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一刻這樣的開心,她緊緊抱着他,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滿足的沉浸在着他身上淡淡好聞的男性味道里。
“你怎麼回來了……”
他抱住她跨坐在他身上的大腿,下巴抵着她的額,俊逸的眉眼淡淡的笑,“你不是要我陪你嗎?”
她雙手圈着他的頸子,慢慢退開,望着他溫柔的俊龐,她笑了一下狸。
他深濃的目光跟她相視,許久後輕輕啄了一下她的脣,道,“我從來沒有看到你在我面前這樣開心過。”
她如實道,“我剛做了一個噩夢,所以……看到你,我覺得很安心。躇”
他微微一蹙眉,假裝不悅,“這麼說,我回來,如果不是恰逢你做了個噩夢,你一點也不會感到驚喜?”
“你幹嘛扭曲我的意思啦……”
他用下巴蹭了一下她的臉,“那你的意思是?”
她小小聲吐出,“你回來,我也會很開心的。”
易宗林的俊容這才露出滿意的笑,抱着她的臀,走進房間。
牀邊,他將她放了下來,雙臂環繞住她的腰身,深深凝望她,“這幾天有想我嗎?”
她最怕他用這樣深情的目光看她,低下頭,咕噥道,“我有資格想你嗎?”
他將她的臉轉了過來,一本正經問,“爲什麼沒有資格?”
她小聲嘀咕,“我又不是你老婆。”
他聽見了,笑了一下。
她幫他褪去西裝外套,又幫他鬆了領帶,隨口問了一句,“唐小姐她沒事了吧?”
“嗯,傭人太愛小題大做,她只是一點小感冒,就跟我說她身體很不舒服。”
她瞥了他一眼。你也很“小題大做”啊,得知夫人身體不舒服,就飛越千里去陪她。
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怎麼了,這樣看着我?”
她搖了下頭,“我去幫你放洗澡水。”
……
早上,她很輕很輕掀開被子,卻還是吵醒了他。
長臂霸道橫在她的腰上,他染着睡意的聲音含糊道,“幹嘛這麼早起來?”
她拿開他橫在她腰上的沉重手臂,坐起身,穿上內-衣,“已經八點了,我再不起牀上班就要遲到了。”
他拉下她的身子,沉重的身子罩了上來,溼溼熱熱吻上去,“陪我……”
想到昨晚他在剛下飛機那樣疲累的狀況下還讓她直到三點鐘才睡,她紅了臉,推他,“別這樣……我真的會遲到。”
他埋在她的胸前的聲音有些不耐,“那就不去上班。”
“那怎麼行……”
“我說行就行,我是老闆。”
傅思俞,“……”
……
中午,穿着睡衣倚在浴室門框上的傅思俞,狠狠盯着此刻正在鏡前剃鬚心情看起來很是不錯的易宗林。
看到她,易宗林瞟了她一眼,“醒了?”
傅思俞咬着脣,雙頰氣得鼓鼓的。
注意到她的神色,易宗林問,“怎麼了?”
傅思俞用力瞪他,“是我被安經理的電話吵醒的。”
“哦……你的頂頭上司?”
“是啊!!”傅思俞氣呼呼的走到易宗林身邊,委屈指控道,“安經理跟我說,我無故曠工,這個月的滿勤獎沒有了。”
易宗林聽完後噗嗤笑了一下。
傅思俞捧住易宗林滿是泡沫的下巴,抱怨道,“都怪你,害我這個月的全勤獎沒有了!!”
易宗林放下手中的剃鬚刀,環住她的腰,好笑地看着她,“你就爲這件事氣成這樣?”
傅思俞哼哼道,“如果我今天沒有曠工,就能拿到這個月的全勤獎,如果我拿到這個月的全勤獎,年底的時候我就能拿一個季度的全勤獎,有好多錢呢!”
易宗林嘴角的笑意加深,“有多少?”
傅思俞很認真的想了一下,“一萬多吧!”
“就一萬多?”
傅思俞輕輕捶了他一下,“我知道一萬多對你來說不叫錢,可這代表的是我在恆集團的表現。”
易宗林笑着走出浴室,拿起放在牀頭櫃上的支票簿,刷刷刷在上面寫了幾個數字,然後撕下來給她。
傅思俞錯愕地看着他遞過來的支票,問,“你幹嘛?”
“賠給你啊!”
“我又沒有叫你賠。”話是這麼說,傅思俞還是很開心的將支票接了過來。
可是下一秒……
“喂,一後面跟着六個零是什麼意思?”
