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香美的酒釀
把半個櫃子的舊衣服全部搬出來了，邴老爹的衣服沒有補丁，有些都是大半新的，但是他是個講究的人，所以有些劃破了或者舊了或者弄上了什麼洗不掉的東西，他都沒有穿，放進另外的櫃子裡。
沒人給他打理，天長日久，積少成多，就好多了。
四九把這些舊衣服拆着，從前襟或者後背拆起，遇到破的就直接剪斷，邊上的摺疊着縫的，能拆的就拆了，不能拆的直接剪掉了。整塊的布碼在腿上，邊拆邊碼着，到了吃中飯的時候腿上已經厚厚的一打了。
她讓木元豐幫忙，把這一摞，整整齊齊地放在桌子上，平放着，上面壓上一塊重的平板。
木元豐問她爲何要這樣，她說這個碼平了做鞋底的時候就好弄了。
“相公，做鞋子還要去撿一些竹林裡的竹衣子，明早我們去撿一些看看吧。”四九想到了，跟木元豐說。
“好。”
竹衣子就是竹林裡出竹筍的時候，包裹在竹筍外的那個褐色的皮，竹筍長成了竹子，那個衣子也就隨着退下來了，退到了竹子根部。
四九家的鞋子很多都是她下雨天的時候做的。她孃的手不行，做一些家裡瑣碎的事情，總是手臂痛，所以在她能拿起針線的時候，就被奶奶訓練得無所不能了。
“好。”木元豐喝了一碗又添了一碗。
四九再三道謝着，香蜜嬸子又坐了一會才走。
在村子的後面有一大片竹林，屬於整個淺水灣人共同的財產，兩人拿着籃子進去了。
“相公，不管我們是單獨的成立一家，還是跟義父在一起，我們三個人都是一家，理應去一下，你覺得呢？”四九認爲人生相互給臉的，她和木元豐成親的時候，村子裡大部分人都來觀禮了，怎麼也是對他們的關心。曾經的邴老爹是一個人，曾經的木元豐也是一個人，現在他們組合在一起，就是一家人了，這些是該去的。
四九笑着說：“你幹活多一些，鞋子自然壞得快一些，我在家又不怎麼做事。”
星星地話引來後面一羣人的鬨笑，有得人說看小啞巴的身形，四九有福了。還有人說四九什麼時候要揣娃了吧，總之一羣婦女，喜歡說一些葷話，調劑着平淡無味的生活。
四九從裡面選了一塊適合男孩子做衣裳的布料，找了一張紙包了起來，又找來一根紅繩子繫着在上面，弄好了才遞給村長。
“行，你們看着辦。”村長對於他們的小年輕人有這個覺悟和想法，非常開心。他就希望看到淺水灣裡大傢伙都和和睦睦的。
四九夫妻兩人回到家，木元豐洗碗去了，四九則拿出盆，把竹衣子一片片的洗趕緊，晾在屋檐下，這個要陰乾，曬乾的話會容易裂開。
“是，相公最好看。”聰明的女人都是跟着男人的話往下的。
四九想了想找木元豐商量，問他的意思，木元豐說讓四九做主。
木元豐點頭說：“嗯，好喝。之前在縣城看到有賣的，沒有喝過。”
一個下午，一堆舊衣服拆了一大半，看着堆得老高的布，四九用手捏捏，應該能做幾雙差不多了。
木元豐一個大男人沒做過這種事，四九說拿一塊花布，摸着手感好一點的。
鍋里加了一些水，水燒開之後，四九一隻手抓了一些麪粉在手上，另一隻手用筷子和着，一邊灑麪粉，一邊和，很快麪粉進了水裡成了糊狀，約莫着差不多了，她就沒有撒了，讓木元豐用小火慢慢燒着，沒多一會就好了盛在盆子裡。
甜酒剛好溫了，吃了也不燙嘴。
沒多久，兩人就弄了一大籃子。四九看差不多了，就說回去。
去廚房看木元豐把碗洗好了，她把鍋點着，木元豐問她做什麼，她說要調糊糊，今天要糊鞋殼。
只是跟他們錯開之後，上山砍柴的人都驚訝了。議論着說這個小啞巴怎麼成親了變了個樣子。
“相公，你先喝，我來燒飯。”四九把鍋洗了準備再燒飯。
早上，四九醒得很早，不知道爲什麼她只要想着要早起有事情，就會起得很早。
