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璐知道這事肯定瞞不過她,她也沒想着否認:“我真的沒有惡意。”
“我不管你到底爲什麼要刻意讓阮琴誤會是我在背後教唆你,讓我跟她的關係更加惡化,但以後我們不要再聯繫!”頓了頓,江槿西道,“有句話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搶人者人恆搶之,你能從別的女人手裡把她的丈夫搶走,說不定將來也會有第二個你。”
張璐有些難受,其實她是很喜歡江槿西這個朋友的,她也沒想到黎晚那個女人的鬼心思居然那麼多,她的確是沒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但比做了還要噁心!
而且,賀秉章的事情
雖然意識到自己有錯,但她覺得如果自己真的能如願和他在一起,她一定好好對他,他那麼好一個人,肯定不會像江槿西說的那樣!
“對不起”張璐垂着腦袋低低道。
即便江槿西不接受,但她還是要真心道歉。
江槿西看了她一眼:“醫生說你的孩子沒有問題,不過胎象有點不穩,需要好好休養。你自己多注意點吧,大人的錯,別扯到孩子身上來了!我先走了,你一個人可以回去吧?”
張璐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也罷,有些人三觀不合註定做不成朋友的。
看着江槿西走到門口的時候,張璐不知想到了什麼,似是反駁似是不平般爲自己說了句:“槿西,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有那麼好的運氣的。我就算是再努力,但在起跑線上就已經輸掉了別人一大截,我還有個剛上大學的弟弟需要我供養,我媽身體也不好,而且而且我沒有顧湛!在羣裡發的那些炫富和說自己在大學裡交了富二代男朋友的事情全是我騙你們的。你要是站在我的位置上易地而處就能明白我的心情了,雖然這件事違背道德,但是阮琴那種人你也看到了,毫無風度,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就將家醜往外宣揚,還當衆帶着自己的侄女打我,我是個孕婦啊!她那種惡毒又沒有修養的女人配不上賀先生。賀先生值得更好的!”
江槿西頓住腳步,面無表情地回過頭問了句:“那你覺得你自己是那個更好的了?”
張璐抿了抿脣,沒有回答,但臉上的表情已然是默認了。
江槿西笑了笑,但笑意卻不達眼底:“那祝你好運!”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自然也不知道她走之後沒多久又出了大事。
和黎晚一起將賀行行送到同一家醫院的阮琴事後又找了過來,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話,反正是再一次發生了爭執。
這一次張璐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眼見她被醫院裡的工作人員匆匆擡走,阮琴低頭看着自己滿手的鮮血身子晃了晃,嘴裡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
她只是輕輕推了下而已,可是那麼多雙眼睛又親眼看着她把張璐推到了地上
對,一定是她故意的!
阮琴愣了愣,急忙跟去了手術室外頭焦急地等着手術結果出來。
話說另一邊,江槿西從醫院出來後就打了個電話給顧湛:“阿湛,你還在爺爺那邊嗎?”
“在啊!剛吃完飯,和爸媽聊天呢!你呢?和同學吃完了?”
江槿西道:“一言難盡。那你等我,我現在打車過來啊!”
“好,路上小心點。”
掛了電話後,顧湛纔再一次回了書房,裡面等着他的是一臉肅然的南城安和孟靜寧。
顧湛將手機收回了口袋裡,嘴角勾了下:“西西打來的,她說一會兒就要過來,所以有些話我就直說了。要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岳母大人和南叔叔的地方還請你們多包涵一些,可千萬別在我媳婦兒面前告狀。”
顧湛一臉玩笑神色,可誰都沒覺得他是在說笑。
孟靜寧和南城安不約而同地看了眼對方,顧湛喊他們“岳母大人”和“南叔叔”,難道說他是知道了什麼?
孟靜寧捏緊了放在膝蓋上的拳頭,喉間澀然:“阿湛,你在說什麼?我們聽不懂。”
顧湛淡淡一笑,自顧自地在兩人對面坐了下來:“媽,你應該聽得懂纔對!湯圓他們滿月那天,我無意中撞到了您和賀首長在一起爭吵,你們倆說的話,我基本上都聽到了。昨天碰到了孟川,我這一想,孟川跟您一個姓,其實認識他的人並不是南叔叔而是你對吧?孟靜寧女士?”
孟靜寧的身子很明顯地顫了下,貝齒一遍又一遍地碾過了下脣瓣,眼眶也漸漸地開始紅了起來:“你都知道了?”
顧湛點頭,一字一句道:“都知道。”
“那你是想把這事全都告訴西西?”
抿了下脣,顧湛遵從自己心底最真實的想法:“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情上,她有知情權。畢竟那是她的親生父親。”
孟靜寧嗓中一窒,視線已經逐漸模糊了起來,一時間並沒有接話。
倒是一直沉默的南城安開口道:“阿湛,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們也不瞞着你。西西的確是靜寧姐和賀首長的女兒,我的妻女當年因爲一場陰差陽錯的意外已經不在人世了,之所以瞞着所有人,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希望你也能理解。”
陰差陽錯的意外?
他只知道是一場車禍,但真的是意外嗎?恐怕是人爲吧!
