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有事找村長
再任由小賴子怎麼說怎麼急怎麼問，他娘就是這一句話，好像傻了一般。
小賴子看問他娘實在是問不出什麼，急得團團轉，他就想着找他縣城的那些所謂的兄弟來幫忙，但是春娃還不知道哪裡丟的，他們也不熟悉地形。
只有淺水灣的人才熟悉，但是在這裡，他壓根就不知道能找誰，在淺水灣除了他娘，就劉鳳娥最熟悉，那天劉鳳娥被他罵走之後，他去找過她，她家裡門市鎖着的。再除非只有村長了。
對，找村長！
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淺水灣人，這出了事情，村長不幫，誰幫！
小賴子任由他娘在那呆傻地說着，自己一骨碌跑到村長家，村長正在教小孫子寫毛筆字。
他也不管不顧，直接往村長面前一跪，把村長嚇一跳。
“冉步春，你這是做什麼？”村長大驚道。
小賴子又叩頭道：“村長，以前千錯萬錯都是我冉步春的錯，今日我家遭難，還求村長伸出援手！”
村長還真不知道這冉步春家怎麼突然就遭難了，早上還好好的，風平浪靜的，一下就出事了難道？
“你且起來，有話站起來說。”村長拍拍小孫子讓他出去玩。
小孩子只要有得玩，立馬不見影子了，一下外面就傳來孩童的嬉戲聲，這讓失了閨女的小賴子心裡更加不是滋味了，他不管春娃那是一回事，因爲春娃有他娘在管，反正每天回去都能看到她，但是現在丟了不一樣了，那是他的血脈。
自己女人答應了，木元豐自然是沒什麼說的，點點頭。
“你這孩子，沒事我不能來呀。”說着笑了起來，四九也跟着笑，木元豐在一邊也站了起來，把凳子移開，讓香蜜嬸子坐。
香蜜嬸子聽了也是心裡直髮涼，嘴裡罵道：“這兩個死東西！”
香蜜嬸子加快了腳步，百草堂前門是鎖着的，便去了後門，也是鎖着的，那他們就應該在他家。
“香蜜嬸子，你看我娘就是這樣。”小賴子一進門看到自己娘還是之前的樣子，真是急得很。
小賴子真是沒想到，他曾經在那裡撒尿撒潑的地方，是他閨女丟失的地方。
她便又去了木元豐自己的家。
小賴子娘正準備開口，聽到了屋外有小賴子說快點的聲音，立馬不作聲了，坐回原處，像小賴子走之前那個樣子：兩眼空洞，嘴裡唸唸有詞。
“香蜜嬸子。”小賴子聽到開門聲立馬站了起來。
小賴子娘千恩萬謝的對香蜜嬸子說着，聽得香蜜嬸子都着急了，趕緊走了。對於從淺水灣到縣城要經過的山，說實話，香蜜嬸子還真不那麼清楚。
木元豐正在雕刻，四九在做鞋子，兩人好不和諧。
門一關再看小賴子娘那神態就不一樣了，正要開口，小賴子娘對她噓了一下，站起來招手帶她去了房間裡。
“放心吧步春娘，這事就你知我知。”香蜜嬸子給了她保證，“你上牀睡着，我西湖區跟他們說。”
“噢噢這樣啊。”四九懂了。
看來自己男人應該知道一點什麼，否則不會把小賴子帶到那麼遠。
“這個好是好，但是哪裡是沒人經常去的呢？”小賴子娘想如果是有人經常去的，那一定就會有人發現或者當日正好有人在那砍柴，那就露餡了。
“好嘞，多謝村長。”小賴子彷彿看到了希望。
小賴子娘搖着頭說：“他嬸子，孩子我送在我妹出嫁的尼姑庵，親手交給她的，我放心一點，至少那裡的生活是單純的，孩子不會被這些狗男女給帶壞了。”
香蜜嬸子說等木元豐弄好了，讓四九去她家跟她講在那個位置。
“你家步春剛纔去找我，說春娃丟了，讓我幫着找，我這也不知道從何找起，所以就來問問你了。”村長說明了來意。
進了自己房間，小賴子娘整個人就像被抽了氣一樣，癱軟在牀邊的踏板上。
村長到小賴子家的時候就見小賴子娘呆呆坐在椅子上，兩眼空洞。
聽到腳步聲，木元豐對四九道：“有人來了。”
“他嬸子，我家這樣了，我也不怕人家笑話，實話跟你說，我今日回來時裝的，我要在步春面前裝，不能讓他知道孩子在哪裡，如果他這樣下去，以後我老了死了管不到春娃了，春娃被他賣了都難說。就是不被賣，她有個這樣的爹，也沒好人家上門提親。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好好的娃，就糟蹋了。”說着又擰了一下鼻涕道：“你是不知道，前幾天步春不是去找四九那丫頭麻煩嘛，回來的時候那個劉鳳娥在我家，春娃說看到劉鳳娥就怕，說劉鳳娥脫光衣服被她爹壓得直叫，你說春娃才那麼大，我若是讓春娃繼續呆在這個家，我家春娃真完了。”
