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是純粹的拍賣會,詩語有券,因此她和詩語被安排在十六號桌子,不起眼,但也不算在角落。
當然,“佔夫人”這個名號原本是絕對不會安排在這樣一個不起眼的位置上的,不過,她今日武裝得好,大濃妝加黑框眼鏡,幾乎除了熟人,沒有人可以認出她。
跟她鄰桌的人,是她並不認識的人,他們不時交頭接耳,目光時光假裝不經意地掠過她,她可以斷定,他們是在懷疑她的身份凡。
畢竟,她和佔至維的那場婚禮,雖然不如kingsly和思俞的那場世紀婚禮,卻也轟動了一時,認不出她的人還是比較少的。
正當她和詩語在疑惑拍賣會怎麼遲遲不開始開拍時,現場的記者突然亮起了很多的閃光燈和鎂光燈。
再然後,一身黑色西服的喬志森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
她怔了一下,完全沒有料到喬志森會出現在這裡。他的出現解釋了拍賣會爲什麼遲遲沒有開始的原因,最重要的人物一般都是最遲來的。
臺上的主持人開始簡單介紹了這次拍賣會的主辦方,一位法國皇裔的後代,他此次拍賣了多箇中古世界的皇裔珠寶,而詩語喜歡的“藍魅”就是其中一樣,雖不是最值錢的,卻是最引人注目的,因爲現場很多的女性同胞就是向着這頂皇冠去的。主持人介紹完主辦方就開始介紹現場幾名有身份有地位的紳士名流,當中就有喬志森,他坐在一號桌,絕對的重要本賓。
“那個是喬志森嗎?”詩語驚呼後,又問,“他居然也出現在這裡……真是好巧啊,清影。謦”
喬志森和她訂過婚這件事是衆所周知的,不過,她當時並沒有跟詩語介紹過喬志森,可能是因爲喬志森並非是她心裡認定的那個人……後來有好幾次都想把佔至維介紹給詩語,但根本從沒有機會。
“呵,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小。”她乾乾笑了笑,扶了扶黑框墨鏡,很是尷尬。
詩語也沒有時間多跟她八卦,因爲主持人已經宣佈拍賣會開始,詩語一心盯着這個皇冠去了。
她端着桌上的咖啡喝,極力避開喬志森的位置,因爲喬志森坐在她的另一邊,只要喬志森一轉頭,他就能夠看到她。
第一樣拍賣的東西就是中古世紀皇室的一串羅馬綠寶石項鍊,報出的法幣相當於人民幣兩千萬,場上的叫賣聲此起彼伏,最後被四千萬拍下,她不由感嘆,現在的有錢人真是奢侈,買樣放在家裡收藏的東西也願意花這麼多的錢。
詩語已經在抓口袋,緊張地對她說,“糟糕,清影,第一樣藏品就已經排到三千萬,那皇冠至少要大幾千萬……天,我只帶了五千萬,怕是連皇冠起跳價都不夠吧?”很顯然,詩語低估了人們對這頂皇冠的覬覦,現場已經有很多女性在虎視眈眈這皇冠。
她摸了摸詩語冰冷的手,安慰地道,“放心啦,我說了,我會幫你的……我帶了卡,裡面有五千萬呢!”她出嫁的時候父親一共給了她六千萬,當時是說意思一下,做她的壓箱錢,反正以後溫氏企業都是屬於她的,而她嫁到佔家後,除了給自己和佔至維購置些了衣物,基本沒花什麼錢,現在還有五千多萬。
“我頂多只借你兩千萬,因爲多了我就還不起了……我這都還是瞞着我父親從我大哥那裡借來的錢呢!”詩語小聲嘀咕。
她其實也爲詩語捏了把汗,若是按照現在這種拍賣模式,皇冠的起拍價若是五千萬,至少交易後一億纔拿得下來。說實話,她並不吝惜把所有的錢借給詩語,但她現在馬上就要跟佔至維離婚了,她更不願意花佔至維的一分錢,那麼她現在必須得留些錢在身上防身,所以她沒有辦法把所有的錢都借給詩語。
接下來又拍了兩樣珠寶,價格只逐漸往上的,第三件珠寶已經拍到七千萬……
詩語整個人已經頹廢下來,喃喃道,“怎麼辦?皇冠下一個拍賣,起拍價必定會是六千萬以上,我怎麼可能七千萬把皇冠拿下來?”
