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別哭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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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別哭

第八十八章 別哭

秦安雅像是感應到我們的目光,朝我,不,朝金慕淵笑了。

耳邊聽到金慕淵那聲輕喚,就好比大晴天突然一個霹靂。

震得我猛然清醒過來。

推開了金慕淵,然後朝他笑了笑,“你們先聊,我,我剛好,要,要去趟洗手間。”

我現在的表情一定比哭還難看。

我甚至擠出一個笑容給了秦安雅。

我不能輸。

至少,不能,在她面前,輸。

秦安雅則是訝異地問,“你們怎麼在這?”

如果說,她在演戲。

那麼,我只能說,從她出現那一刻,我就敗得一塌塗地。

因爲她看到金慕淵時的第一反應,就是露出驚喜的笑容。

毫不做作。

金慕淵垂眸看着我說,“去吧。”

我就拖着步伐慢慢離開。

耳邊聽到秦安雅問,“她……?”

金慕淵的聲音又低又沉,聽不見。

我突然覺得眼睛痠痛的很。

用力揉了揉,不小心揉出了眼淚。

秦安雅,爲什麼會在這裡。

別告訴我是巧合。

哪有這麼巧合!

我轉頭看了眼金慕淵,他正從西服的貼身內扣裡掏出一個東西來,用兩指夾着遞給了秦安雅。

幾分鐘前,他還從口袋裡掏出一袋話梅給我。

這樣一個小小的舉動,就讓我感動到忍不住抱着他,想大聲地告訴他。

自己,是多麼地,喜歡他。

此刻,他就用同樣的舉動。

換取了另一個女人的開心。

秦安雅偏頭笑了,脣紅齒白,五官精緻。

笑容太過刺眼。

我用力擦着眼睛。

溫熱的眼淚流了滿手。

他是送了她什麼寶貝。

寶貝到需要貼着胸口藏在西服內扣裡。

我的心口無端抽疼了一下。

眼淚愈發洶涌。

金慕淵說,秦安雅是他的底線。

那麼,有她的地方,我就不能再同框出現。

可,爲什麼,要在我面前,上演這麼一出你儂我儂的恩愛戲碼。

還是在,我們蜜月之旅的第一天。

路過的旅客看我滿臉的淚不由得遞了張紙巾給我。

我搖搖頭拐進了洗手間。

背靠在牆壁上,捂着嘴無聲流着淚。

眼前是金慕淵和秦安雅格外登對的身影。

秦安雅。

如此。

堂而皇之地。

出現在這裡。

向我展示,向我宣示,她的地位。

我該怎麼辦。

我盯着洗手檯裡的鏡子,莫名露出一個苦澀的笑來。

冷水潑到臉上那一刻。

我清醒的認識到。

金慕淵,是我這輩子,都無法,真正相守的人。

那麼,就把這段蜜月之旅,當作,是我和他最後的,回憶。

就這樣。

就,這樣。

就好。

……

回去的時候,秦安雅已經離開。

金慕淵用手勾起我的下巴問,“哭了?”

我低着頭說,“我剛給我媽打了電話。”

他了然地點頭,大掌擁着我,冷冽好聞的氣息霎時環繞在鼻尖,身體立馬暖了起來。

可我的心,依舊是涼的。

呼吸到的味道都似乎有秦安雅的氣息。

我僵硬着身體推開他說,“檢票了,我們進去吧。”

我就率先進去了。

身後金慕淵沒有發現我的突然疏離。

我原以爲,至少,他會跟我說一下秦安雅突然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沒想到。

他根本沒覺得有跟我解釋的必要。

可他卻能限制着我,不讓我聯繫李浩,肖全。

這樣,又是什麼意思呢。

就好像,他會吃醋一樣。

又何必呢。

讓我誤會。

他在意我。

他寵我。

可,他不愛我。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

他坐飛機不喜歡說話。

時不時側頭看我那一眼,都讓我如坐鍼氈。

我本打算裝睡,卻不想裝着裝着就真的睡了過去。

——

“蘇燃?”

耳邊一直有人在輕聲喊着我。

我起來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酒店大牀上。

金慕淵看我終於醒了,才說,“不餓嗎?五個多小時沒吃東西了。”

眼前是他微皺着眉,擔心的表情。

我有些神志不清地抓着他的袖子,腦袋有些昏沉,可有個聲音一直在腦子裡迴響。

只想,要個結果。

只想,問個明白。

也好,讓我,死心。

我聽到自己乾澀僵硬的聲音問,“金慕淵,秦安雅爲什麼來找你?”

