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容霖不說還好,這一說,她的眼淚立馬就滑落了下來,之前白薇打電話給她之前,她什麼都不知道,細問之下,白薇纔將她所知道的如數告訴她。
沒想到,這才兩天沒見到顧遠鵬,竟遇到了這樣的事。
傾過身子,顧容霖將她擁入懷中,這一刻連他都有了想要哭的衝動。
“你怎麼不第一時間打電話跟我說”在他懷中,喬阡陌嚶嚶抽泣着。
“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顧容霖輕撫着她的後腦勺,嗓音也沙啞到了極致,“我也沒聊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別哭了,嗯”
“嗯”喬阡陌漸漸停止了抽泣,從顧容霖懷中擡起了頭,“我我們去連子琛那裡吧。”
顧容霖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溫柔地替她擦乾臉上的淚痕,應了一個好字。
調整好情緒,顧容霖啓動車子離開。
喬阡陌坐在副駕駛座上,用紙巾擦着臉上的淚痕,一邊說着話,“爺爺他們都知道顧爺爺的事情了,白薇告訴我之後,我跟他們說的,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顧容霖只回了一個嗯字,便沒再說話,因爲這話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喬阡陌側頭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心裡不好受,心裡很多話想跟他說,可又怕說出來讓他心裡不好受,於是也就忍了下去。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街道上路燈通明,城中心霓虹燈五顏六色,可這些都跟車內的兩人無關,而他們也無暇去觀賞這樣的夜景。
半個小時後,車在連子琛的醫院門口停了下來。
兩人幾乎同時下車,喬阡陌走到顧容霖面前,伸出手主動與之十指相扣,並側頭看向他微微笑道,“走吧。”
“嗯。”顧容霖回以勉強一笑,扣着她手指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由於連子琛的那些特殊要求,到了晚上醫院根本沒幾個患者,就連前臺專門負責接待的人員都已經下班了。所以,當兩人手牽手走進醫院時,顯得格外冷清。
因爲之前來過一次,因此,對於連子琛的辦公室,兩人倒是熟悉的。
來到辦公室前,門並沒有關,裡面還有說話聲。
“咦,蠢貨,我覺得這個手掌骨不錯誒,要不我們拿回去玩玩兒”這是白薇的聲音。
“不要”齊慕哲想也不想的拒絕,“那麼嚇人的東西,你拿回去幹嘛半夜看到你不害怕嘛”
“不啊,我覺得很好玩兒呢。”說着,白薇將手掌骨猛得往齊慕哲的臉上抓去。
齊慕哲彷彿像是真的被嚇到了一般,身體猛得往後退。
他退,白薇則一直往前進,直到後背抵上牆壁,他才停下來,然而看到白薇還沒有收手的架勢,齊慕哲極快地伸出一隻手握住她那拿着手掌骨惡作劇的手腕,拉向一邊,另一隻手則死死扣住她的腰,壓向他。
一時間,兩人間的距離等於零。
“你”兩人間親密的接觸,白薇立馬紅了臉,“你耍賴”
“哪有,我這是正常反應。”齊慕哲很是無辜地看着她,一臉我沒錯的樣子。
“咳”在門外看着這一切的顧容霖刻意咳了一聲,而喬阡陌則是安靜地站在一旁。
“你們來了。”齊慕哲轉頭看到他們,收起了跟白薇大鬧的心思,隨之鬆開了對她的禁錮。
白薇自然也沒有再繼續跟他鬧下去,退離幾步,拉開與他的距離後,將手中的手掌骨放回連子琛的辦公桌上。
“嗯。”應了一聲,顧容霖牽着喬阡陌便走了進去。
齊慕哲看了眼時間,“大概還有一小時連子琛就出來了。”
“你們先坐下吧。”白薇指了指一旁空着的椅子,“就在你們還沒到之前,我把之前的推斷又仔細想了一遍。”
牽着喬阡陌坐下,顧容霖擡眸看向白薇,“有新的發現”
白薇搖頭,“沒有,我大概推算了一下嫌疑人受傷的位置,如果是之前我所推測的第一種情況的話,你爺爺是在病發倒地後才伸手去抓嫌疑人的話,那被抓傷的部位,肯定是在腳上,應該是腳踝上下的位置。如果是第二種情況,你爺爺是在跟嫌疑人推搡的過程中倒地的話,嫌疑人被抓傷的地方或許是在上半身,或許是在腳上,因爲也有可能是被推倒之後,再去抓的嫌疑人。”
顧容霖點頭,喬阡陌則是靜靜地聽着,齊慕哲也站在一旁不發一言。
