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永生也是盧擴請來的?
那他怎麼就敢這麼囂張的在別人家裡試圖綁架他人呢?
我的目光逡巡在人羣之中,想要趕緊找到秦淮,有他在最起碼也有個照應。
可是我在那羣衣冠楚楚的人之間搜尋了一圈,也沒有如願的看到秦淮的身影,倒是看到了端着酒杯氣質瀟灑的盧擴。
他的身影挺拔如同莊嚴貴氣的白楊,優雅纖長的手指端着純淨的水晶酒杯,那裡面琥珀色的液體和着頭頂的純粹的燈光快要閃暈了我的眼睛。
因爲有着他妹妹這麼一層芥蒂,我是不太願意和他說話的。所以我選擇忽略他,自己找秦淮。
然而就是盧擴一個不經意的眼神,盧擴竟然微笑着朝身旁的人頷首,端着酒杯朝我走過來。
我心中暗覺不妙,一遍期望着他是找別人的,可千萬不要找我。
不管是不是找我的,我還是先撤了吧。這麼想着,我腳上的行動也確實跟上了大腦的動作。我低着頭假裝看着裙襬,慢慢的朝着在場認識的另一位長輩走過去。
我就不信了,人多的地方,你盧擴也好,許永生也好,還敢對我下手。
可是我低估了盧擴了。
這是人家的地盤,他想做什麼都可以。
招待客人可是他的禮貌。
盧擴端着酒杯朝我疾步走過來,但是手中的酒杯卻是端得穩穩地,一點一滴都沒有灑出來。
他幾步就晃到了我的面前,臉上掛着得體又無害的笑容:“招待不週……感覺如何?”我也客氣的掛着面子點了點頭:“很好啊,很不錯的,恭喜。”
盧擴低頭,輕輕的講他的酒杯在我的酒杯邊輕輕碰了一下,酒杯間輕輕發出一聲悅耳又清脆的聲音。
“秦漠怎麼沒來。”盧擴有意無意的提起了秦漠,眼睛狀似輕鬆的滴溜溜的朝四周看了看。
這個盧擴,我明明和他是站在對立面的纔對,怎麼現在反而我和他卻變成了一種很是熟稔的熟人一樣。我端着酒杯,根本就沒有正眼看他,我故意要把他晾在一旁,我都沒有拿正眼看他:“出差了。”說完以後,端着酒杯,很是瀟灑的離開了盧擴的面前,給了他一個我自認爲足夠冷豔的背影。
盧擴也不是那種會不識時務不要面子的人,他知道我不待見他,也沒有多掙扎,而是禮貌的朝我笑,眼神裡卻是抵擋不住的陰冷;“那你自便。”說完,我們兩就分頭各玩各的去了。
從前只知道盧川實業的創始人盧川的大兒子兒子不成器,他兒子可是這圈內是有名了的敗家子,一心只知道揮霍家產,打理事業一直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看到兒子在公司做的事,盧川甚至都要懷疑是不是大兒子錢又不夠花了所以乾脆投誠於競爭對手了。
盧川事業一直都是與山河集團旗鼓相當,屬於請個代言人也要請娛樂圈內平分秋色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的那種。
唯一的一段盧川實業被山河集團碾壓的日子,就是盧川生病,由他的大兒子管事兒的那段日子了。
天知道我們有多想盧川一病不起乾脆讓他兒子接班算了。
可是這個節骨眼,沒想到盧川的孫子竟然回來了。
還是個很厲害的角色。
他在生意上的天賦都快趕上秦漠了。
雖然秦漠一直都是一個隱藏的奸商,但是好歹我們家秦漠謹記着山河集團的發家史,努力的讓山河集團多多往正道上靠,可是那個盧擴,可是一個習慣打擦邊球的人。
都說虎父無犬子,將門出豪傑。
可是還有一句話叫做,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就得帶點兒綠。