傅思俞疑惑地看着他。
易宗林勾起她漂亮的下巴,在她櫻紅的脣上啄了一下,“除了那一萬塊,剩下的是我對你這些日子盡心上必修課而私人給你的‘滿勤獎’。”
傅思俞確定了
tang,這男人根本就不在乎錢。明明是想給她錢,卻還生拉硬拽出一個“私人的滿勤獎”,什麼嘛!
等等!
盡心上必修課,必修課……
不是吧?
傅思俞的腦海中閃過某一晚跟他的對話,驚疑看向某人。
某人回以她爾雅的微笑。
傅思俞的臉色頓時紅了,青了,紫了……
然後,她拿起沙發上的一顆抱枕扔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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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思俞搬來御景公寓三個多月,從來就沒有在這個公寓外面碰到一個記者,可是今天,當她像往常一樣挽着易宗林一起走出電梯,眼前立即呈現了一片白光。
一大批記者,擁了上來。
儘管戴着墨鏡,傅思俞還是被這些閃光燈和鎂光燈晃得睜不開眼……
傅思俞慌張的躲到了易宗林的身後,“怎麼辦?怎麼這麼多記者?”
易宗林顯然也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狀況,不過他向來以冷靜自制著稱,此刻微微擰着眉,感到不悅。
“易總您可以讓您身邊的女伴給我們拍張照嗎?”
“易總,您可以讓您的女伴摘下墨鏡嗎?”
“易總,您身邊的女伴是傅思俞小姐吧?”
“是傅小姐嗎?”
一連串記者的發問接踵而來,傅思俞緊緊躲在易宗林的身後,害怕得一動也不敢動。
易宗林的幾名隨身保鏢很快就來了,他們阻擋住記者的鏡頭,同時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
易宗林冷着臉,擁着始終低着頭的傅思俞走出了公寓大樓。
一輛黑色的車迅速停在了路邊。
易宗林擁着她,在無數記者的追跑中坐進了車廂,揚長而去。
……
餐廳裡,傅思俞咬着下脣,緊張看着對面正在跟申秘書說話的易宗林。
易宗林雙手交叉撐在桌面上,神色冷峻,聲音冰冷無溫,“給我查出是哪個雜誌社帶的頭,我要這個雜誌社明天再也無法在娛樂圈立足。”
申秘書點了下頭,“是。”
易宗林揮手,“去處理吧!”
申秘書隨即離去。
等申秘書走後,傅思俞才小小聲開口問,“明天報紙上的頭版頭條不會就是我們吧?”
易宗林翻開菜單,同時看了她一眼,“你怕了?”
傅思俞點頭如小雞啄米。
笑容重新回到易宗林英俊的臉龐上,“怕什麼,別的女人還巴不得有這樣的曝光機會。”
“可我沒有她們那樣的雄心壯志。”
“哦?”易宗林擡起眼睛,饒有興致地看着她,“你覺得她們有什麼雄心壯志?”
傅思俞反問他,“你說呢?”
易宗林眼眸成一條線,促狹地看着她,“難道你沒有想過?”
傅思俞正色回答,“我有自知之明,不會去做不切實際的夢。”
傅思俞發現易宗林跟她在一起的時候經常笑,這跟他平常在下屬或朋友面前嚴肅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可是,他從來都看不穿他的笑,就像現在,易宗林又笑了一下。
接下去傅思俞一直若有所思,並沒注意易宗林點了什麼。用餐用到一半的時候,傅思俞突然感到一陣反胃。
看見傅思俞一直捂着胸口,易宗林關心道,“怎麼了?”
“我有點想吐……”話剛說完,傅思俞已經捂着嘴衝向了餐廳的洗手間。
易宗林見狀,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餐具,眉心皺了一下。
從洗手間出來,傅思俞看見易宗林沉靜靠在椅背上,點燃了一根菸。
傅思俞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問,“你吃好了?”
易宗林在菸灰缸裡彈了一下煙,看了她一眼,“剛纔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傅思俞低頭看了一眼盤裡的食物,突然,她明白了過來。“你點了……”
“你這個月的月事準時來了嗎?”
他沒有任何情緒的平穩聲音傳進她的耳朵裡,成功截止住了她想說的話,反應過來後,她擡起頭看着面無表情的他。
在三個多月,她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這樣冷漠的神情。
“你害怕我懷孕嗎?”不知道爲什麼,看到他突然轉變爲清冷,她的語氣也跟着淡漠了起來。
他陰鷙看着她,“你只需要回答我。”
他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讓她的身體顫了一下,放在桌底下的手緊緊抓着自己的大腿,她保持着鎮定看着他,“沒有……我沒有懷孕,我這個月的月事準時來了。”
這一刻,易宗林拽起她的手,拉着還沒反應過來的她,徑直走出了
餐廳。
……
從醫院出來,雖然身上披着易宗林的西裝外套,傅思俞卻還是沒有感覺到身體一絲溫暖。
司機恭敬替她打開車門,“傅小姐,上車吧!”
