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羽宮。
歐陽恆翻看了剩下的兩本秘籍，實際上真正他可以學的只有《羽步》，別的，跟他所學的路子很不一樣，可以對應參照，卻沒辦法真正學會。
各門各派，並不畏懼別人學習修煉他們宗門的不傳之秘，畢竟有些要緊之處往往是口口相傳，不落於文字，不知道關鍵之處，想要學會千難萬難。
他們真正擔心的是，別門別派，通過他們的武功秘籍找出他們武功的漏洞，從而找到破解之法，這樣一來，他們的武功就會效果大減，出其不意下，被實力弱的仇家擊殺都並非不可能。
“封宗主這是下了血本，把宗門的要害之處都放在明處了。”
“這是對我們敞開了核心秘密。”
“不過，除非朝廷下定決心要剷除虛羽宮，這核心秘密，我們拿着也沒多大用。”
歐陽恆道。
“有沒有用，都是信任。”
“但此事不是咱們能決定的，這要看侯爺的意思。”
米安城他跟歐陽恆不一樣，對於這些武功秘籍，他興趣歷來都不大，因爲他深知，自己的天賦不可能支撐他進入宗師境界，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費盡心思呢。
“你沒仔細看，這字看起來很醜，但有玄機的。”
“還是他自個寫的好。”
當今關於內功內力的來歷，大體上可以分爲兩種。
更何況，他最喜好的還是推理斷案，武功這種技藝，夠用就行了，沒必要追求完美。
不過，封不平的字雖然很醜，但他手繪的人體經絡圖，裡面各種內力運行的線路，刻畫的是一絲不扣，怎麼發力，怎麼使勁，也都清晰明瞭。
“這字裡面有劍意。”
簡直是讓人只看一眼，便能留下深刻的印象。
“以我的劍術，恐怕我是領悟不了的。”
等到他看第二遍的時候，他終於看出這裡面的玄機。
一方面，他想看看《霜羽內功》有什麼獨到之處，另一方面，他也想仔細查查，歐陽恆所言的玄機，究竟是什麼。
從字體對比上來看，封不平拍馬都趕不上歐陽恆。
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隨便評價一位宗師武者的事情。
這兩種說法無疑於有些對立，但奇怪的是，無論用哪一種理論指導創造出的內功，居然都可以修煉，也都可以修煉出內力來。
翻看前頁，直接進入主題。
遠處羣山隱隱約約，霧氣瀰漫，這景物看起來有幾分朦朧，但頗是有一些詩情畫意。
看了一遍總綱，米安城並未看出其中的玄機所在。
“內功之內力並非天地外用之物，而是人體固有之能量，人體修煉內功的過程，僅是開發先天被封存能量的途徑……”
歐陽恆手掌前移，將另一本推到米安城的面前。
一種是內源性，就是人類誕生，人體內封存了先天能量，通過內功修煉，逐步的破除封印，壯大先天能量。
米安城大步走過來，目光在桌上左右掃視了一遍，嘴角帶笑。
米安城搖頭嘆氣。
歐陽恆卻搖頭表示不贊同。
“封老宗主應該請你來寫武功秘籍。”
不過，這也是封不平不在此地，要是封不平站在附近，米安城是萬萬不敢評價的。
米安城終於欣賞到其中的妙處。
桌上的《羽步》秘籍是手寫本，看前面的署名，正是前宗主封不平。
米安城看了一遍總綱論述，總體上來說，《霜羽內功》是遵循內源性原則來運行的，但卻並未徹底否認外源性，這種兩者兼備的屬於極少數。
米安城站在欄杆邊，朝着外面看遠處的景緻。
“你在抄錄《羽步》？”米安城微微有些驚愕。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嘛，封北開放給我們，不就是允許我們抄錄的嘛，不然他閒着發慌讓我看這些秘籍？”歐陽恆神情之中帶着理所當然。
文字還是原本的那般醜陋的字體，但米安城看完以後，便已經明白，原來封不平是內功內源性的支持者。
“怪不得字體很醜，原來裡面帶着劍意，劍意貫穿筆畫之中，這樣一來，劍走偏鋒，就顯得比較難看了。”
開篇就看見一段論述。
只要沒成爲宗師，現在武者又哪裡是新式火銃這種火器的對手。
另一種是外源性，內力來源於外在的天地元氣，後天的修煉，就是吞吐天地元氣，去除雜質，留存需要的精華，也就是內力。
等米安城深吸幾口氣，回過頭看到的是歐陽恆正提着筆，坐在椅子上，奮筆疾書。
“看出妙處了吧，這種劍意，其實比秘籍本身的劍招還要珍貴。”
怪不得這是頂級內功心法，普通的內功心法，根本解決不了內源性和外源性的相互衝突。
有些實用主義者，已經不糾結內力的緣由是什麼了。
“不會吧？”米安城扯過一張凳子，坐了下來。他沒聽明白歐陽恆的意思。
四象城大戰，新式火銃發威以後，他對武功的興趣就更淡了。
這讓歐陽恆抄寫起來，順利很多。
歐陽恆道。
“這劍招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想發揮出效用，就不能僅僅拘泥於表面的劍招，否則將不能脫離劍招本身的桎梏，遲早被人窺探出其中的漏洞。”
只要哪種內功好用，能修煉出想要的結果，那就直接用，管它究竟是什麼呢。
一劍東來封不平的字很有特色，簡單來說，不是好看的有特色，而是醜的有特色。
等到他接着往後面看，他才逐漸的看出問題所在。
但現在一本頂級武功秘籍擺在面前，他還是忍不住翻開看看。
他現在更深的察覺出到自身能力的缺陷，就如同一位資質平庸的畫師，明明有絕世好畫擺在面前，他可以隨意臨摹，但無論怎麼努力，卻就是學不會其中的精髓。
他很沮喪，也無可奈何。
“用不着盡數領悟，你只要領悟出一點，提高你的兵器使用能力，不就算是有所得了，何必強求呢。”
歐陽恆道。
他的資質當然比米安城強多了，但要說他能盡數領悟，那也不盡然，恐怕一樣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