所以今天也有許多的商界政界的人來恭維盧擴。
甚至是,還有人把自家的女兒也給帶來了,其意圖,不言而喻。
我端着酒杯一邊看着找秦淮,一邊忍不住的回頭看盧擴,我看着盧擴自然而然的走近一個高官太太身旁,彬彬有禮的微笑問候,目光不曾有部分落到高官太太身側的妙齡少女身上。
那位少女本來化了一個淡淡的妝,這一刻,臉上就如同有一個隱身的人在瞬間爲她塗上了兩坨紅紅的胭脂一樣。
因爲,她的臉,實在是太紅了。
瞬間就紅的不正常。
一看就是一個養在深閨中的女孩子。
哎,這個盧擴,估計要禍害到人家小姑娘了。我搖搖頭,一邊嘆息着這個不關我的事,一邊,繼續找秦淮。再要是被許永生給捉住威脅秦漠,那我真的就可以去掐死自己了。
從一個地方摔倒那是不小心,兩次從同一個地方摔倒那就是蠢,如果是三次,那估計就是弱智。
雖說這樣有失偏頗,但我還是這麼要求自己不給秦漠帶來麻煩。其實麻煩他一下也未嘗不可,最起碼還可以讓他清楚娶一個媳婦兒是有多麼不容易這樣以後就會對我多多上心了。
啊,我真是一個機智的人。
看着身旁的人往來穿梭,一個個衣香鬢影的人們都打扮的恍若謫仙,觥籌交錯,談笑風生間也不知道他們的輕易有幾分是真有幾分是假。
這樣的場合我早已司空見慣,奢華的的布料下遮蓋的是充滿了利益的心,昂貴的紅酒中摻雜的是飽含了慾望的水,華麗的場合上佈滿的是追名逐利的人們,見多了,自然也就沒意思。
我都漫無目的的在會場中溜達了好幾圈也沒有見到秦淮,手上的香檳也都快喝完了還是沒有見到秦淮的半個影子。
我都開始有點煩躁了。
有帥氣的侍者端着酒從我身旁走過,我隨手拿了一杯酒,繼續瞪大了眼睛看人羣中的秦淮。
直到兩杯酒下肚,我都已經在暗暗思考秦淮是不是看上了在場哪個姑娘給拖去鑽了小樹林。找了好幾圈都沒有找到秦淮,我有點泄氣,但是又害怕許永生找過來,於是我只好硬着頭皮加入了一個在場的千金閨蜜小團體中和她們聊着一些很無聊的八卦,一邊等着秦淮露面。
我就不信了,我現在混在一堆富家千金中,家裡非富即貴的個個都是家裡的寶貝疙瘩,你許永生還敢來硬的不成。
不得不說有了這一羣驕縱任性的大小姐們的撐腰,我也有點忘乎所以了,再加上他們所聊的八卦也是十分驚爆,所以我也興致勃勃的加入了她們的八卦之中。
無非就是一些哪個富家公子牀品好,哪個男明星私下裡和明面上根本就不是一樣的人。
實在是無法想象這些個看起來清純優雅的富家千金們奔放起來也實在是令人咋舌。聽着她們一臉興奮的嘰嘰喳喳的談論着緋聞八卦,偶爾戳到了我的好奇點我也會跟着一起說到兩句,我們的共同點都是不喜歡這種煩悶又無趣的場合,所以在有業內的泰斗充當宴會主持人的時候,我們依舊沒有停下八卦的嘴。
當盧擴致辭時,一個長相清純平時唯唯諾諾的一個富家家族中的剛剛認回來私生女小姐,竟然囁嚅着問我可不可以陪她去一下補妝間,我沒有多想,就答應了。
我們從大廳側門出去,這個小姑娘也不知道怎麼了,親暱的挽着我的手臂她的身子卻一直都在抖個不停,我有點好笑的說:“你怎麼了,還沒有適應嗎?你要是怕冷可以在旗袍裡穿個秋褲呀。”
結果這個梗我給拋出去了這個小姑娘卻接不住:“不是的,我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場合,有點緊張。”
“哦。”我低低的回答了一聲:“以後來多了就好了,慢慢的你就知道這些個地方是有多無聊了。”
她的長相雖然說是清純可是一點也不大氣,給人一種很是畏畏縮縮的感覺,於是我也就沒有再多說話,怕說錯了什麼話會讓她感到不舒服。