傅思俞看了一眼車裡的易宗林,在心底掙扎了一番後,她還是彎腰鑽進了車廂。
一上車她就將西裝外套還給了他。
他見狀,把她摟到了自己的身邊,“生氣了?”
傅思俞搖搖頭,“我不冷。”說着掙開他,瞥向車窗外。
易宗林眉一皺,語氣略微的不悅,“還說沒有生氣。”
傅思俞深吸了口氣,然後回過頭來,冷漠看着他,“我不知道你爲什麼不相信我說的話。”
易宗林淡淡回答,“這種事最好還是確定一下好,我不想節外生枝。”
看着他敘說時平淡的表情,她的心不知道爲什麼抽了一下,許久後纔開口,“我以爲這個三個月,你對我個性和人品,至少有了一定的瞭解。”
他沒有安慰她,只說,“你不需要太在意,我這人向來疑心重。”
“即便如此,你也應該尊重我,而不是生拉硬拽把我強行帶到醫院進行沒有必要的檢查。”
他輕描淡寫道,“現在知道你沒有懷孕,這不是很好嗎?”
她的眼睛開始灼痛。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她委屈泛紅的眼睛,他嘆了一聲,再次將她擁到自己身邊,輕聲哄道,“好了,別生氣了……”
她卻掙開了他,下一秒,沒有任何猶豫的,打開車門,徑直下了車。
……
走進恆集團的銷售部,傅思俞有些失魂落魄。
相處得挺好的同事法拉麗注意到了她跟以往不同的神色,關心地問了句,“傅姐姐,你今天的氣色看起來不太好呀,你沒事吧?”
“沒事。”
法拉麗低着頭,歉意道,“對不起,早上忘記幫你打卡,害得你被安經理罵得狗血淋頭,還扣掉了這個月的全勤獎……”
傅思俞擡起法拉麗垂下的腦袋,微笑着道,“別這樣說,不關你的事,是我今天睡過頭了。”
“傅思俞,安經理讓你進去。”
不知道誰在這個時候喊了一聲。
法拉麗惶恐瞪大眼睛,“傅姐姐,安經理不會還要責罰你吧?”
傅思俞拍了拍法拉麗的肩,轉身去了安經理的辦公室。
傅思俞原以爲安經理是讓她進來解釋早上無故曠工的事,豈料,安經理一關上辦公室房門,就笑嘻嘻地跟她說,“思俞,早上打電話冒犯你真是對不住,都怪我慧眼不識珠,不,是瞎了眼……”
傅思俞看着異於平常的安經理,一頭霧水。
安經理忙將衝好的一杯咖啡遞給她,道,“申秘書剛剛已經跟我打過招呼,他說易總今天也睡過頭了……”
傅思俞,“……”
“傅小姐,您以後要是睡過頭就睡過頭吧,我再也不會打電話打擾您了……”
……
拿着杯子,傅思俞站在飲水機前發呆。
他故意讓安經理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讓她以後能夠得到安經理的照顧,這是不是因爲他們剛剛鬧得不愉快,他想要來討好她?
可是,這樣給人一個巴掌又再給人一顆甜棗的做法,她只感到不寒而慄。
是的,她忘記了,他是一個可怕的人。
這三個月跟他相處得很是輕鬆,讓她幾乎忘記了這種害怕的感覺,幸好今天所發生的事又讓她清醒了過來。
事實上她今天之所以會反胃,是因爲吃到了魚子醬。
她是不能吃魚子醬的,她一吃魚子醬就反胃,偏偏今天吃東西的時候若有所思,沒有注意到他點了魚子醬,這才造成了這樣的誤會。
不過她應該要感激這樣的“誤會”,不然她也不會意識到,他其實還是和從前一樣,內心深處對她一直都隱藏着一股鄙夷和不屑。
正是因爲內心對她有這樣一種情緒,他纔會不信任她說的話。
其實他根本就不需要擔心,她從來就沒想過要去懷他的孩子,她比他更加害怕懷孕。
想到這裡的時候,傅思俞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思緒被打斷,她拿出手機,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一串陌生號碼,她疑惑接聽,“你好。”
電話那頭傳來了氣質若蘭的好聽聲音,是傅思俞怎麼也沒有想到的——
“傅小姐你好,我是唐舒曼,易宗林的太太,不知你有沒有時間,我想跟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