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啞巴修傢俱
夜很黑，四九卻希望更黑一點，現在她一點點都不害怕。
風不大，冷還是會入骨，但在四九心裡，這都不算什麼了。現在的她感覺不到一絲寒冷，有的只有心裡暖暖的幸福。
回到家，四九把啞巴手裡的衣服接過來放在一邊的凳子上道：“衣服我明天帶回去洗，你早點睡。”
說着就進房間了，她發現了一個不好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發現自己喜歡跟啞巴呆在一起。這太沒有羞恥心裡，讓她自己都爲自己感到羞恥。
這一夜四九睡得很踏實，因爲天亮後再過一天就是十八了，對於十八，她真的挺期待的。儘管這讓她臉紅髮熱，卻阻擋不了對十八的渴望。
早上四九睡到自然醒，她擡頭看外頭大亮了，心裡一驚，趕緊爬起來。
啞巴已經不在了，她打開門看到已經日上三竿了，心裡都發慌了，回去肯定要被教訓。
出門發現她的衣服竟然已經被洗好晾在竹竿上了，臉又一熱！大男人給她洗衣服！真是臊得慌。
一路沒人的時候就跑，最後從村外繞着跑回去的。
奶奶、爹孃、嫂子，都知道自己沒有吃飯，卻沒人提出來讓她再盛一碗。
她感到腿都有些發抖，也知道是之前跑的，還是現在得的。
在四九來到家門口的時候，發現有人在們哭探來探去的，也不知道做什麼。看到四九回來，都似笑非笑地看她，才經歷這麼多事情，四九心裡咯噔一下，慌得厲害。
她一隻手端着水瓢，一隻手端起啞巴手中的粥。
啞巴擺擺手，繼續低頭做事。
啞巴默默地洗過手，再端起四九手中的粥，慢條斯理的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
今天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日子，四九發現奶奶竟然在廚房燒早飯，看到四九進來也沒有罵。
四九問了，啞巴還沒回答，就聽到了陰陽怪氣的聲音，“喲，我說四九，你這還沒嫁出去，胳膊肘就往外了？還不是小啞巴看家裡的東西壞了，主動幫着修麼！也不知道他行不行！”
啞巴自然是聽她話的，任由四九把碗放在他的手掌心。
“你端着我去給你打水洗手。”四九很心虛，聲音很輕很輕。
少女的心思沒人能懂。
四九在一邊看他吃完纔拿着空碗進屋了。
四九看着自己家人吃飯，啞巴在院子裡，心裡難過得跟什麼似的。
看着四九提着一大籃子衣服出門，啞巴只能目送她離開，長髮遮掩着他所有的心思和想法。
明天就十八，今天把啞巴叫到她們家做事，也不知道他的聘禮和禮金有沒有準備好，四九乾着急着，最後在他邊上跺個腳扭身進了廚房。
“你怎麼在這？”四九咬着牙走過去在他身邊輕聲地問。
這個女人已經不是四九所喜歡的那個嫂子了，她看都沒看她一眼，就是盯着啞巴。
柳青兒撐着腰站在門框邊上看着他們倆。
啞巴很不喜歡柳青兒的口氣，蹙眉後什麼也沒說，只是看了一眼四九，繼續修補手中的椅子。
想了想，她把自己沒有動的粥端到院子裡，遞到他面前。
如果她現在出去，啞巴肯定會知道她沒有吃早飯。
四九不依，再次把粥放到他面前，攔着不讓他動手。
“奶奶，你看我們家四九如果嫁人了，一定疼男人，你看這還沒嫁過去，都開始疼了。”柳青兒陰陽怪氣的聲音，讓四九心裡慢了一拍。
看他雕刻那些東西挺在行的，做起木匠活來還真是不賴。這個發現讓四九心裡又多了一些喜歡。
這不尋常的事情讓四九心裡更忐忑了，她從來不會認爲因爲自己要嫁人了，所以奶奶對她好。
四九沒有進屋子裡舀水，而是去屋角把準備泡衣服的水舀了一水瓢過來。
四九的粥啞巴吃了，她不敢再盛，把碗放在鍋臺上，默默坐到竈臺下。
有些顫巍巍地來到家門口，大門是開的，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院子裡做事的那個熟悉的身影，心裡漏了一拍。
“吃飯吧。”四九娘似乎不想討論啞巴。
只是四九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默默走過去做事。很意外，奶奶竟然什麼都沒說，坐在竈臺下添加柴火，四九繼續燒着早飯。
等大家都吃好了，四九把碗洗好，纔出來。自從她回家後，柳青兒好多衣服要洗，被子也是隔三差五的洗，今天又是一大籃子。
出門前，四九給啞巴倒了一大碗水，又告訴他水在哪裡，讓他要喝水就自己去倒。
四九心裡又開始鬧了，馬上吃早飯了，啞巴家裡什麼都沒有燒，看院子裡需要修的東西，至少需要大半天，家裡人會不會喊他一起吃飯？
把飯菜端在桌子上，筷子抽了五雙，粥盛了五碗。
啞巴沒法，把髒了的雙手攤給四九看。
吃飯的時候果然沒人發話讓啞巴一起吃，就好像沒那個人一樣。
在他旁邊放着凳子椅子還有一些小的家用，他應該是在幫着修補。
早飯燒好了，爹孃也回來了。哥哥冉財富已經去了縣城做工。
話說出來，四九心裡的忐忑就沒有了。
柳青兒是個會察言觀色的主，立馬認同的點頭道：“是啊奶奶，多虧了小啞巴呢。”
身在廚房，眼睛有意無意地會朝着院子裡看，他在很認真的做事。
這次四九奶奶竟然沒有附和，而是用很平常的聲音說：“今日那啞巴幫着把東西修起來也好，等你生孩子的時候就有東西用來。”
差不多中午了，四九纔回來，她一進院子他就知道，擡頭看着她。
院子裡沒別人，四九對他露齒一笑，剛纔水裡的寒冷，籃子挎在胳膊上的疼痛也煙消雲散了。
把衣服晾曬好，趕緊拿着籃子去菜地裡弄了一些大白菜，拔了一些蘿蔔。
拔菜的時候心裡盤算着，啞巴家那裡應該開幾塊地來種些白菜，他家的菜都是弄在洞裡藏的，不如這樣現吃現拔新鮮，而且還可以多種些不一樣的蔬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