見他不說話,孟靜寧拿紙巾拭了下眼角的淚,這才緩緩開口:“我和賀家還有賀秉天這輩子的恩怨說不清是誰對誰錯,但是”
頓了下,她看着南城安:“但是西西好不容易纔認回了自己的親生母親,我不想再給她一次心理傷害,告訴她她的父親另有其人,她的母親也不是許昕,而是另一個原本早就不該在這世上的人了。更何況你南爺爺、南奶奶年紀都大了經受不起這種打擊,我希望就這樣下去挺好的。西西現在不是挺開心的嗎?身邊都是愛她的人,這樣就已經足夠了,不需要再來更多的人。”
孟靜寧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管當年的真兇能不能找到,都不會再讓她的女兒和賀家扯上一絲一毫的關係。
想了想,顧湛問道:“當年的車禍並不是意外對嗎?是有人想要害你,卻沒想到讓南嬸嬸和肚子裡沒出生的孩子做了替死鬼?”
那天在酒樓裡他並沒有完全聽清楚兩個人說的話,一些關鍵性的事情都是後來靠着自己推測的。
默了默,兩人幾乎同時點頭。
顧湛的脣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好一會兒他才道:“那我知道了!那人應該是還沒抓到吧?”
沒有迴應,但其實已經不需要答案。
如果找到了,依着賀秉天的性子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畢竟,他要是不想認這個女兒,當初在酒樓裡就不會找上孟靜寧。一定是有讓他忌憚的未知的事情,所以他纔沒有貿貿然去認回女兒。
顧湛心裡忍不住吐槽,西西這身世也太一波三折了吧?賀家這一大羣牛鬼蛇神的,說真話,他也不大想讓她回去。
作爲江槿西的丈夫,不管是想弄清楚事實也好,還是詢問他岳母大人的態度也罷,全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不希望這件事讓西西難過,也不想將來因爲這件事影響到他們的正常生活。
“那好吧!既然媽你都這麼說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賀首長那邊,您確定他會就這樣看着女兒不認回來?”
孟靜寧站起身,篤定道:“我會和他好好談,他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他也希望西西好。”
顧湛點頭:“如果有一天真的包不住了,您提前和我說,也好讓我先給西西做個心理準備。還有,既然您不想讓西西捲到和賀家有關的事情裡面去,那麼和孟川也儘量不要來往得太頻繁了吧!”
孟家當初和賀家是對立面,孟靜寧的侄子孟川卻成了賀老爺子的私人醫生,這裡頭說是沒有貓膩大概誰都不信。
這他孃的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啊?
孟靜寧道:“你說的對,我會好好想想的。”
正在這時候,書房門被敲響了,家裡阿姨上來喊人:“西西小姐回來了,這會兒正在客廳裡陪老爺子還有老太太聊天呢!”
孟靜寧趕緊道:“你們先下去,我回房間洗把臉再來。”
不用想,這會兒她的眼睛肯定是紅得都不能見人了。
顧湛和南城安下樓的時候,江槿西正抱着小元宵和老爺子聊得開心。
“爸、阿湛,你們聊什麼了那麼神秘啊?對了,媽呢?”
顧湛揚着嘴角走過來攬着她的腰坐了下來:“媽一會兒就下來,我今天特意來問問爸媽他們到時候看怎麼準備婚禮。”
南老爺子渾身一震,身子都坐直了點:“那當然是要辦得隆重又隆重了!我們南家就這麼一個孫女兒,你要是委屈了她我可不依!”
“哪敢啊?我最怕南爺爺的柺杖了!”顧湛笑着道。
南老爺子沒好氣地指着他說了一句:“這小子,以前帶着南珩出去調皮惹事就被我的柺杖輕輕打了那麼一下,到現在還記着呢!”
衆人聞言都笑了起來。
樓梯口處,孟靜寧聽到女兒愉悅的笑聲,心裡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南家能讓她快樂,哪怕她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叫賀秉天,母親叫孟靜寧。
深吸一口氣,她笑着走了下去。
但江槿西還是眼尖地看到她的眼底有些溼潤:“媽,您怎麼了?眼睛怎麼這麼紅啊?”
她把元宵遞到了顧湛懷裡,走過來關切地拉着她的手。
孟靜寧欣慰一笑:“媽是爲你開心呢!剛剛阿湛在說婚禮的事情,把我給說哭了!”
“那是他的錯,回去我幫您好好說說她。”江槿西俏皮地調侃了一句。
孟靜寧的心情登時好了起來。
她現在只有兩個願望,第一是希望女兒永遠幸福,第二是儘快找到當年的真兇讓妹妹和侄女九泉得安。
。
張璐的孩子雖然經過了手術搶救,但最後還是沒能保住。
阮琴雖然心裡恨死了她,但親手殺死了一個小生命還是讓她終日惶惶不安,她一閉眼,就是一個全身是血的孩子要來找她算賬。
精神虛脫之下,不得已只能暫時請了假,停了單位的工作。
以前是阮琴安慰賀行行,現在換做是她來安慰阮琴了。
昨天出事的時候,賀行行自己也被嚇到了,突然就想到了鄭林,想到了那些不好的回憶。
她最明白,阮琴現在是什麼感覺。
“三嬸,你不要太自責。本來就是那個張璐自己的錯,和您沒有關係,你也不是故意的。”
勸解之間,卻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那一個極其怪異的電話。
阮琴禍不單行,就在身體將要倒下來之際,法院來了傳票,賀秉章起訴離婚了!
題外話
一會兒還有三更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