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別靠過來,我一身的酒氣。”
“那你喝什麼?”我靠在我的窗邊,看着他的側臉問,“爲什麼突然回來了?”
他轉過臉看着我,目光灼灼,“你不想看到我?”
我愣住了。
他這什麼問題。
我只是好奇他爲什麼回來而已。
而且,我有把情緒隱藏那麼深嗎?
看到他那一刻,要不是因爲懷着孩子,要不是因爲他不愛我。
我想,我勢必要跳到他懷裡抱着他索吻的。
“我是好奇你爲什麼回來就和邢總拼酒。”
好奇好多事。
包括他看到我第一句話爲什麼要說,想把我栓在皮帶上。
他捏着眉心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我也就不再搭理他。
車窗外的冷空氣流入到車廂裡,悶熱與冷氣相碰撞,氣氛猛的一滯。
過了會,我喊了聲,“停車。”
徐來開了車廂的燈,他從後視鏡裡查看金慕淵的臉色,輕聲說,“蘇小姐,還沒到…”
我打斷徐來的話,我說,“我要回我自己的家。”
徐來還是沒有停車。
金慕淵把腦袋後仰到座椅背上,兩指依舊捏着眉心。
他什麼都沒說,他只是喊了個名字,“徐來。”
徐來就立馬換了道,把車子開到我家小區門口。
我有些氣悶。
本來打算陪他回家去照顧一下他,畢竟他喝了那麼多酒,現在只是一時清醒而已。
結果問他什麼,他都不跟我說,還一副那種語氣問我。
現在車子到我家門口了,我又後悔了。
他一個人回去難不成徐來照顧他?
我開了車門,對徐來笑了笑,“路上小心。”
哪知道另一邊車門也打開了。
金慕淵筆直的站在那,單指關了門。
這是要……送我上樓?
還是……跟我回我家?
我走到保安室那邊刷了卡進門,看到他朝身後招招手,徐來就把車開走了。
他就真的跟在我身後進了家門。
“你,今晚睡我家?”我鎖上門問他。
“你家?”他問,聲音有點啞啞的。
我點頭,“對啊,我家。”
這人莫不是走錯了,想回自己公寓?
我轉過身看着站在客廳下的金慕淵,他已經開始一顆顆解下鈕釦,脫掉了白襯衫,往洗手間的方向走了。
我回了房間開了空調又出來燒了壺熱水。
我媽聽到聲音出來問我,“那個人來了?”
“吵醒你了吧。”我走過去,本來想抱抱她,後來發現自己身上肯定也沾了酒味,我就站在原地笑了笑,“嗯,他來了。”
我媽回過身,又拿了一張毯子遞給我,“不要和他睡一起。”
我,“……”
我弟這個人精早就聽到我們的聲音了,開了門狀似羞澀的從門縫裡遞了條新內褲給我。
我:“……”
我提着那條新內褲進了洗手間裡,金慕淵剛好從浴室裡出來,赤身裸體,水珠子從他麥色健康的身體往下滑落,場面無比香豔。
水珠匯聚成一條條水線,從烏黑的溼發下,沿着雕刻般的臉龐,滑到性感的喉結,滑下結實的胸膛,再往下是窄腰,再往下……
我一眼就掃到了那個地方,臉上一紅,別開臉把手上的東西遞給他。
……
一分鐘後,我拿着那條內褲敲開了我弟的門。
我弟探頭探腦地看着我,“怎麼了?”
我把內褲往他懷裡一扔,“金慕淵說太小了,穿不下…”
我弟:“…?!!”
我回去的時候,金慕淵已經躺在我的牀上睡着了,他下身圍着浴巾,可我知道,他完全是真空!沒穿內褲!
我去客廳倒了杯水進來,搖着他的胳膊輕聲喊,“金慕淵,喂,醒醒,喝一口水…”
他擡起眼皮看了我一眼,聲音啞得萬分性感,“你不要去。”
哈?
不要去哪?
突然間說的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難不成是,你不要走?
“咳咳…”我媽在門外輕咳了一聲,“你啊,就被他吃得死死的。”
我走到門口,我媽又小聲地說,“你要不讓他睡書房,客廳還有沙發,萬一他不小心壓到你的肚子,你懂不懂啊?!”