村長掂了掂手裡的重量，點點頭沒有言語，就和漆匠們走了，臨走的時候村長讓四九把門鎖着，說他們要喝酒不知道會到什麼時候，先把門關着，等他們來的時候再開。
“香蜜嬸子。”四九看着她很開心，因爲她剛好也有事想向她請教。
從釘鞋殼子，到納鞋底，她一針一線都熟練得很。
兩人很快吃了飯，碗都沒有洗就出門了。
“嗯是啊，我準備明天如果天氣好，就開始做鞋殼，不知道那個粉只用麪粉行不行？”四九問道。
香蜜嬸子又跟四九說了一些竅門，讓她有不會的就去喊她來。
後面的人問星星做什麼突然那麼快，星星說：“你們也不害臊，還議論人家一個成家了的男人。”
“相公，鞋子我看着給你做兩三雙，給義父做一雙，如果還有得多我再做雙。”四九都分配好了。
木元豐燒的午飯，四九繼續拆着舊衣服。
沒多一會，木元豐就背了一個大包袱過來了，打開一看，四九真傻了，全是花布。她哭笑不得，這個傻男人，不知道選什麼樣的花布，就都拿來了。
木元豐聞着香味確實有些喜歡，他挺喜歡甜的。
“嗯，不錯。”木元豐自己照了照鏡子，也很喜歡。
“怎麼樣？味道不錯吧？”反正四九挺喜歡喝的。
四九端來兩條長凳在太陽能直射的地方，把門板子架在上面，正想着用什麼東西刷的時候，聽到了村長和漆匠們來了的聲音，立馬打開門，開門見山的問漆匠有沒有用舊的刷子，漆匠們平日裡跟邴老爹處得都挺好的，而且四九和木元豐也都非常的謙遜熱情，一口說有，把自己木盒子工具箱裡的舊的但是還是能用的刷子給了四九一把，說送給她了，四九開心地道謝了。木元豐跟着就送來了茶水。
香蜜嬸子那是做鞋高手，點點頭說：“行，只用麪粉，那個玉米糊不太好，容易脫開。”
村長說給吃的或者什麼都可以。
“相公，你頭髮怎麼沒梳理？你去梳頭髮吧，我來弄。”四九準備接手他手裡的鍋鏟。
有事情也不能賴牀，起牀三下兩下就穿了衣服，拿着梳子梳頭髮。
“好，那等飯好了，我去給你梳。”四九很樂意，非常樂意爲他梳理頭髮。那是她男人，她是唯一一個能跟他親密接觸的女人。
四九把煮好的甜酒盛在盆裡，好大一盆，那人家還真捨得，給的好多，又單獨盛了一碗放在桌子上。
而身邊已經沒人了，聽着有聲音從廚房裡傳出來，這個男人還真的挺有心的，這麼早就起來去燒早飯了。
看着自己給自己男人梳理的頭髮，四九很滿意的點點頭說：“不錯，好看。”
反正木元豐也不是很懂，似懂非懂，對於他來說那些都是一樣的。
“吧，我們快吃飯等下去弄竹衣子。太陽出來了，那個弄了就是破的，不好用。”四九催着木元豐快點。
第一次身爲一家的女主人來商量這些事情。
“娘子有所不知，爲夫一直都是這麼好看。”這話被木元豐說得非常的認真，讓四九笑死了。
甜酒木元豐沒有弄過，也沒有吃過。四九家倒是一到冬天就做，她家人都喜歡喝，這個睡前喝一碗，睡覺一點都不冷。
雖然木元豐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是知道是做鞋子要用的。
木元豐道：“一起。”四九也沒得說了，這個男人有時候執拗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路上遇到村子裡上山砍柴的人，有人調侃他們倆，四九臉紅不說話，木元豐更不會說話了。
把飯菜弄好之後，木元豐就拿着梳子到院子裡找四九，兩個人，一個站着，一個坐着，雖然四九梳理頭髮的動作不是很熟練，但是很用心。
四九喊村長進來了，她表達了一下她和木元豐的意思，就是要一起隨禮。問村長要怎麼弄。
“那你稍等一會，我讓元豐回去拿，你幫忙帶一下哈。”四九說着看着村長點了頭，就去讓木元豐回去拿布了。
木元豐看着自己的女人沒有再說什麼，他心裡有了打算。
