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什麼都沒說。”我看着他,笑容狡黠地說道。隨後,我推開了他的手,笑着朝前跑去。
天空漸漸飄起了鵝毛大雪,這一場雪比上一次的那場雪更大更漂亮,我伸出手來接住了一片雪花,管驍站在不遠處雙手插兜無比溫柔地望着我,路燈昏黃的燈光淡淡灑在他的身上,他的頭上和深藍色西服上飄落着星星點點的雪花。這樣的夜裡看他,更覺丰神俊朗,就像見到他第一眼時候那樣。
我們互相注視了一會兒之後,不約而同地笑了,他走過來牽着我的手一起往前走去,我輕聲問道:“我們要去哪兒?”
“一直走,不回頭。”管驍篤定地說道。
“好。”我輕笑道。
我們真的就這樣一路沿着馬路一直走,走了好遠好遠的路,這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體會這樣極致的浪漫,我也忽然發現,原來我內心也向往着這樣的浪漫純粹。
後來,我走路走得累了,管驍蹲下身直接把我背了起來,又繼續往前走了一段,在走到沒有路燈的地界,管驍這才停了下來,他身披白雪、目光炯炯有神地望着我說:“跟我回家好不好?”
“好。”我點了點頭。
我們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我以爲他要把我帶到他和家人一同住的那棟大別墅裡,卻不想並沒有,他把我帶到了一處精裝修的公寓裡,這處公寓位於杭城最中心的地段,房價極高,雖然只有小小的60平方米,但房價卻是均價的五六倍。
“以前一個人,住酒店覺得方便。現在不一樣了,就不想總住酒店了。我知道,酒店給不了你踏實的感覺,我家又是一大家住在一起,所以買下了這處公寓。以後,你如果累了,可以來這裡休息,我給你一把鑰匙。”管驍笑着說道。
他走到電視櫃前,從櫃子裡拿出一把鑰匙,鑰匙扣上海掛着一隻紫色的小熊,他把鑰匙遞給我說:“這個,你保管好。不管我在不在,你隨時可以來。”
如果說之前的一切僅僅是讓我覺得浪漫的話,這個實質性的舉動卻讓我的心無比感動。我擡起頭望着他,他溫柔地撫摸着我的臉,柔聲說:“我保證不會有別的女人來這裡,你就是這裡的女主人。”
“管驍,你是真的認真了嗎?”我很想相信,可是我的心還是忍不住會往後退縮。
“真的,我是認真考慮的。這裡的一切,你能看出我的誠意。雖然房間是裝修好的,並不是我自己設計,但是該爲你準備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管驍說完,拉着我的手走到了臥室。
他拉開臥室的衣櫃,櫃子裡掛着兩套高級時裝和兩套睡衣,下面的隔層上放着棉拖、襪子,中間的隔層上放着兩套高級內衣和兩套保暖服,我沒想到他連這些都準備了,一時更是驚訝。
“你怎麼……”我的心忽然有些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時間上倉促了些,做決定也不過就幾天的時間,沒來得及準備太多東西。這牀品、衣服都是我自己親手準備的,其他的生活用品我讓人去採買的。”管驍說完,擁着我的肩膀說,“寶兒,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跟着我安心過一段時間,再去想愛不愛我這個問題,再考慮以後,行嗎?”
我環視着屋子裡的一切,房間看上去簡潔又舒適,處處都彰顯着管驍式的品味,屋裡有淡淡的香味繚繞,聞上去和管驍身上的味道相似。這一切的一切,給了我一種莫名的安全感,特別是口袋裡的鑰匙,更像是一味定心丸。
我的心在這一刻有了決定,但是我沒有說出來,我說:“那我們先嚐試過幾天,等到了年後,我再給你我的結論,好嗎?”
他點了點頭,他說:“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幻想過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只是我不知道我會跟誰。”
“管驍,你身邊優秀的女人那麼多,隨便哪一個只要你願意,可能都想和你過這樣的日子。可是,你爲什麼選擇的人是我呢?”我又一次試探性地問道。
“是,”他並沒有否認,“但目前爲止,能吸引我、能讓我不由自主去付出的女人,只有你。”
我勾住了他的脖子,笑着望着他,他微微歪着頭湊近和我親吻起來,他摟住我的腰和我忘情擁吻了好一會兒,我們不知不覺倒在了牀上,不知不覺彼此褪去了外衣……但幾乎同一時間,我們默契地停了下來。
“晚上我只抱着你睡覺,什麼都不做,放心。”他在我額頭上輕輕一吻,然後把我擁入了懷裡。
我感受到了他強烈的生理反應以及他強烈的剋制心,我們躺在了被窩裡,在他溫暖的軀體包裹下,我的身體漸漸暖和起來,我冰涼的雙腳不小心觸碰到了他的腳,他本能地一縮,問我:“你的腳怎麼這麼冷?”