我點點頭,想到他安靜時那雙帶着笑意的眸子,那雙攝人心魂的黑亮眼睛,讓我心尖都微微發顫。
“媽,沒事,我有分寸。”
我想和他呆在一塊。
我媽沒法子,只能瞪着牀上睡熟的金慕淵,嘆了口氣纔回了自己房間。
我洗了澡又擦乾淨頭髮,到了房間已經十二點整了。
還好明天就是五一假期,可以睡個懶覺。
我輕手輕腳的上了牀,碰到他的身體時才發現燙的很。
開燈一看,他是熱的。
我又把空調溫度開的很低。
把他浴巾一掀,他就赤裸着躺在牀上了。
我想着先放他降降溫,誰知道才睡下沒兩分鐘,他就像有意識的一樣,鑽到被子底下挖到我的腰,輕輕的從背後環住我。
滾熱的胸膛緊緊貼着我的後背。
熱燙的呼吸都噴在我的後頸。
“金慕淵,你沒睡着對不對?”我輕輕問。
他沒有回答,呼吸平穩。
是真的睡着了。
我轉過身體,和他面對面,在黑暗中伸手摩挲着他的臉。
無聲地,我在黑暗裡笑了,然後輕輕吻上他的脣。
“看到你那一刻,就想這麼做。”我的聲音低到自己都聽不見。
難以言喻的心情,在看到他出現那一刻,心臟擂鼓般砰砰直跳,每一聲都在向我傳遞着,這一刻,只爲他的,這份心動。
手機短信叮的一聲響。
原本打算直接關機睡覺,想想還是點開看了看。
師奶發來的,讓我上微博。
我登上微博就看到一條私信,來自師奶的。
點開一看,是一張照片。
自助餐桌上,一盤盤五顏六色精緻菜餚。
一個亞麻色頭髮的女人側頭看向鏡頭,穿着件薄藍色中長袖長裙,小巧白皙的臉龐染着點粉色,漆黑的瞳仁裡是掩飾不住的欣賞。
她在欣賞爲她拍照的男人。
我戳了幾個字過去:這是誰拍的?
師奶發了截圖過來。
這張照片居然來自邢總的微博,而且沒有任何文字,只單單一張照片。
我有些納悶:師奶,這是什麼時候拍的,我怎麼不知道?
師奶手速快:我一回來就看到了,別說你沒看到,我也沒看到邢總什麼時候拍的,而且我都沒看到他碰過手機,這微博誰幫他發的…
這一提,我立馬想起金慕淵突然回來的原因,難道是因爲這張照片?
不可能,這裡到香港至少三個小時。
而且,我總覺得我一開始切入的疑惑點就錯了。
爲什麼要認爲金慕淵是因爲我而回來的呢。
我問師奶:最近邢總有沒有下達什麼指令目標給我們?
師奶回:去掉那個“們”字。邢總安排你拍這一期的海報,日期還沒敲定,開不開心?
我,“……?!”
結束了與師奶的對話。
我躺到牀上依舊不能平靜。
餐桌上金慕淵的每一句話都回蕩在腦子裡,還有他剛剛不清醒狀態下說的那句,“你不要去。”
應該就是讓我不要去拍那張海報吧。
他和邢總拼酒只爲了這件,明明我直接拒絕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可內心的那種幸福泡泡,充斥着,膨脹着,在身體裡,叫囂着。
這樣的金慕淵。
我要怎樣才能切斷自己對他的愛呢。
第二天早上。
我起來的時候,金慕淵已經走了。
我吃完早飯纔看到他,昨晚喝那麼多酒的人,現在精神滿滿的就像打了雞血一樣。
他就站在門口跟我說,“換衣服,帶你去醫院。”
我懵懵地按照他的指令換了衣服。
坐車的時候我問,“誰在醫院?”
他指了指我的腦袋。
我這纔想起,他之前好像說過要帶我去醫院。
可我不太能想象他陪着我一起去……
像尋常的小情侶小夫妻一樣。
我抿起嘴笑了。
突然想起一個人來,我又問,“你不會讓蕭啓睿給我檢查吧?”
金慕淵難得地額際似乎抽了一下,“不是。”
我放心地繼續甜甜笑了。
想起好久沒看林歡了,還有慕城,我就提前給林歡發了短信。
林歡回短信的速度不是蓋的,我可以想象她查房的時候,一邊跟病人說,“你剛做完痔瘡手術,不要偷吃東西,小心下一個手術就是給你開肛…”
一邊拿着手機不停地戳成文字。
因爲她給我發的短信就是——【我正在查一排的痔瘡患者,別問我午飯,我連明年的飯都不想吃。】
我惡寒了一瞬,關掉手機。
原以爲這趟不過是簡單的檢查身體,卻不曾想還會在這裡,碰到一個根本想不到的人。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這次沒有來醫院。
一套程序檢查完之後,我跟金慕淵說,我要去看看林歡。
他本來是要陪着我,卻接了電話,朝我比了個手指,意思是隻給我十分鐘。
林歡的辦公室很漂亮。
真的。
敲門進去那一瞬間,眼睛都被刺紅了。
桌上地上擺滿了玫瑰花。
她還皺着臉在那戳着花瓣問我,“這要換成錢得多少啊?”
應該是那個書生少爺送的吧。
我估算了下,“差不多一萬左右。”
果然林歡小心翼翼地理了理剛戳過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