在回家的路上，她直奔百草堂，只有木元豐最熟悉山，也只有他知道哪些地方沒什麼人，讓他去放最合適不過了。
“這事還不行嗎？當然行啦！”四九一口答應着，她知道木元豐不喜歡小賴子家，應該說是很討厭小賴子，但是這事兒是香蜜嬸子親自來的，平日裡村長和香蜜嬸子多麼照顧他們，這事兒都不成的話，那就真的太不給臉面了。
小賴子想想也是，站起來擦擦眼淚道：“好我不哭了。村長，您趕緊幫我想法子。”
“知道了，走，去祠堂。”村長帶着小賴子走了。
小賴子娘搖搖頭說：“不用找，是我送走的。”
“好啦別哭了，你這麼大年紀，家裡家外的操勞着，也辛苦，既然你這麼打算的，我們便想一下，怎麼讓你家步春相信。”香蜜嬸子認爲當務之急就是想着應該如何應付春娃他爹。這個小賴子平時裡無惡不作，對自己孩子竟然還上起心來，真是想不到。
“香蜜嬸子，那孩子不找啦？”四九還是覺得孩子應該找，孩子是無辜的嘛。
小賴子平時所做之事讓人不屑，但是春娃這孩子平日裡秉性不壞，要是丟了被壞心人撿到了，那可就不好了。
沒一會就聽到了腳步聲，四九站起來走到門口，看到香蜜嬸子道：“香蜜嬸子，你怎麼來了？”
“太好了，就知道你們兩行。”香蜜嬸子看四九一口答應了，很高興，把衣服從袖子裡拿出來，四九立馬接過來。
小賴子看他問，就一定是要管理，喜出望外，立馬站起來跑到他面前說：“這些我都不知道，我娘在那已經傻了，我問不出來什麼，我娘平日裡和香蜜嬸子還挺好的，能不能讓香蜜嬸子去問問她勸勸她？”
香蜜嬸子又返回了小賴子家，他娘已經找出了平日裡春娃穿的衣服。香蜜嬸子把衣服塞進自己袖子裡，有些鼓，她便兩隻手攏着袖口。
香蜜嬸子走過來道：“步春娘，你這是怎麼了？”
香蜜嬸子看他們走了立馬關上了門。
香蜜嬸子真的是第一次對春娃奶奶刮目相看，之前她護着自己的兒子，也放縱着他，他們都知道這是她沒有從小教好，但是木已成舟，也沒法子，沒想到對春娃竟然這樣的用心良苦。
待小賴子娘哭得差不多了，才歇下來，濃重的鼻音道：“他嬸子讓你笑話了，我這實在是忍不住。我想我家春娃。”說完擰了一下鼻涕，這才長嘆一聲靠在牀邊。
“那好，你躺牀上去，我去跟他們說，讓他們先去縣城找找，找不到再在回來的路上找，然後找到碎衣服布。”香蜜嬸子此刻化身爲了謀劃師。
村長吸了口氣，再抿着嘴哼了出來了。
“你娘都傻了？”村長眉頭一簇，這可不是好事。
“是啊，我們想想。”香蜜嬸子想了想說：“要不你把春娃的衣服，步春比較熟悉的，我藏着，找個什麼地方給它撕碎，做個什麼樣子，讓人以爲孩子被野獸給吃了。你看怎麼樣？”
村長出了門快步去了小賴子家，這是關於人命的大事，可不能馬虎。
看着小賴子娘上了牀，她纔出了門，除了門就見自己男人和小賴子在那邊的石壩上坐着在，小賴子垂頭喪氣的。
聽到人喊，小賴子娘才擡頭，輕聲道：“噢是村長啊，你坐。”
兩人都坐在那各做各的事情，好像沒事一樣。
“啊！”香蜜嬸子前半聲好大，後半聲小了，最後捂住了嘴。
香蜜嬸子進門站在門口道：“我就不坐了，是這樣的，元豐，我這裡有一套衣服，小賴子家的春娃丟了，怕小賴子娘找他娘不快，就直接說孩子被狼給吃了，你幫忙去我們村去縣城的山上做個什麼像孩子被狼拖走的樣子，可行？”
“他香蜜嬸子啊，我這命苦哇。”小賴子娘說着眼淚就出來了。
香蜜嬸子怎麼地也是村長的老婆，平時見事也多，對自己男人也瞭解，他這麼說肯定是有他的目的和原因，便一口答應了。
他快速的去屋後找香蜜嬸子了，跑得很快。
“步春娘。”村長走在她面前喊道。
村長看小賴子娘沒有小賴子說得那麼嚴重，便放了一半的心坐下來了。
“步春娘，你說說春娃在哪裡丟的，我們大家好一起去找哇。”香蜜嬸子認爲早一點找到孩子的希望就大一點。
香蜜嬸子想到了木元豐拍了拍小賴子孃的手說：“別擔心，要不就說你看着步春受傷了，準備給他去縣城弄些補藥回來。沒想到到了縣城你在買東西，娃就丟了，然後再回來的路上，找個什麼地方我把衣服弄一些碎片過去，你們去認，認出來了，然後你裝暈裝病，讓步春不能再在你面前提孩子，你看可行？”
