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看帳冊
跟在後頭的唐七，要過去拿單海經背上的藥箱，被他拒絕了，任由唐七怎麼小動作，前面的邴老爹都還是知道後面的動靜的，他滿意地笑了笑。
從百草堂走的時候是三個人一起的，回來的時候是四個，節花的兒子也來了，傷者的家屬跟着一起來拿藥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剛進門邴老爹竟然讓節花的兒子來做事，那就不正常了。
單永方和四九很奇怪的看着邴老爹。
邴老爹喝了一盞茶說：“狗剩是我找來，以後在百草堂打雜的，不是賣身，給他五兩一銀子每年。”
五兩銀子在淺水灣那都是一個家庭一兩年的收入了，邴老爹一句話，一個小孩子就是一年五兩的佣金。
雖然四九不懂是做什麼，但是既然是邴老爹決定的，定然有他的想法。
“狗剩，你過來。”邴老爹突然想到了什麼喊狗剩來到他面前。
狗剩的臉上不似之前的那種稚氣，反而多了一絲不安，“邴郎中。”
“狗剩這個名字是家裡去的乳名，就家裡喊，現在出來了，以後還會去更遙遠的地方，得換個名字。現在是正月，你姓董，就叫董正義吧。”邴老爹應該是早就想到了名字，否則不會一下就講出來。
四九把帳冊放到單永方面前，單永方還在疑糊中，看着四九送來的帳冊，單永方很認真的看了起來，沒一會就喊來單獨，把帳冊給他看。
旁邊的單永方聽了，也有些不可思議，他插嘴道：“豐兒可看出哪裡有什麼不對？”
單獨過目之後對單永方說：“老爺，這個缺少的銀兩，當時李二掌櫃跟我說了，是爲了補缺東北二店被撞了圍牆的修補。”
“我的人會留一些下來。”單永方承認他會走，但是他心裡知道，只要有他兒子的地方他都不會離開太久。
她說：“相公，今天單總管找我了，說讓你看帳冊的事情。我知道你心裡不願意，但是相公，你想想，咱們娘早逝了，現在剩下的親人除了義父只有單老爺和海經了，即便你不承認，那也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遲早有些事情要承受的，不如早些接納它。你覺得呢？”
元豐擡眼看了他一眼，從中抽了一本，翻到某一面，遞給四九，四九自然是明白讓她幫着拿給單永方了。
看着董正義走進了後堂，邴老爹才說：“這孩子家裡已經揭不開鍋裡，唐七待會就把銀兩送去。”
元豐沒說話，倒是四九笑了起來，“單總管，你家老爺和你自己不都一下看出來了嘛？”
單永方在一邊說：“如果這裡沒什麼事，讓他去縣城做學徒也行。”
元豐把手覆蓋在她的手上說：“九兒所言即是，若單總管再拿帳冊來，爲夫定然接受。”
四九笑着伸手捧着他的臉嗲嗲地說：“怎麼了嘛？傻啦？”
“正義多謝邴郎中賜名。”董正義確實是個懂事的孩子。彷彿一夕之間長大了。
元豐怔怔看着面前的女子，這個女子真的是那個被家裡壓迫的小村姑冉四九麼？怎麼說起大道理來一套一套的？
百草堂多了一個董正義，四九看着這個孩子，心疼卻又無可奈何。
單獨說着翻開帳冊正面看了一下吃了一驚，看向元豐說：“少爺，您好強的眼力，這個都看出來了。”
“揭不開鍋？”四九以爲他們那天來的時候沒有吃飯是因爲沒有時間吃，沒想到竟然是沒有吃的。
這事就這麼着了。單永方再拿帳冊過來，元豐雖然沒有說什麼卻伸手翻了。當即單永方眼睛都溼潤了，他的兒子，開始學着看帳冊了。
四九聽了在他的紅脣上親了下去，只是所有的乾柴都不能讓火燃燒起來。男人的自制力出奇的強大。
四九瞪着大眼睛仔細看着元豐說：“相公，你真的像單總管說的那麼厲害嗎？”
元豐搖頭說：“不知道，就是能看懂。”
邴老爹搖頭說：“不，這裡需要人手。回頭你們都走了，他留下來曬草藥、燒飯剛剛好。”
“相公，你纔看這些怎麼就會？”四九驚奇的問道。
單獨搖頭說：“非也非也，少夫人有所不知，這個帳，如果拿給普通的人來看，那是賬面平平的，看不出貓膩的，我和我家老爺那是看過不知道多少帳冊的過來人，而少爺卻是第一次看這樣的帳冊，哪能讓老奴不吃驚呀？”
“好，你去吧。讓單總管給你找個房間安頓下來。”邴老爹叮囑道。
起先，元豐壓根就不睬他，後來單獨單獨找來四九，讓他幫忙跟元豐說道說道，慢慢接觸這些賬本，四九想了想答應了下來。當天晚上她就開始吹枕邊風了。
“嗯。”邴老爹點點頭說：“狗剩他娘餓着帶着弟弟妹妹回孃家了，被趕回來了。狗剩的爹跟他大伯上墳祭祖，放鞭炮把手炸了。他們家還有兩個小的，我也動了惻隱之心，把狗剩帶來了，至少他能填飽肚子，給他家的錢，也能管上一陣子。”
四九就知道邴老爹做事從來都是很理智的，不會無緣無故帶個孩子出來。
四九練字，元豐看帳冊，兩人都靜悄悄的，四九寫累了，還會到元豐身邊，跟他一起看帳冊，她看不懂，就問元豐，沒想到元豐竟然都能看得很明白。
正月裡的日子，很悠閒，又沒什麼事情，四九沒事就在前堂的桌上練字。元豐也是陪在一邊，但是單總管，總是會找出許多帳冊讓元豐幫忙。
元豐伸手覆蓋住她的眼睛，阻攔住她的打量，“九兒莫要給爲夫瞧出個洞出來了。”
四九哈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個粗皮老肉的，哪能看出洞呢？”
單海經突然也興致來了，“嫂嫂，我哥哥可是嫩肉得很，雖然比我年長，看起來卻與我一般大小。”
單永方沒想到小兒子會插嘴，他突然就不能說話了，心情就差了，他又想起了他的木婉是因爲什麼而離開他，因爲什麼他才妻離子散的，面對單海經，他就像那年的畫面重現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