香蜜嬸子走後，木元豐和四九看着隨禮回來的東西，他們都不知道隨禮了還有這些回禮。
木元豐讓開說：“無需，已經好了。頭髮嘛……爲夫不會娘子梳理的髮髻，故尚未梳理，特意等娘子起身後爲爲夫梳理一下。”
“好，那我就用麪粉做。”
四九想想家裡也沒什麼，木元豐對她指了指堆在一起的衣服，四九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們家好多的布，可以給布孩子做衣裳。
沒一會鍋裡燒開了，散發着陣陣的香味，四九吸了吸鼻子，問木元豐說：“我保準你喜歡喝。”
晚上四九睡前還在擔心，怕明日不知道是個什麼天氣。
她讓木元豐燒火，自己把鍋裡添了一些適量的水，水燒得冒小水泡了，把甜酒倒進去，又放了一把冰糖，蓋上鍋蓋煮着。
這一切做好，都感覺還早，往日這個時候四九還在牀上，早起一個時辰真的能做不少事情。
下午村長和漆匠果然沒有來，倒是傍晚的時候，村長老婆香蜜嬸子來了，拿了甜酒和一些瓜子花生，說是他們隨禮人家特意回的，比給別人家的多。
走在最前面的星星快速到了坡頂上，回頭看着淺水灣，她看到四九走在前面，木元豐走在後面，跟着她一起進了邴郎中的百草堂。無意識地把手放在胸口，這裡不知道怎麼突然有些怪怪的說不上來的感覺。
兩人把晚飯燒好開始吃了。
只有今年新出的竹子上有，木元豐提籃子找，四九弄，都不用用力，直接拿起來。
她不是沒看到過木元豐，但是今天看非常非常的不同，他整個人都好像變了一樣。長得真好！
她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家的，竟然看別別人的撫卹臉紅心跳，非常不好意思，趕緊走在最前面，快步上。
“村長，那我們給布吧，你幫忙帶行嗎？我現在不方便出門，元豐也不太方便。”四九有些不好意思，這件事情是她這麼大第一次的。
“娘子一雙我一雙。”木元豐表態了，在他心裡，他的女人比他重要。在四九的心裡她的男人比她重要。
這些家長裡短的事情，之前木元豐都沒有參與過，但是隻要是同村的都會去慶賀一下。
四九聽着他文鄒鄒地話，喜歡得緊，好像一個翩翩公子的言行。
來到廚房的時候，看着木元豐今日有些不同，走近一看，發現他今日頭髮沒有梳理，不像往日，她後起來看到的都是他整齊的樣子，今日他頭髮直接捆在背後的，看起來整個人更加粗曠了。
特別是其中的小姑娘星星剛纔看着木元豐移不開眼，心跳得厲害。
把布放好，她就開了中堂的門，讓村長和漆匠留下來吃飯，被村長和漆匠拒絕了，他們今天要去隨禮，村子裡有一家生了個胖小子，要去喝喜酒。
又去柴棚找來一塊舊的木門在水井邊上洗刷乾淨，放在太陽下曬着。
“艾，四九、元豐，你們都在家呢。”香蜜嬸子在木元豐讓開的凳子上坐下來，看着四九整理的布說：“做鞋子啊？”
雖然有些沙子，但是沒關係，回去洗一下就可以了。
“等天涼一點，我做給你喝。”四九很滿足，他們在一起過日子，她慢慢發現他的喜好，然後她會跟着他的喜好，做他喜歡的飯菜和好吃的。
漆匠跟他們夫妻倆說昨日他們的隨禮是那家喜歡的，那個布料看起來很好。
村長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謙虛的說：“送東西給人，而且人家生了大胖小子，這樣也是理所當然的，等來日他們兩人生孩子，人家也會隨禮的。這是禮尚往來的東西。”
雖然話說這麼說，但是也要人家捨得呀。
只是這話漆匠沒有說出來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