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麼了,不敢拿呀?”喬以嫿輕笑出聲,挑釁地說道:“不然,我自己拿過去?我也挺想結識高何夫人的。”
“行啊。”蘇洛茵縮回手,嘴角揚笑,“那就妹妹拿過去吧。”
“好吧。”喬以嫿利落地收回協議,轉身就走,出門的時候從包裡拿出手機,飛快地拔了個號,“對,我是喬以嫿,夫人說的條件我都同意,我很想和夫人做個朋友。”
蘇洛茵猛地站了起來,十指狠狠抓緊了桌上的紙頁,牙關咬緊到臉都變形了。
“小賤人!”她看着喬以嫿的背影,恨恨地罵道。
“蘇總,她真的約了高何夫人了。”秘書匆匆過來,不安地說道:“我聽到地址了,在starry sky咖啡廳,兩個小時後見面。”
蘇洛茵擰擰眉,立刻打給了陳瑜,“陳瑜,你趕緊問一下,高何芳琳是不是要和喬以嫿見面。”
“她們兩個見面?你說真的?”
“對,這丫頭剛剛拿着購買協議來了,比原有價格上提高了一百三十萬。這個價格夫人會同意的。”蘇洛茵咬咬牙,怒氣衝衝地說道:“死丫頭詭計多端,我怕她騙我,你現在約一下夫人,看她兩個小時之後見什麼人。”
“好的。”
聽到陳瑜爽快的迴應,蘇洛茵閉着眼睛深吸一口氣。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喬以嫿居然真的乖乖地拿到了購買協議,並且吃準她不敢接,所以自己拿去找夫人。
“蘇總,如果她搭上這條線,以後更不把您放在眼裡了。”秘書擰眉,眼皮子上擡,看樓上,“許總成天像只野貓,總是想往她那裡咬上兩口,若她真的後臺越來越硬實,真有可能和您光明正大地對着幹。”
“她敢!這丫頭一向爭強好勝,事事不服輸。我就不信了,她真的讓左梵簽字,這麼快向我認輸。”蘇洛茵握握拳,鐵青着臉說道。
“她有什麼事是不敢的呀。不過,AN出事了,方悅城被困在他們新城工地上,死了一個工程師,家屬要求賠償八百萬。AN真是雪上加霜。沒有喬以嫿,現在一團糟。雖然厲瑾之同意注資,但事實上是處處拉後腿,把方悅城逼得是走投無路了。”秘書繼續說道。
蘇洛茵若有所思地想了半天,冷笑道:“好事,我就讓她雙黴臨門。”
不多會兒,陳瑜回電話了,驚慌地說道:“她兩個小時之後真的要去starry sky餐廳,聽說約了人,但那邊沒透露是什麼人。”
喬以嫿!蘇洛茵惡狠狠地咬牙,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安排人攔住她,把協議搶過來,今天非讓她在高何夫人面前出醜不可。”
“是。”秘書連連點頭,“我馬上安排。”
蘇洛茵長長地喘了幾口氣,眉頭慢慢鎖緊,“慢點,這丫頭沒這麼容易讓我知道她去哪裡……不行,不能派人過去……”
秘書停住腳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那……蘇總,我到底怎麼辦哪?”
蘇洛茵擡頭看了看,小聲說:“你去告訴許總,說我要去搶協議。”
“好的。”秘書輕輕點頭,快步往外走。
蘇洛茵看着她出去了,突然站了起來,輕手輕腳地走到樓梯處,想了想,把高跟鞋脫掉了,拎在指上,踮着腳尖快步上樓。
許東軻是天生風|流壞胚子,十六七歲開始就盯着女人跑,凡是被他盯上的女人就沒有沒弄到手的,除了蘇洛茵和喬以嫿。但是這兩姐妹不一樣,蘇洛茵是許東軻討厭的那種,喬以嫿是他盯着卻得不到的那種。此時漂亮的女秘書正坐在許東軻的腿上,雙手環着他的脖子,小聲撒嬌。
“許總,你怎麼感謝我,這麼機密的事我都替你打聽來了。你救了喬小姐,她心情好,說不定就答應你了。”
“小狐狸精,買個包給你好不好?”許東軻點她的鼻尖,手不安份地在她身上亂揉。
“就一個包包呀?”秘書扭腰嘟嘴,“不行,我還要那個戒指。”
“買!晚上去那裡等我。”許東軻在她身上掐了兩把,笑着說道:“你先出去吧。”
秘書在他身上膩了會兒,起身出去。
蘇洛茵都聽着呢,她沿樓道返回,搶在秘書回來之前,在門口等她。等秘書一下來,她揮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甩了過去。
“你還真敢要東西!你別忘了,你照片和視頻全在我手裡,你那些爛帳還要我去給你還。”
秘書嚇了一大跳,捂着腰連聲道歉,“我是和他開玩笑的,不敢要戒指。”
蘇洛茵啐了一口,直接把她推開,大步走進了辦公室。
秘書一臉愁容,不敢跟過去。
樓上。
許東軻轉了幾下椅子,拿着手機給喬以嫿打電話。
“以嫿,你姐要搶你協議呢,自己小心點。姐夫夠疼你吧,以後對姐夫好一點,姐夫更疼你。”
“滾開……”
手機那頭傳來喬以嫿的罵聲。
“我現在倒是可以滾,你到時候哭的時候,我可不疼你了……喂……又掛了,死丫頭。”他把手機丟開,兩指在下巴上輕捏,惱火地罵道:“我就不信弄不到手。婚都要離了,以後我可不顧忌了。”
他看了看門外,手指在文件上翻了兩下,又笑了起來:“這兩姐妹互相咬得真有意思,真把我當傻子呢?”
