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翅膀硬了
心裡有記掛，一整夜都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沒有睡着，但是又在睡，處於半夢半醒狀態。
四九醒來就立馬趴在窗戶上看，外面已經有點亮麗，趕緊抹黑把衣服穿好起牀。
打開門，啞巴已經穿戴整齊了。
“不用你幫我挑水，我自己可以。”四九說着就開門出去。
而啞巴則挑着水桶跟着她。
“我都說了不用了嘛。”四九有着女孩子的任性。
啞巴不說話，就是跟着她，四九生氣一扭身子就是不從水井那條路走，而是從另外一條路回家。
看着四九的身影，啞巴略遲鈍了一下，從水井那條路過去的，身後的人沒跟上來，一回頭人影都沒有，心裡特別不爽。
在四九到家挑着水桶出門的時候，已經看到啞巴挑水過來了。
面對這個男人，四九發現她心裡已經沒有任何脾氣了。
四九想着想着就窩在竈臺後睡着了。
有了冉二狗的話，柳青兒和四九奶奶總算沒有說話了。
洗完碗，四九看着柳青兒又抱出一堆衣服，看着她道：“嫂子，我今天不舒服，衣服能少洗一點嗎？明天再多洗一些。”
四九彷彿看到他眼裡閃爍的精光和火花，趕緊垂下頭擦擦眼淚推了推他道：“你趕緊走吧。”
“喲！我說四九，你這要偷漢子也不能往家裡帶吧？”柳青兒抱着門框，作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大聲說。
柳青兒一聽，立馬小媳婦受氣了的樣子看着四九奶奶眨巴眨巴着眼睛，“奶奶，這也怪不得妹妹，今日小啞巴來提親，她不想洗衣服想在家裡也是可以理解的。”
啞巴聽着心裡一痛，正欲伸手，卻又忍住了。
這是冉四九第一次面對柳青兒的挑釁，沒有哭哭啼啼沒有唯唯諾諾沒有傷心欲絕，只有挺着腰桿子說話的氣勢。
經歷了早上的事情，四九已經無所謂了，笑了笑說：“那又如何？”
四九露出很燦爛的笑道：“嫂子，這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關於木元豐吃的什麼，我想你呀，是沒多少機會能吃上！”
沒有火，沒有蓋的被子，也沒有絕對保暖的衣服，寒風入體，在四九被她奶奶罵醒之後發現自己頭好重。
當着啞巴的面被打，四九臉上痛無所謂，有所謂的是心裡痛。
柳青兒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喲，小啞巴今天上門提親，你這翅膀都硬了，拿幾件衣服你都不想洗了？”
“你這賤蹄子，那嘴想我給你撕爛？”四九奶奶從門外進來聽了就對四九罵道。
這一聲讓四九爹孃和奶奶都起來了。
她擡頭看到啞巴閃亮的眼睛看着她。
四九娘打過之後就輪到四九奶奶在那罵了。
四九不想再糾結下去，待會村長帶着啞巴過來看到了不好。她怕啞巴會尷尬，用手捶捶額頭，提着衣服走了。
“好了，都給我回去睡覺！”冉二狗畢竟是個男人，今日是村長帶啞巴來提親，怎麼也得給村長面子！
三個女人也不敢造次，都各自回房了。一場鬧劇纔開始就被壓下來了。
啞巴把水擔在肩膀上，站在四九面前，沒有進去。
啞巴走了，四九坐到竈臺底下，整個人就跟泄氣的皮球一樣，一下蔫巴了，眼淚再次流了出來，她的心裡好難受好難受。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生因爲剛纔娘打的一巴掌，還是因爲這巴掌是當着啞巴的面打的。
四九看都不想看她，這個奶奶，這個家，她恨不得現在就走。
娘知道他今天來提親，還當着他的面打她，如果成親後他也擡手打她，那以後日子還怎麼過？
眼淚順着臉頰往下流，四九站在那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還沒嫁人就想男人了！我冉家可沒有這麼不要臉的東西！”四九奶奶瞟着四九罵，轉身安慰柳青兒道：“好了孫媳婦，回房歇着吧，這衣服啊她今天洗也得給我洗，不洗也得給我洗！”
身體很不舒服，但是飯還是要做。
早飯，柳青兒看就粥和剩菜，臉拉得老長。
四九奶奶看到孫媳婦的臉色不好，又要發作了，幸好在發作前，冉二狗說話了，“中午讓四九給青兒燒個臘肉湯，這懷着身子，不能總吃這個。”
他拉着她的手打他！
想讓她消消氣，四九眼淚都停止了。
早飯四九沒有吃，坐在竈臺下睡着。飯不吃，碗還得洗，衣服還得洗，家務還得做。
四九娘看着站在水缸邊上的兩人，走上前對着四九就是一巴掌。
兩人在廚房倒水的時候，柳青兒竟然進來了。
柳青兒對她露出勝利者的笑容，四九笑了笑，她不會去在意一個她不在意的人說的話。
這時啞巴向她走近了兩步，抓起她的手打在自己身上。
“你這個死東西，真是丟人現眼！”四九娘一巴掌打得特別特別響。
從認識啞巴這麼久以來，她從沒有這樣近距離的看過他，他總是把頭髮遮住着臉。
都到了這份上了，四九也不好說什麼，挑着水桶進屋，啞巴跟在後頭。
聽到四九這麼說，啞巴也沒有再說什麼了，把水全部倒入水缸裡就挑着水桶走了。
這話讓柳青兒惱了，“好你個冉四九，這人還沒嫁出去，就丟人現眼，人家今天要是不來了，我看你這腦袋放哪裡擱！也不看看那小啞巴，住的是一間破茅草房，吃得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不吃的東西，你就你這種沒人要的人把他當寶！真是丟我們冉家的臉。”
“你娘真不知道前世造了什麼孽，生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東西，淨給我們老冉家丟人！”四九奶奶看着鍋未響瓢未動的，在四九身上打了幾個巴掌。也幸得是冬天，衣服穿得多。
把鍋點着熬粥，她今天真不想做事。
不就是一籃子衣服麼，就不信了還會洗得死人！
四九奶奶突然叫住她，讓她等一等，說自己身上的衣服髒了也換了洗一洗。
不就是洗個衣服嘛，這有什麼難的！
四九放下籃子等着在，奶奶把衣服換了扔過來，四九撿起來放籃子裡裝，使勁按還裝不下，只能拿在手裡。
心裡無聲地嘆了口氣，這事恐怕也只有出嫁了纔是個頭。想到出嫁，心裡又有些甜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