“一到冬天就這樣,怎麼捂都不熱。”我說。
他聽我這麼說,立馬把他的腳伸了過來,緊緊包裹住我的腳,柔聲問我:“這樣會不會暖和點?”
“你不怕我的腳冰嗎?”我不禁問道,心裡的感動又多了一分。
“怕啊,所以我給你暖着。”管驍輕輕說道。
這個夜忽然變得格外地悠長,我們躺在牀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說着話,我們聊了許許多多從前沒有聊過的事情。當晚,他也和我提起了他的初戀,他至今唯一真正承認過的女人。
他告訴我,她的名字叫做王惠,她是他高中同學,當年在學校的時候他們總是年紀數一數二,後來,王惠在高考後主動遞給他一封情書,恰好他心裡暗戀的女孩也是她,於是他們在高考後正式戀愛了,只是後來管驍去了美國,王惠去了德國,在讀大學的幾年裡,他們一直保持着異地戀的戀愛關係,管驍說自己對王惠有很深的感情,可是後來,王惠畢業後在德國一家企業實習,轉而戀上了一位高管,他們就此分了手,管驍畢業後回國他們見過一次面。
“你愛她嗎?”我聽管驍說完,輕聲問道。
“愛,她畢竟是我愛上的第一個女人。”管驍坦言道。
“她是不是特別優秀?”我再次問道。
“嗯,很優秀,連我都比不過她,她很多方面比我強,也比我上進。”管驍說道。
“她漂亮嗎?”我再次問道,心裡忽然有些承受不住的心酸與自卑。
“瓜子臉,眼睛笑起來彎彎的。”管驍有些感慨地回憶道,“是一個很自立、自強的女生,她並不依賴我,也許這也是我們分手的原因。”
“你是不是現在還忘不了她?”我聽管驍這麼說,忍不住又問道。
“偶爾還是會想起,但是也無濟於事了吧!她打算留在德國,應該不會再回國了。我們之間也不現實,我是勢必要留在國內的。”管驍說道。
管驍雖然只不過是輕描淡寫幾句話,但是我聽得出來他話裡的意味。據說初戀是男人最難忘懷的,也許王惠在管驍心裡的位置沒有人能夠取代。
“不過,都過去了。”管驍見我神情寡淡,於是補充道,“現在,我只想珍惜眼前人。”
“可是我們之間也並不現實,不是麼?”我輕笑着問道。
“可是對你,我沒有辦法理智。我只有和你躺在一塊,才感覺到安寧。”管驍說道,“我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我從沒這麼難以控制自己。”
我們聊到了很晚很晚才睡去,這一晚,我感覺到了他的難耐,但他對自己無比地剋制,他最後真的沒有碰我,我比他率先進入了夢鄉,窩在他的懷裡,感覺無比溫暖。
我在這座公寓裡一共呆了三天,除了第一天他去公司上了最後一天班之外。後來的兩天時間裡,我們如膠似漆,24小時黏在一起,說了很多很多的話,聊了很多很多的天,他還帶我去遊戲城裡打了很久的遊戲。
兩天後,大年三十了,年末的最後一天,一大早我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是杜一諾打過來的。
“你在哪兒這幾天?”杜一諾在電話那頭問我,其實我明白,即便我不說,他也知道我在哪兒,和誰在一起。
“我在管驍家。”我淡淡回答道。
“晚上回來過年吧,沐爺也來了,他說想見你。”杜一諾在電話那頭說道。
“嗯,好。”我隨即便答應了,然後掛掉了電話。
我電話響的時候管驍已經醒了,我接電話的時候他便一直看着我,我知道他在等待我的坦白,於是我說:“杜一諾讓我晚上去他家過年,許小亞也在。我知道你晚上肯定也得回家,對嗎?”
“嗯,晚上得陪爸媽一起去爺爺奶奶那邊守歲,這是我家的傳統。”管驍說道,隨後緊緊抱住了我,輕輕地說,“我相信你,希望你別辜負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