許東軻伸了個懶腰,慢慢合上眼睛,任陽光灑他滿身,舒舒服服地仰着。
——
喬以嫿掛斷電話,依然往目的地趕。
她和蘇洛茵在一個屋檐下生活十多年,彼此都瞭解。蘇洛茵的性格複雜多疑,瞻前顧後,肯定以爲她手裡的協議是假的。但喬以嫿的協議是真的!不過,協議上現在只有左梵父子的簽名,她在賭高何芳琳敢不敢籤這個字。
她提前到starry sky咖啡廳,包下整間咖啡廳,等高何芳琳過來。
咖啡壺在桌上咕嚕咕嚕冒着水泡和熱汽,微澀的香味在空氣裡肆意鋪張。
她端着白瓷咖啡杯,神態愜意地捋了捋頭髮,再擡腕看錶。
現在是三點一刻,再過半個小時,傳說中的貴夫人就要應約前來。喬以嫿一點都不擔心對方不來,貴夫人雖然傲氣,看不起她,但是貴夫人看得起古宅呀!她已經打聽清楚了,高老就要退下來了,家裡最近頻繁出事,雖都不大,但兆頭不好。於是她從風水高人那裡算了一卦,需要佔着一處風水之地,高家才能繼續興旺發達。整個東安,左梵的那處大宅和果園是風水最好的,依山靠水,按行話說,背後有靠山,坐得穩。前面有流水,風水旺。
蘇洛茵的人一直在外面張望,她裝成看不見,不時拿出協議在眼前翻幾下,拿鏡子補妝,拿手機打電話。氣定神閒。
“喬總。”溫婉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她扭頭看,來的不是高何芳琳,是她最鐵的夫人團的成員,林彬子,有名的大律師,她丈夫已經去世十多年了,一直未婚,專心事業。是整個夫人團裡面唯一的能讓喬以嫿正視並且尊重的女人。
喬以嫿趕緊起身,主動向對方伸手問好,“林女士。”
“聽說協議簽好了,你姐姐果然沒有推薦錯人。”林彬子上下打量她一眼,微笑着說道:“把協議給我吧,簽好字後,我會送過來。之後再由律師去辦過戶手續。沒問題吧。”
“沒問題。”喬以嫿把協議遞過去,笑吟吟地說道:“很榮幸給夫人服務。”
“謙虛了,你姐姐說,沒有你辦不到的事。”林彬子笑着點頭,“坐吧,聊會兒。”
喬以嫿坐下來,給林彬子倒咖啡,“我自己煮的,林女士嚐嚐。”
林彬子看了她半晌,輕輕點頭,“這麼年輕,這麼漂亮,這麼能幹,果然不同凡響。”
“謝謝林女士,我就當真嘍。”喬以嫿笑着說道。
“左律師爲什麼同意簽字呢?”林彬子沉吟了一下,翻開協議,盯着簽名看了半晌,似是在確定字跡的真僞。
“這個嘛……請原諒,我不能說。”喬以嫿抿抿脣,輕聲說道。
“還是說說吧。”林彬子笑了笑,把協議輕輕放到桌上,擡眸看向她。
喬以嫿笑着搖頭,“我只是中間人,左律師和我也是朋友,原因我真不能說。總之,若林女士真的是高夫人的好朋友,就勸勸她,這宅子最好是……不要。”
林彬子擰眉,揮了揮手指,讓站在一邊的服務生走開。
“爲什麼不能要?”林彬子看着服務生走開了,嚴肅地問道:“左律師想幹什麼。”
“真不能說。”喬以嫿沉吟半晌,還是搖頭,“我向他發過誓了,真的。”
林彬子沉吟片刻,又問道:“冒昧地問一句,你與厲瑾之是……什麼關係。”
“好朋友。”喬以嫿放下咖啡杯,慢悠悠地說道。
“好到什麼程度?”林彬子又問。
“好到……”喬以嫿想了想,勉強想到了一個詞:“可以坦誠相待。”
“我與他媽媽是舊友,他找過我。”林彬子點點頭,輕聲說道:“他說……”
“說什麼?”喬以嫿驚訝地看着林彬子。
“他讓我轉告高夫人,他說……誰動你,他就動誰。”林彬子笑笑,搖了搖手裡的協議,“他還說,宅子他要了,若夫人想要宅子,就得親自找他去。你現在確定真要把這協議給我嗎?他知不知道你來這裡。”
喬以嫿嘴角抿了抿,厲瑾之他找過去了?
“我再問你一次,你確定給我拿回去?”林彬子追問道:“厲瑾之是我看着長大的,他一向說一不二。高夫人讓我過來赴約,也就是想確定 ,你們兩個到底誰說話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