脈。
楊若晴指着地上的頭繩：“掉了，我彎不下腰。”
“沒轍啊，老漢心裡還是記掛着先俊這個小孫子，想我去縣衙勸勸他……”
老薑頭的苦心，楊華忠明白，很酸楚，也很無奈。
駱風棠則趕緊招呼福伯和旺生父子去隔壁的小堂屋喝茶，順便交待之後的養胎注意事宜。
身爲長坪村的里正，楊華忠是肯定要到場的。
楊若晴放下袖口坐起身，在那裡整理着先前壓亂的頭髮。
尤其是每天看着楊若晴挺着那麼大一個肚子在面前走來走去，他都擔心她那腰桿子能不能撬得動！
旺生看得直樂，拍着駱風棠的肩膀說：“棠伢子你放輕鬆，甭那麼緊張，晴兒身體健壯，孩子們也很好，你不要擔心！”
沒辦法，月份越大，他越緊張。
之前他已經把爲她穿鞋的差事給接去了，這又要給她梳頭，從頭到腳一條龍服務啊？
“穿鞋子我相信你能行，可梳頭，你會嘛？”楊若晴扶着牀沿，身體微微後仰，優雅頎長的脖頸撐着一張笑顰如花的臉。
面對她的調笑和質疑，駱風棠也笑了笑。
“咋？不相信我？”他問。
楊若晴搖頭，“不是不信，是不敢信，這女人的頭髮可難梳了呢，還得挽髮髻……哎呀，你抱我做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