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她對自己用針的技術沒有信心。
但是,若施針之人是天下第一神醫,那就另當別論了!
“準備銀針,溫酒。”樓蘭君淡聲說。
青禾一聽,哪敢怠慢,忙應聲去準備。
哪知剛轉身,便見消失了一整日的某人,正站在簾帳口,幽幽的盯着她和樓蘭君。
青禾心房狠縮,腳步僵在了原地。
樓蘭君扭頭看了眼青禾,視線內似根本未掃到司爵,“還不快去。”
“......哦,我就去。”青禾扯了下脣瓣道。
便低下頭,錯過司爵往外走。
只是在經過他時,心房,控制不住的砰砰狂跳。
她想,這樣劇烈的心跳聲,他應是聽到了吧。
吸了口氣,青禾加快了往外走的步伐。
司爵擰擰眉,目光隨着青禾離開之後,才轉落在樓蘭君身上。
“杵在那兒幹什麼,不進來就出去!”
樓蘭君盯了他一眼。
司爵嘴角抽了抽,冷哼一聲,“不要以爲你救我一命,就能隨意對我大呼小叫!”
說着,他朝他走近。
樓蘭君臉色不變,語氣礪刃,“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
司爵眯眸,冷冷道,“並非我讓你救我,要感謝的話,去找司天燼!”
“......”樓蘭君皺了眉,抿着脣沒說話。
司爵走到chuang邊,低頭看慕知非,“你確定施用銀針能救我娘!”
“不確定。”
“......”司爵捏了拳,蹙眉緊盯着他。
樓蘭君挑眉,與他對視,淺湖色的瞳仁兒裡,印着的卻仍舊是當年狂放不羈叛逆乖張的少年mo樣。
直到簾帳外傳來輕微急快的腳步聲,兩人之間的眼神兒廝殺才得以結束。
看着漸漸走進的女子,司爵眼眸不經意間便柔了下來。
樓蘭君瞥了眼司爵,眼眸微閃了閃。
青禾沒去看司爵,將準備好的溫酒和牛皮包裹着的銀針袋遞給樓蘭君,“蘭君叔叔,你要的我都準備好了,接下來我該做什麼?”
樓蘭君接過東西,“都出去吧。”
“......”青禾和司爵同時一愣。
青禾不確定道,“蘭君叔叔,我可以幫忙?”
樓蘭君點頭,微微扯了扯嘴角看着她道,“禾苗兒醫術精進不少,但這次,就讓蘭君叔叔一人來。或者,禾苗兒信不過蘭君叔叔的醫術,想從旁協助?”
“......”青禾汗顏,“蘭君叔叔,我沒有那個意思。若蘭君叔叔堅持,青禾退下便是。”
樓蘭君勾了勾脣,溫聲道,“出去吧。”
青禾乖乖點頭,瞥了眼身邊的司爵,才低着頭走了出去。
青禾一走,樓蘭君臉便沉了沉,盯向紋絲不動的司爵,“你不會以爲我會准許你留在這裡吧?”
“......”司爵臉頰輕抽,哼聲道,“若是我娘在你手裡出了什麼事,我絕不放過你!”
說完,一甩袖也走了出去。
樓蘭君看着他離開,微微搖了搖頭。
微低下頭,看向昏睡中的慕知非。
若能將她治癒,某人心中,對司爵的歉疚大概便會徹底消散了吧?
所以,治好她的事,他必須親力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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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外,青禾雙手輕握着廊欄,一身潔白衣裙憑風而飄,他微低着頭,秀髮如大片黑幕垂下,遮住了她的臉。
許是清風作亂,她整個人看上去搖搖欲墜,好似隨時都有可能被那風吹走般。
司爵站在門口,目光輕柔,眼眸光亮,一絲一縷,盡數落在她的身上。
青禾擡頭去看他,風吹散她臉頰兩邊的長髮,露出她姣好的臉頰,粉潤的紅脣,黑亮的雙瞳。
那雙看着他的眼睛,清澈如最澄淨的水泊。
司爵微垂眸,掩住目光中閃爍的驚豔,卻是側身,往她相反的方向走了過去。
兩曲迴廊,兩人分站兩對。
就好似,劃池敵對的仇人。
青禾心狠狠一抽,疼得她倒抽一口涼氣。
他負手而立,月光獨chong於他,將所有的光亮悉數灑落在他的周圍。
那樣的清泠而......冰冷。
雙眼似已膠在他身上,再也挪不開。
她不懂,他不是有事外出幾日嗎?爲何又回來了?
可他回來了,爲何,她的心,卻更痛了。
眼眶酸澀,青禾吸了口氣,再吸了口氣。
可是無論她如何努力,都無法將壓抑在心口的鬱悶從體動嘴角,連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壓住情緒,推開她,狠心轉身就走。
青禾愣住,他走得很快,始終背對着她,好像,真的就這樣,一直走出她的生命之外。
心裡的恐慌,如垂暮下來的黑夜的雲。
那種害怕真的就這麼徹底失去他的惶恐給了她力氣和勇氣。
青禾咬緊脣,猛地跑了上去,從後抱住他的腰,大聲哭道,“爵哥哥,我只要你......”
被她抱住的身軀僵住,握aa住她圈抱住他腰肢的雙手推開她的動作也瞬間僵住。
時空凝結,時間靜止,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無聲靜謐,只剩下她,低低顫抖的嗓音,“我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管,我只要你......
爵哥哥,我愛你,很愛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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