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成業接過，將繫着粉色絲帶的一把鑰匙放到了杞飛燕手中。
“從今天開始，飛燕你就是個成年人了，希望你以後能承當起成年人的責任。”
杞飛燕看着手裡的鑰匙不敢置信。
“爸爸，這是車鑰匙吧？”
在大家的驚呼聲中，杞成業點了點頭，“你上次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嗎？你成年了可以開車了，我和你媽媽就送給你了，喜歡這一份成年禮物嗎？”
杞飛燕尖叫了一聲，跳起來去抱杞成業和古嬙。
“我喜歡，我好喜歡，謝謝媽媽！”
顧輕念退後一步，讓開位置，看着一家三口，心底第一次有一點酸。
並不是羨慕杞飛燕有這樣的豪禮，而是他們的用心。
她看向李朝谷。
李朝谷之前鐵青的臉色，此刻有所迴轉，雖然好像還有些心不在焉，可看着高興的杞飛燕，眼底卻滿是慈愛。
她是真爲杞飛燕高興。
她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看着這個場景，她也不會想到她這個女兒，產生她也該送女兒生日禮物的想法。
她只會爲杞飛燕高興。
她滿心滿眼都是杞飛燕。
每一年，她都會精心給杞飛燕準備一份生日禮物，即便她的生日禮物在禮物堆裡一點都不起眼，可那是她盡全力盡她所能準備的。
而她這個親生女兒，有記憶以來從來沒有得到過一句生日快樂，更何況禮物。
唯一的生日禮物，就是六歲那年滿臉的傷疤。
顧輕念斂眉，閉了閉眼。
她不失望，她也不難過，她只是覺得荒唐。
她看電視小說的時候看到古代那些奶孃，奶大了少爺小姐後，對他們的感情比對自家孩子還深的戲碼和描述時，她感觸良多。
她想說不應該不可能，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呢。
可是事實上就是這樣。
不止她們如此，李朝谷這個生在現代的奶孃，也繼承了那些奶孃優良的傳統。
她愛杞飛燕愛得比她多得多。
杞飛燕是寶，她是草。
在那些一次次餵奶的歲月中，那感情比她這個女兒還要深呢。
那些奶孃爲了奶小姐少爺，是不管自家孩子的，李朝谷也是，聽以前的幫傭嬸子說過，當年李朝谷就是緊着杞飛燕喂，杞飛燕吃不完的才能輪得到她一口。
那些奶孃滿心滿眼都是小姐少爺，爲了他們可以奮不顧身，李朝谷也是，她這個親女兒什麼都不是。
耳邊全是歡呼聲，全是羨慕杞飛燕，全是誇獎的聲音。
顧輕念如同一個局外人，冷眼旁觀着這一切，冷眼看着李朝谷看着杞飛燕溼了眼眶。
聽着那些捧杞飛燕的聲音，顧輕念百般無聊的想，趁着機會她是不是可以離開？
正在這麼想着，顧輕念和杞成業的視線就不小心撞到了一起。
杞成業看到和喧鬧完全隔絕的顧輕念，整個人怔了怔。
明明他們之間就隔着兩步的距離，卻像是兩個世界。
杞成業沒錯過顧輕念眼底的落寞，他條件反射看了一眼李朝谷，就看到李朝谷專注看着杞飛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