她的手也跟着冰冷了起來,替詩語擔心。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詩語對皇冠的執着,若是詩語沒能拿下這頂皇冠,詩語此生怕都會鬱鬱寡歡吧!
“對了,喬志森也沒有出手拍過什麼東西呢,你說他看重的是不是後面這兩樣東西啊?”詩語好奇地問。
“我也不知道,不過壓軸的珠寶好像是一枚祖母綠的戒指,他大概是奔着這最後一樣珠寶去的吧,因爲我聽說他媽媽挺喜歡祖母綠的!”她猜測道。
詩語邪邪一笑,“還記得當時的準婆婆呢?看來對喬志森也有很多事還記得咯?”
她沒好氣地橫了詩語一眼。
詩語苦中作樂,接着調侃,“說實話,喬志森雖然沒你先生長得英俊,當然,根據你的描述,佔先生的英俊只是在鏡頭裡,所以,你先生可能根本沒有喬志森英俊,只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所以你愛他愛得死心塌地的……我覺得喬先生十分的有氣質,瀟灑不羈中還透出一股尊貴,內斂成熟,一看就是很疼人的男士……我覺得你真的是漏掉了一個寶了,除
非是你看重了佔先生的錢,可是喬先生的錢也夠養你幾輩子啊……”
“姚詩語小姐,我必須提醒你,你的皇冠主持人已經開始起價了,若你繼續再討論這有的沒的,我估計你連叫價一次的機會都沒有……”她鄭重其事地提醒好友,毫不顧忌好友那顆受傷的心。
詩語尖叫一聲,立即就引來周圍許多人的側目。
她本來就不想引人關注,這下好了,因爲詩語的這聲尖叫,許多的人都朝她們看了過來,害的她在窘迫之餘不得不擡起手推了推鼻樑上的墨鏡,實則是在遮掩着自己的臉龐。
詩語也覺得丟臉,但爲了拿到她理想的皇冠,她也顧不得了,立即就舉起了拍子,喊出,“五千兩百萬。”皇冠的起拍價是五千萬,而每次喊價至少要往上加兩百萬。
由於詩語是第一個舉牌的,立即又引來了一番關注,害得她只能一直扶着墨鏡,幸好,很快又有人喊價,關注度又被奪走了。
詩語之後,根本就沒有人是往上加兩百萬的,都是往上加五百萬,所以,沒幾輪的喊價,皇冠已經被叫到七千萬。
詩語的手心已經在冒汗,她緊緊地抓着她的手,挺起胸膛喊出,“七千兩百萬。”
多借兩百萬給詩語是沒多大問題的,可誰料到,一位法國的名媛直接就喊到了八千萬。
她的心頓時跟着詩語的心落了地,碎得一塌糊塗。
詩語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她實在無能爲力,她必須留些錢在身邊,沒有辦法幫着詩語接着往上喊,最後這頂皇冠被叫到了九千萬。
她和詩語呆呆地看着臺上的主持人喊了這個價兩遍,在她們都以爲這頂皇冠最後會落入那個法國名媛的時候,一道好聽的男聲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一億。”
從九千萬直接飆到一億,這令現場衆人無不震撼,連主持人也愣了一下。
她這纔回神過來,意識到喊價的人是喬志森。
她能夠確定那位法國名媛是帶着足夠的資金前來的,但面對喊價的人是喬志森,那位法國名媛直接就咬住了脣,隱忍一般,沒有再說話。
很顯然,喬志森若是勢在必得的東西,還沒有幾個人可以跟喬志森抗衡,這位法國名媛很有自知之明。
詩語激動地抓住她的手,“清影,清影,皇冠被喬志森拍下了耶……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我以後有錢了,能不能通過你的關係,從喬志森那裡再把這皇冠買回來?”