“步春娘你這是怎麼了？”香蜜嬸子急了。
“不是剃度吧？”香蜜嬸子關心這個問題，如果剃度了，那孩子是從這個火坑跳到那個火坑了，一輩子也是完了。這淺水灣自古至今還真沒有剃度出家的人，男女老少都沒有。
這事沒一會就傳遍了淺水灣，一個孩子丟了，這是大事，大家也都聚攏到了村長家，他不在家就去了祠堂，祠堂門開着的，來了不少人，都在商量着怎麼找孩子。
香蜜嬸子坐到小賴子娘身邊正要開口說話，村長站起來了，對自己女人道：“步春娘是受了刺激，你們平日裡走得近，你多勸勸問問，我和步春出去，你們女人家的一起好說話。”
村長拿過桌子上的煙筒別在腰間站起來道：“好，我先去你家，你香蜜嬸子在屋後種地，你去喊，就說我讓她去找我，我先去你家。”
四九想了一下說：“香蜜嬸子，如果需要的話你們喊一聲，我家元豐也可以去幫着找的，畢竟孩子是無辜的，跟他爹不同。”
“但願吧。”小賴子娘眼裡一片荒涼，“我不要她活得怎麼好，只要她能平安的過這一生就好。”
“多謝你香蜜嬸子。”說着又對村長跪下了，“村長，您可得幫我啊，我就這一個閨女。”
村長有些不耐煩道：“一個大男人，頂天立地，你哭什麼哭！哭能解決問題嗎？”
香蜜嬸子在一邊坐着嘆了口氣，她確實命苦，年輕累死累活的做，好不容易男人有出息了，有錢了，又生了個不成器的兒子，兒子生了個孫女伴着她，這孫女又丟了。
“好，他嬸子，這事就拜託給你了，就你知我知。”小賴子娘還怕這事傳了出去。
小賴子娘搖頭說：“沒有，沒有剃度，春娃她姨奶奶問，我不同意，我說孩子還小，好好把她撫養成人，我老了，以後讓她別回這個家，如果有什麼好人家，她作主給許了便成。”
“步春娘，我這就去找那地方弄。”
四九立馬到房間透過窗戶看到是香蜜嬸子，便轉身出來了坐下說：“是香蜜嬸子。”
“好。”
“找不到了，我的春娃丟了。找不到了，我的春娃丟了。”小賴子娘就重複着這兩句話。
小賴子娘想了一下點頭說：“嗯，可行！”
“問到了，在縣城丟的，十字街最大的那個藥方，你娘給你買補品，她在跟小二問價格，等她問了一下回頭春娃就不見了。找了兩天沒找到。”香蜜道。
香蜜嬸子往屋外看看，對着她的耳朵說：“孩子被她奶奶送到了尼姑庵。”
香蜜嬸子拉着四九的手說：“你這個丫頭，心就是好。那好，需要就喊你們。我先走啦，都還在商量着呢。”
“是啊村長，我娘在那裡坐着，什麼都問不出來。”小賴子點頭道。
“多謝你了他嬸子。”小賴子娘是真心實意的感謝這香蜜嬸子。
路上有人看到她急匆匆的，問她做什麼，她說小賴子家春娃丟了，找人去幫着找。
對於這事香蜜嬸子想了一下說：“步春娘，你這樣也是爲了春娃好，別想多了，你想她就去看看她。現在春娃小，不懂事難辯是非，把她送走是好事，在庵裡跟着師傅們清心寡慾，也未嘗不好，待她長大懂事了，也能懂你的用心良苦的。”
小賴子娘點點頭說：“確實，我這樣裝傻充愣的確實不是長久之計。”
“別說這麼多客氣話，只要能做的，都會盡力去做。”香蜜嬸子道。
“村長，我家春娃丟了。我娘帶她出門好多天了，不知道丟哪裡了。村長，你一定要幫幫我們，幫我們找春娃，我就春娃這麼一個孩子。”小賴子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淚了。
“春娃是從哪裡丟的？什麼時候丟的？”村長坐下來問道。
看到香蜜嬸子轉身，四九忍不住拉住她，遲疑了一下，想問又不知如何開口，而聰慧的香蜜嬸子是懂得的，她瞭然一笑說：“還沒生，頭生子，不生個三四天是生不出來的。”
四九臉一紅，點點頭說：“好，謝謝香蜜嬸子。”
“你這丫頭，這個有什麼好謝的。你們忙去吧。”香蜜嬸子麻利得很。
四九回到椅子上坐下，看着手裡春娃的衣服，心裡突然就難受了起來，春娃的出生讓很多人都看不起，她爹和她爹的爹的小妾生的，也就是她爹和她小奶奶生的，這亂倫的輩份讓她從小就不被人家喜歡，但是也幸好她乖巧，從來不在意那些，然後她奶奶一直給她很好的思想灌輸，讓她活得很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