白薇又繼續道,“這樣的話,被你鎖定的那個幾個嫌疑人中,就更好找了,暗中觀察有哪些人身上有傷,特別是抓傷,然後鎖定這些人即可。”
其餘三人竟默契地同時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好了,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白薇拍了一下手,“這是我接過最簡單的一起案件,從案發到現在不超過十個小時,基本上已經宣告破案了。”
這的確是最最簡單的一起案子了,嫌疑人鎖定,最重要的線索也已經找到了,且馬上檢測結果就要出來了,現在就等顧容霖去找出嫌疑人了。
“薇薇,不要高興得太早,嫌疑人現在還沒抓到呢。”冷不丁的,齊慕哲潑了她一盆冷水。
好吧,其實他是有些嫉妒自己的女票怎麼可以這麼強,讓他心裡非常不平衡,他是多麼希望白薇能夠小鳥依人一些,可她偏偏就是個女王
高興的時候吧,跟你玩兒一玩兒,不高興的時候吧,臉一甩,你該幹啥幹啥去,自己在她面前就沒有翻身的時候。
就拿親密接觸這件事來說,她不讓碰你就不能碰,你若碰了,呵呵,那就等着入冷宮吧。
記得有一次他偷吻了她,結果被她冷臉對待了好多天,那感覺真心不好受。
白薇冷冷地甩了他一眼,“懶得跟你說,蠢貨”
齊慕哲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又沒有說,最後只好閉了嘴,跟她頂嘴,回去後遭罪的可是自己。
顧容霖和喬阡陌一直沒怎麼說話,兩人那十指相扣的手,始終都連載一起,緊緊地握着沒鬆開。
喬阡陌明顯地感覺到了他身體的緊繃,因爲手被他握得越來越緊,不過她卻什麼都沒說,側頭看着他,眼神中帶着濃濃地關心之色。
他太壓抑了,把所有的情緒都壓在了心裡,而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發泄。
一個小時後,連子琛回了辦公室,手裡拿着三張紙,眉頭微皺着,表情凝重。
見他進辦公室,顧容霖立馬站了起來,而與他十指相扣的喬阡陌,因爲這一動作也跟着站了起來。
“結果怎麼樣”他問。
與此同時,齊慕哲和白薇也同樣望着他。
“你自己看吧。”連子琛將三張紙同時遞到了顧容霖的面前,“看到這結果,但願你不要太驚訝。”
鬆開喬阡陌的手,接過檢驗結果,顧容霖便低頭看了起來。
見他看的認真,連子琛說道,“由於送來的皮膚組織上混合了兩個人的血液,我把兩個人的dna都進行了檢測,得出的兩組結果很是相近,然後做了個親子堅定,他們系親子關係。”
後面幾個字他說的有些沉重。
連子琛這句話猶如平地一聲雷,震得所有人都傻了眼。
系親子關係
現在倒好,嫌疑人因爲連子琛的這份檢驗結果直接鎖定了。
齊慕哲和白薇同時瞪大了雙眸,兩人互看了一眼,然後默契地同時轉頭看向顧容霖。
而喬阡陌也是被驚得有些反應不過來,只是憑感覺轉頭去看顧容霖,這對他來說纔是最大的打擊。
而此刻的顧容霖,看着手裡的三張檢驗單,手都在發抖,臉兩邊的咬肌若影若線,黑眸中散發出冷冽的光芒,看着駭人的很。
喬阡陌從未見過他這樣的一面,心底難免有些擔心,伸手撫上他那顫抖的手,輕輕地喊了一聲,“容霖。”
顧容霖只覺得自己臉呼吸都是快要凝滯了,這三份檢測結果中,那張親子鑑定報告單看在眼裡尤爲刺眼。
就算不知道這親自報告上只有爺爺一個人的名字,另外一個寫的是未知,但,結果已經很明顯了,這人除了顧業平還有誰
沒想到他心竟然這麼狠,居然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彷彿感覺不到喬阡陌的存在搬,顧容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容霖”喬阡陌再次喊了一聲,滿眼擔心,“你說句話好不好你這個樣子我好擔心。”
手中的檢驗單被握得起了褶皺,顧容霖的手漸漸握成拳,閉眼,吸氣,呼氣,再睜眼,他轉頭看向喬阡陌,“我沒事。”
聲音卻因爲壓抑變得十分沙啞。
見他這樣子,喬阡陌心疼得厲害,不自覺的就紅了眼眶,“你這個樣子哪裡像沒事,你有什麼情緒先發泄出來好不好”
“走吧,陪我回顧家。”沒回答喬阡陌的話,顧容霖牽着她的手,轉頭看了其他三人一眼,“謝謝你們了,我先回去處理這件事。”
三人均點了點頭,看着兩人離開,顧家又要起風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