“怎麼突然問這個?”他神色複雜地看着我說,“碰巧遇到了。”

我擡頭望進他的眼底,只覺他深不見底的眸子漆黑如墨,看得久了只能看到裡面那個小小的自己。

我裝作不在意的笑了笑,“哦,這樣啊。”

可,金慕淵。

你以爲,我會信嗎。

——

本來我們的駐紮地是在法國巴黎的某處莊園,但金慕淵看我一直睡着,下了飛機就直接帶我入住了酒店。

莊園離機場大概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晚上,我和他在酒店樓下餐廳用餐。

最近食慾大增,我幾乎看到什麼都想吃。

金慕淵卻叫了廚子站在旁邊,但凡我有一點反胃的跡象,廚子就要撤掉那盤菜,然後記下那道菜的所有材料,確保下次不會再上這些材料的菜餚。

我不理解中國人爲什麼總認爲法國人浪漫。

其實不是,只不過是法國人把生活過得足夠精緻而已。

就像面前的菜。

精心的對待,精心的裝扮。

呈現的就是不一樣的風采。

這頓晚餐,我吃了好久,大廳裡坐着個年輕男人彈着不知名的鋼琴,節奏舒緩流暢。

我沒有看金慕淵。

即便知道他時不時擡頭看我。

我也沒有和他有過一秒鐘的,對視。

我想。

他現在,應該,感覺到了。

我的,疏離。

我挑起一塊肉,送到他嘴邊,“吃不吃?”

他蹙眉看我,只一瞬間的猶豫,就張了嘴。

我知道,他不喜歡吃牛排。

特別是全熟的牛排。

我是故意的。

可這樣做,沒有讓我心情愉悅半分。

因爲我笑着問他,“裝作喜歡吃一樣東西,不累嗎?”

就像裝作,喜歡,我,一樣。

不累嗎。

可他金慕淵是什麼人。

捏死我,分分鐘的事。

何必還要陪我來演這樣的戲。

到底是我自欺欺人。

還是,他入戲太深。

害我,當了真。

對我的挑釁,他只是斂眉擱下手裡的紅酒,傾身到桌前看着我,“想吃的東西,還要管它喜歡不喜歡?”

是啊。

這纔是金慕淵。

從來就沒有喜不喜歡。

只有,想要的,和,不想要的。

我笑了。

餐廳的水晶吊燈打在臉上,刺進了眼睛裡。

輕微的疼。

……

晚上在酒店裡洗完澡後,默默地躺到牀上最邊邊的位置,金慕淵洗完澡出來後,直接從牀的另一邊翻到我身上。

我側着的身體一瞬間僵直。

他兩條手臂撐在我身體兩側,整個上半身伏低了湊到我面前。

一隻手扳正我的臉,和我對視。

呼吸可聞,微醺的紅酒味道從他的呼吸裡散出來。

和他灼熱的視線一樣,帶着侵略的醉意。

我聽到他輕聲問我,“不開心?”

我咬着脣,“沒有,只是有點累。”

聽到這話,他銳利的眸子仔細的掃着我的臉,溫熱的掌摩挲了幾下我的下巴說,“你今天睡了五個多小時。”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輕。

可莫名讓人後背一陣發寒。

我轉頭躲開他手掌的碰觸,“嗯,有點困。”

金慕淵眉頭一皺,眉心中央的眉骨高高凸起,他眸子燃着一竄火苗似地瞪着我問,“蘇燃,是你要來度蜜月,現在,你是在給我臉色看?”

明明我該心慌他即將暴怒的後果。

可我,卻,那麼沒出息的。

就想起了。

在機場。

聽到他喊的那一聲,安雅。

他從來都是叫我,蘇燃,蘇燃。

憤怒的,生氣的,溫柔的。

我咬着脣不想回答。

下一秒,他箍着我的下巴使勁逼迫我仰頭看着他盛滿盛怒的眸子。

“不許咬脣!”他說。

連,這個,也要管?

可他,金慕淵,算什麼呢。

憑什麼呢。

我依舊不吭聲。

過了許久,他才鬆開我的下巴。

我感覺整張臉都被他掐得有些疼。

酒店的燈光很亮,他眸子裡的火花都快燒到我身上。

氣氛僵滯了一會,他依然居高臨下地睨着我,冷聲問,“你到底怎麼了?”

我眼眶突然一紅。

害怕,這一哭,就再也收不住。

我立馬仰起脖子吻上他的脣。

他也不迴應。

只保持着姿勢,看着我生澀笨拙的挑逗他。

他睫毛很長,每次接吻,都會被他又密又長的睫毛掃到,癢癢的感覺,從臉上傳遞到心口。

我沒有喝紅酒。

可我此刻,已然醉了。

金慕淵一直不迴應我。

我吻着吻着就流了滿臉的淚。

我微微退開距離,眼裡充滿了對他的愛意和渴望。

這樣的愛,卑微,又,無奈。

我用自己都快聽不清的聲音問。

我說,“金慕淵,你不想親我嗎?”

他是金慕淵。

在他的字典裡。

只有,想,和不想。

沒有喜歡,和不喜歡。

問完以後,我就被一大片陰影籠罩。

男人強勢冷冽的氣息涌進鼻口。

脣齒流連間盡是紅酒的馨香。

他瘋狂的咬着我的脣。

被他親吻啃咬所帶來的疼痛麻痹着我那顆發冷的心臟。

身體帶來的異樣感受,讓我大腦陣陣放空,最後一片空白。

他胸膛傳遞過來的強烈心跳,讓我覺得,我和他的距離,是這麼的近。

他喘息着在我耳邊輕聲呢喃,“蘇燃,別哭。”

說完就溫柔地吻掉我的眼淚。

我陷入一個殘忍而又溫柔的陷阱。

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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