她沒有聽進詩語此刻說的話,她滿腦子都在想,喬志森要拍下這個皇冠做什麼。
拍賣會結束之後,她才知道喬志森拍下這皇冠的原因。
當時詩語都驚呆了。
“溫小姐,喬先生希望您能夠收下……他說,如果您不願意接受的話,那就把這東西扔了吧!喬先生還說,今天能夠見到你,他很開心。”開口跟她說話的人是喬志森的心腹手下肖恩,是一位純正的美國人,中文卻十分的流利,她和喬志森在一起的時候,肖恩也跟現在一樣的客氣,只是,肖恩沒有再喚她“夫人”。
“我不會收下的,麻煩你交給喬志森吧!”她皺着眉,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晚上喬志森跟她沒有就沒有任何眼神交流,卻不想他原來早就看到她。
肖恩攤了攤手,表示很是爲難。
詩語一直盯着這個裝皇冠的四方盒子,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
在她再度開口的時候,詩語一手捧着這盒子,一手捏了捏她的手臂,小小聲懇求道,“清影——”
肖恩見狀,跟她笑了笑,隨即轉身離去。
她立即出聲喊住肖恩,誰知肖恩還是那句話,“溫小姐您可以自行處置。”
............................................................................................................................................................
回家的路上,詩語緊緊地抱着手裡的皇冠,賴在她的肩膀上,撒嬌道,“好啦,好啦,你別多想啦……人家送給你,你就當是爲了我接受的……等我籌到一億,我就替你把這筆錢還給人家,到時候你不就不欠人家了嘛!”
她呼了口氣,煩惱地撐着自己的額頭,“如果當時不是你緊緊地抱着這皇冠,我肯定就當着肖恩的面撇下這皇冠……”
詩語頓時從她肩膀上震了起來,“親愛的,你不是跟我開玩笑吧?一億耶……這可是價值一億耶,你居然打算隨隨便便扔了?”
她淡淡地道,“無功不受祿。”
“人家也不是要你受祿啊,人家是以爲你喜歡,所以討好你嘛……”
“是啦!”她沒好氣地用食指輕輕戳了下好友的額頭,“都怪你,今天要不是陪你來參加
這拍賣會,我也不會那麼巧跟喬志森遇見……”
詩語撅起嘴,“你還說呢,要不是你今晚武裝得這麼嚴實,根本不讓人認出你‘佔總夫人’的身份,我還會競爭不過那位法國名媛嗎?”說着,又嘀嘀咕咕起來,“人家不過是想借你‘佔總夫人’的名義耍耍威風嘛,誰知道你這麼小氣……”
詩語有時候就像個淘氣的孩子,讓她沒有辦法招架。
她無奈地回答,“你知道的,我不想仰仗佔家的權勢背景。”
“可是佔至維是你老公,這可是不爭的事實啊……”
她真的沒有辦法跟詩語解釋清楚,她的頭開始有些疼,因爲喬志森不願收回去的這頂皇冠,可她又不忍心讓詩語把皇冠拿回去,越想越是頭疼。
詩語看她揉着太陽穴,討饒地安慰她道,“好啦,親愛的,你就當是爲了我,別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啦……你就當是已經把這皇冠扔掉了,當然被我揀着,到時候我再還錢給喬志森就是了……”
現在還能怎樣,只能這樣了!
快到佔宅的時候,詩語問她,“真的嗎?你老公和你公公婆婆今日都不在家?你知道的,如果他們在的話,我去你家打擾真的不是很方便,我又不懂什麼禮儀,怕在你家鬧笑話……”
她道,“我公公婆婆都很平易近人的,所以即使他們在,也不會不方便……而如果佔至維在的話,我肯定不會讓你來我家。”
“爲什麼呀?”詩語睜着大眼問她。
她捏了捏詩語可愛的小鼻子道,“因爲他長得很難看啊……要是你看到了他的真人,你以前對他的幻想就全幻滅了……我還希望你能保持着對我老公的幻想呢!”
