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就砍下去了（二更）
對面東屋。
譚氏把一碗水煮的土豆還有兩碗雜糧飯端到了桌上。
“梅兒爹，吃飯了！”
譚氏道。
老楊頭從桌上下來，披着外衣坐到了桌邊。
看了眼桌上的兩碗菜。
一碗是煮成了泥的土豆，還有一碗，則是大雜燴。
大腸，香腸，金黃的炒雞蛋。
兩碗菜擱在一塊兒，對比度極強。
譚氏以一敵多，卻是臨危不亂。
譚氏雙手叉腰，又是一口痰招呼到了楊華明臉上。
而其他幾房，自打分出去後，莫說送吃食了。
完了完了！
她是想要嚇唬嚇唬，怎麼，怎麼就砍下去了呢？
譚氏和劉老太剛好在院子裡打了個照面。
劉老太那會子打着飽嗝，瞅見譚氏虎着臉，劉老太怔了一下。
楊華明也漲紅了臉，看着譚氏，一臉的爲難：“娘，你這是做啥呀？”
衆人大驚，一個個臉都白了。
譚氏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
不偏不斜，剛好砍在劉老太的大腿上。
譚氏被劉老太的話，氣到了。
腳下不曉得踩到啥了，譚氏身體朝前猛栽下去。
老楊頭點點頭。
“他們見東屋門緊閉着，猜測你們走親戚去啦。你們啥時候回來的？咋也不過來打聲招呼呢？”劉老太問。
手一鬆，手裡的菜刀飛了出去。
這邊，劉老太她們得意一笑。
逃的逃，躲的躲。
“人家好歹是我岳母，你這也太不給你兒子面子了吧？”楊華明道。
這邊衆人慌了。
譚氏冷冷瞅了眼在那呱唧個沒停的劉老太，然後哼了一聲。
總算把譚氏這個惡婆婆給壓下去了。
“方纔開飯的時候，我就跟我閨女女婿這催，讓他們過來喊老親母來一塊吃飯。”
劉氏則拽着楊華明的袖子，忿忿不平道：“老四，你說說你娘啊，我娘可是客人，看你娘把我娘給欺負的……”
手裡的碗筷往地上一放，蹬着小腳上前幾步。
邊上，兩個媳婦都圍攏過來，遞帕子的，驚呼的。
“一牀被子不蓋兩樣人，老三敦厚孝順，孫氏也是個善良大度的。”
不把這個吃飽喝足的老寡婦嚇到屁滾尿流，譚氏不打算撒手。
“哎喲……我的腳啊！”
譚氏趴在地上，望着眼前亂哄哄，人影竄動的畫面，也傻眼了。
眼見聲音被她們的淹沒，譚氏轉身衝回了竈房。
“我呸！”
老漢細細咀嚼着口中的美食，心中，百感交集。
“吃吧，不然菜都要涼了。”
“你個不要臉的老寡婦，也不看看你腳下踩着的地兒姓啥？”
“老親家母，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啊！”
“不用說，這是三房送來的吧？”老楊頭問。
“跟你們就是兩家子，是親戚。”
“他們喊你們過來吃一口，是情分，不喊，是本分，誰都挑不出錯兒！”
譚氏‘嗯。’了一聲，把筷子遞給老楊頭。
譚氏追了上來，作勢要去砍劉老太。
邊上的劉老太還有兩個嫂子也都在那幫腔。
老楊頭點點頭，終於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大腸放進口裡。
“狼心狗肺的兔崽子，早曉得你這麼窩囊，當初就不該花那二兩銀子給你娶個生不出兒子的醜婦！”
就連人都不來登門了。
瞅見譚氏披頭散髮，赤紅着一雙眼，揮舞着菜刀衝了過來。
“一羣骯髒貨兒，敢跑我老楊家地頭撒野，老孃跟你們拼了……”
突然，譚氏又從竈房出來了，手裡多了一把菜刀。
要是這個老寡婦死在這，老劉家要鬧翻天了！
在屋門口，差點跟聞聲出來的老楊頭撞個滿懷。
“我們壓根就沒出屋子半步，你們關上門躲起來吃，咱也不稀罕，少跟這扯淡！”
一口濃痰吐到劉老太的臉上。
“啥叫生不出兒子的醜婦？我雖不是長坪村一枝花，走在外面也不給老楊家丟臉啊！”
生平第一回，在老楊頭誇讚三房的時候，沒有出聲反駁。
“娘你****罵我生不出兒子，我那不是也生了三個閨女嗎！”
這邊東屋裡剛收拾完碗筷，對面西屋，楊華明和劉氏送劉家村的人出門。
“這是我們老楊家的地兒，你給老孃滾出去！”譚氏怒道。
“哎呀，老親母，你在家呀？”
全都圍攏過來，院子裡頓時亂成一鍋粥。
“這樣埋汰我，有意思嗎？啊？”
劉老太道。
“就該讓你打一輩子光棍！”
“我還年輕，還能再接着生的，總會生出兒子來的！”
看着那碗大雜燴，又扭頭瞅了眼窗外。
老楊頭嘆了口氣。
劉老太主動跟譚氏這打招呼。
譚氏嗓門洪亮尖銳，震得院子里老槐樹上的鳥兒都撲扇着翅膀一飛沖天。
譚氏沉默的扒着飯，沉默的聽着。
“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合着外人來數落你娘我？”
這幾日，三房甭管做了啥好吃的，都會往這送幾個。
譚氏輕聲催促了老楊頭一聲。
劉老太腳下絆了一下，一屁股摔倒在地。
對面西屋，楊華明他們喝酒勸菜的聲音，源源不斷傳到這屋裡。
“咱生的這五個兒子，論起孝心，幾房都不如三房啊！”他感嘆道。
“方纔我燒土豆的時候，老三媳婦送來的，說是孫家溝來人了，給咱添菜。”譚氏道。
一個個顧着自己逃命，哪裡還管得了劉老太？
劉氏面紅耳赤的辯解。
譚氏沒好氣的道。
劉老太叫得跟殺豬似的，那大腿上，血如泉涌。
“四房兩口子，一個比一個摳。”老楊頭道。
劉老太抹了把臉，差點被噁心得暈過去。
楊華明耷拉下腦袋，不敢吭聲。
劉老太臉上的笑容僵了下。
劉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着，似乎要把這十多年所受的委屈，給發泄乾淨。
隨即便盪漾開燦爛的笑容。
劉氏也被氣到了。
“咱不比從前，如今我閨女女婿可是另立門戶啦。”
一陣風似的衝進了東屋。
老楊頭也顧不上數落譚氏，一臉急色的奔向了西屋這邊。
譚氏則關緊了屋門，插上門栓，躺到牀上裹上被子裝死。
前院的鬧動，傳到後院的時候，老村醫已經過來替劉老太包紮了傷口。
“咱也去瞧瞧咋回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