我們一路沉默着到了化妝間門口,我推開門率先進去,她輕輕的鬆開挽着我手臂的手,站在門口開始從手包裡找出化妝品。
我都已經走到了鏡子面前,可是那個小姑娘還是磨磨蹭蹭的沒有進來,我還覺得好笑剛想說:你不用在門口就拿出化妝品你先進來吧。
結果,我發現,我還是太善良了。
因爲這個看似唯唯諾諾說話細聲細氣的女孩子,卻是敢在我這個學了武術以及跆拳道的女流氓面前算計我。
她趁我走到鏡子前的時候,就站在門口,迅速的從手包裡拿出了鑰匙,動作敏捷的把門給鎖上了,並且,拿了鑰匙給反鎖了。
等我從鏡子裡看到她的不對勁想要上前去搶門的時候,已經爲時已晚了。
化妝間的門爲了保護女賓客的隱私做的十分牢固,絕對不是那種一兩腳就可以踹爛的木門,而是特殊材料製成的隔音門。
所以任我在裡面如何呼救拍打門也不會有人聽到。
我沒有慌張,而是冷靜的去找電話,該死的我剛剛下車時竟然爲了搭配好衣服拿了一個小小的手包裝滿了補妝工具卻嫌麻煩而沒有帶手機。
這個宴會既然是在盧擴家裡辦的,那他家裡的房間內肯定都是有電話的。我一邊找電話,一邊快速在腦海裡思考着我和那個女孩子到底有什麼過節。
最終,電話找到了,不能用,我也想不出和那個女孩子有什麼過節。
看來,我是被其他人給暗算了。
真是大意了。
我壓抑住心裡的怒火和疑問,開始自己動手。
等我出去了,我就一定要掐掉她本來就因爲營養不良而發育不正常的小咪咪。
我取下發髻上的小發卡,準備拿掉尾端的裝飾花用剩下的鋒利髮簪來戳開門鎖,就在我拿着髮簪上去準備打開的時候,卻發現,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我大喜過望的上前去,卻發現,原來不是我想象得那麼美好。
一瞬間,大失所望,真是還有點慌張。
進來的,卻是盧楓。
我看到門外有個人探頭的時候我還頗爲意外,只是沒想到,會是盧楓。門邊出現了一條湖水藍的晚禮服裙就像是仙女般令人感到愉悅,可是當她的臉頰慢慢露出的時候,我心中的那一團希望之火瞬間被盧楓身上的香水味給衝散的無影無蹤。
她面無表情的走進來,一瞬間,我覺得我臉上一片草泥馬歡快的呼嘯而過。
這好傢伙,比西門慶和潘金蓮幹事兒時被武松撞破了還要尷尬。
盧楓扶着門就要進門來,我則不說話,微微側過身子讓開一條路給盧楓。
我們兩個都不說話,直到盧楓走到了我面前我才發現原來盧楓今天穿的是一件露背的晚禮服。
盧楓脊背上的皮膚雪白得像是自帶了打光師,湖水藍更加襯托得她的後背凝白如雪,晚禮服掩蓋着了一半她的脊背溝,剩下的則是從上往下蜿蜒到了她那看起來薄薄的布料內。
我不得不痛心的承認盧楓比我瘦這個慘痛的事實了。
盧楓一手扶着門,冷眼看着我。
“不好意思,讓一下哈,我要出去了。”我伸出手去扶門把手,卻被盧楓給毫不客氣的截回來。
“急什麼,好不容易把你請過來我們可以單獨說說話,這麼急着走做什麼。”盧楓看着我,畫得秀氣的眉毛中掩映着一股雲淡風輕。
饒是她再怎麼淡定,我也依舊能夠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不對勁。
“不好意思哦,我暫時沒有時間和你聊。”我敷衍的回答完,就開始去扒拉開她的手。
在我的手去碰到盧楓的手腕的時候,一觸手我就感覺到盧楓手上很多的汗,我怎麼去掰開也總是被一種滑溜溜的感覺給擾的不能集中注意力。