詩語咕咚一聲吞了下口水,“如果真是和電視上差別很大,那我還是不見好了……我可不想男神幻滅。”
她輕輕一笑,轉目之間,忽然瞥到自己的車子在駛進佔宅之前,一輛黑色的車子已經駛進佔宅。
是她很眼熟的勞斯勞斯。
勞斯勞斯是佔至維的座駕,只要不是親自開車的時候,他都是坐此車出入。
可是不會吧?佔至維他前天才去日本,說了要去一個星期的,他怎麼可能現在就回來了呢?她肯定是看錯了。
詩語倒是沒有注意到什麼車子,跟她說,“親愛的,那我今晚要跟你一起睡,我已經好久沒有跟你一起睡過了。”
她心不在焉,這時候,司機謝叔道,“少夫人,剛纔是佔先生的車子,佔先生他應該是回來了。”
她錯愕,所以,她剛纔沒有看錯?
詩語也跟着愣了一下,“佔先生?”扭頭,圓圓的眼睛瞪着她,“你老公,他回來了?”
說話間,謝叔已經把車開進了佔宅。
然後,她們看見夏禹替佔至維打開車門,佔至維從車上走了下來……
因爲只看到佔至維的背影,詩語只是屏着呼吸。
當佔至維回過身來看着她的時候,她和詩語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是因爲佔至維的突然回來,詩語則是因爲親眼見到了佔至維本人。
夏禹走過來,親自過來爲她打開車門,謝叔則去替詩語打開車門。
她在佔至維深淺不明的目光中慢慢從車上走了下來,本該直接掠過這個人的,可礙於詩語在場,她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就被詩語看出他們夫妻感情不合的端倪,於是邁着不是十分樂意的步子,很緩慢地走向了佔至維。
詩語緊緊地盯着佔至維看,在下車的時候,居然不小心碰了車門框一下,十分窘迫。
所幸的是,佔家上下都修養極好,沒有人露出一絲取笑的神色。
詩語尷尬不已,卻還是硬着頭皮,一步步地朝她和佔至維走來。
在詩語向他們走來的時候,佔至維很自然地把手摟在了她的腰上,她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
“佔……佔總,您……您好,我是……是……姚……姚詩語……清影的好……好友。”詩語主動跟佔至維介紹自己,卻陷入另一種尷尬,結巴。
佔至維跟詩語微微一笑,“姚小姐你好。”
佔至維的聲音是清亮溫潤的哪一種,很是好聽。
詩語愣愣地看着佔至維,在佔至維禮貌開口之後,她竟紅了臉,不好意思地把頭低了下去,“冒昧打擾了……”
“是我邀請詩語來我們家住兩天的,她剛好來法國有事。”自從那日在餐廳裡把話說清楚後,她就沒有再主動跟佔至維說話,但今天她不得跟主動開口,畢竟,這裡是佔至維的地方,她擅自帶客人來,這的確是不妥的。
佔至維依然是溫文爾雅的樣子,點點頭,“姚小姐那就在這裡多幾日吧,清影她在這邊也沒什麼朋友。”
“哦……好,好的。”一向伶牙俐齒的詩語,居然在碰到佔至維之後,沒一次能夠好好說話。
“我們進去吧!”佔至維對她說。
…
…
佔至維由於剛下飛機,還有些公事要跟日本那邊的人交代,跟詩語說了聲抱歉後,便去了書房。
詩語一見佔至維離開,便伸手掐住了她的喉嚨。
詩語是真掐,掐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該死的女人,你居然敢說佔……佔總他長得難看……天殺的……他本人比電視上還要英俊多了……天吶……他真的好有風度,好帥啊……帥呆了……”
她差點還沒有被好友掐死,好在好友最後鬆了手,好半天還在喘息着。
好友雙手插在腰上,忿忿地看着她。
她撫着自己的胸口,很長時間才順過氣。
詩語咬着脣,輕聲說道,“我現在終於明白你這妮子爲什麼一直都不願意介紹你老公給我認識了……你是怕我覬覦你老公的美色吧?”
.........................................................................................................................................................................
ps:可憐的冰冰明天還要吊第三天點滴,抱歉,身體不好。明天依然會晚上準時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