就好像胸口忽然被什麼給擊中了一樣,這一次,我的心裡竟然也沒有沒有什麼底氣,心中有種無力感。
甚至,覺得有點掌控不了了。
我腹中忽然一陣陣的有點泛酸,想要吐的感覺。口裡一股很不舒服的味道讓我忍不住快要吐出來了。
但是我還是不想要在盧楓面前丟人,我竟然活生生的忍住了想要嘔吐的慾望。
我繼續伸出手去推開盧楓想要退我的手,可是盧楓也沒有掙扎,但是我就是無論如何也無力抓住。
盧楓今晚化了精緻的妝,她輕輕抿着脣,勾勒得魅惑的脣線散發出一種無情的嘲笑,她的眼妝化得美豔又顯得端莊,看起來十分深邃。
雖然她的妝容看起來很令人舒服,但是我此刻卻是一點也不舒服。和盧楓僵持了一會兒之後我才驚訝的發現,原來不是盧楓的手上太滑,而根本就是我的手掌心,一直的冒冷汗。
我開始慌了。
額頭也開始控制不住的冒冷汗。
盧楓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我去拉扯她的手,就那樣,冷眼看着我,絲毫不畏懼我會像上次那樣不正經的去襲她的胸。她當然不擔心,盧楓對我此刻的軟弱瞭然於胸。
補妝間內原本爲了方便女士補妝而安裝的高亮的燈光,此刻卻給我帶來了莫大的困擾,因爲明晃晃的晃得我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泛花。
那種病態失眠的感覺你們能體會嗎?
明明是身體疲乏的不行了,但是大腦卻是十分清醒,到最後兩種涇渭分明的感覺在身體上交織出一種睏倦又無能爲力的感覺,面對着盧楓冷硬的臉頰,我內心生出一種濃濃的挫敗感。
盧楓笑的嘴角挑起,忽然伸手用力想要一把把我推在地上。
但是我卻還是強支撐着身體不讓自己摔倒在地上。
因爲鑑於我私下裡走路不小心摔過的幾次狗吃屎,我深知自己摔下去的姿勢不是太好看,所以我選擇死死的揪住盧楓的衣服不讓自己摔下去。
盧楓並沒有如願以償的推到我,她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開始有點好笑的開始打量起我,她像是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又像是在諷刺我的負隅頑抗。盧楓伸出大拇指,重重的按壓上我的嘴脣上抹去我的嘴脣上的口紅。
我的口紅被她弄得一團糟,她滿不在乎的把手指上剩下的口紅殘跡給擦在了我的純白色的衣裙上,表情上帶着一種不屑的倨傲。
這一刻,我看着她臉上的得意,我的腦子裡已經跑過了一千種整殘她的方式。
“你以爲你的二哥會來救你?只可惜呀,他佳人在側,哪有空理你,”盧楓嘴角凝結的笑容變得猙獰起來:“你上次在商場裡那樣羞辱我,之後又羞辱我哥,完了還要去他面前告狀?怎麼,我都沒找你麻煩,你還反而來挑事了?”
我剛剛想辯解,被盧楓關上的門又被人推開了。我的心瞬間被提到了嗓子眼。
一個精壯身影露出來,等我看清了他的臉,心下更是一驚。
徐永生古銅色的臉露出來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心下分不清楚是得救了還是從地獄掉到了畜生道。
徐永生笑的很是爽朗,他順手就在盧楓的屁股上掐了一把:“娘們兒就是事兒多,這還磨磨唧唧個什麼。”
盧楓不悅的拍開她的手,這次是動真格的了,把我往徐永生懷中一推。
“人我是交給你了,那個關澈,我也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