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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見之歡一百五十二:當街打人

乍見之歡一百五十二:當街打人

我翻了個白眼:小聲音嘟囔了一句:“要點兒臉成嗎。”我卻忘了此刻這兩排貨架處只有我和白懿樑兩個人,白懿樑當然聽到了我這句抱怨。然而白懿樑只是好脾氣的笑笑:“我其實早就過來了,昨天你和秦漠和逛街了,我一直跟着你們。”

“哦。”我壓抑住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的髒話,一邊在心底暗暗埋怨自己爲什麼要跑出來買零食,一邊壓着一肚子不舒服的去結賬。

我沒有仔細去想白懿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現在只想快點離開有他的地方。

結賬之後我拎着我那一大包零食慢慢的往回走。

超市離秦漠的公寓只隔了一個街區而已,於是我也沒有開車出來,而是選擇邊散步邊曬曬太陽慢慢悠悠的出行。

我拎着零食,走的很慢,街邊的外國小孩子時不時好奇的停下來瞅一眼我這個外國來的陌生女人,我也微笑着會以善意的微笑。

午後的陽光暖得恰到好處,沒有一絲涼風,空氣中都是乾燥又澄澈的氣息,街上的每一個角落裡似乎都有小精靈都跳躍着快樂的腳步。

每一個細節都帶給我很美妙的感受——我是說如果沒有白懿樑那個病秧子非要跟在我身後的話。

他也不和我說話,始終就在我身後四五步遠的地方跟着我,腳步不疾不徐的,像是在閒庭信步,又像是心懷不軌。

我加快腳步他也跟着加快速度,我放緩步子他也慢慢慢慢的。我被他跟的煩了,我穿過馬路去到馬路對面,他倒是不着急,沒有那麼猥瑣的也跟着我過去,而是按兵不動,就站在馬路這邊,時不時的看着我的身影。

這讓我有一種被視奸的噁心感。

我一手拎着裝着零食的購物袋,騰出了一隻手在翻看着手機上近期和秦漠的合照,笑不自知。

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手機相冊裡,幾乎就沒有再注意到其他事物,以至於白懿樑什麼時候走到了我身旁我也沒有發現。白懿樑身上依舊是那股淡淡的中藥味,微微的草本苦澀中蘊含着一種能夠讓人安心的味道,讓人並不討厭。

但是我對於中藥的印象並不是很好,中藥的味道會讓我聯想到窒息,以及那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

因爲我在孩童年代,就因爲身體虛弱,沒少被梅姨灌過補身體的中藥,喝一次吐一次,最後是被幹爹和秦淮聯起手來捏着鼻子制住手腳給灌進去的。

思及此,我聞着空氣中那微不可聞的中藥味,也不由得皺了皺眉。

然而白懿樑是一個看似很大氣實則是一個很會避重就輕的人,他也只是看起來不在乎我對他的嫌棄而已,我猜,他在心底肯定早就不知道怎麼盤算着要整死我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白懿樑也過來馬路這邊,他就站在我身旁,聲音恬淡,一如他的性格,溫柔得如同十月的風:涼涼的,柔柔的。

“我們談一談?”白懿樑輕輕咳了一聲:“看在我不遠萬里追着你來這裡的份上,賞個臉。”

“抱歉,我沒空,”我甩了甩散落在我眼前的碎髮:“況且我未婚夫不喜歡我和其他男人有過多接觸,我也不願意被人說閒話。”

“就一小會兒。”白懿樑好脾氣的笑笑:“秦漠又不在家,他又不會看見。”

我對空氣翻了個白眼:“你這是跟蹤偷窺成癮了,願意跟是你的事,我只說一遍,我不想理你。”

“你和秦漠散了吧,和我在一起,我會讓你過的更快樂。”白懿樑上前一步,攔在了我的面前。

我這才發現,他的臉色很是蒼白。

“好狗還不擋道呢,我再跟你說一遍啊,哪怕你小勾勾是秦漠的兩倍大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繞過白懿樑那個移動的中藥罐子,自顧自的向前走,不禁爲自己的高智商洋洋自得起來:“還真以爲騙得了我呢!”

猝不及防的手腕一緊,白懿樑捉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指雖然纖長,但是緊實有力:“我是認真的,或許你可以考慮考慮,秦漠總歸是你名義上的哥哥,和我在一起,你纔有可能幫助你乾爹在生意上打開更廣的局面。”

......

我快要被白懿樑這憂國憂民的老幹部心思給繞暈了。

“鬆手。”我冷冷的出聲。

白懿樑堅持的不鬆手:“你再想想。”

我低低嘆了口氣,瞅了瞅手上的鱷魚皮金屬鏈條包包,冷聲道:“秦漠要是死了我就守寡,世界上要是死得只剩你一個人,我就供着秦漠的牌位去種黃瓜種茄子。總而言之,我和你,到你死了都不可能。”

陽光好像有些刺眼,白懿樑微微偏過頭眯了眯眼睛,似乎微微有些不悅,又像是已經失去了耐心:“話沒必要說的這麼難聽,或許你真的只是欠缺些考慮而已。”見我不發話,也沒有再悶着頭往前走,白懿樑他再也不顧那些個什麼君子風度了,他大着膽子試探着牽起我的手,大拇指輕輕的摩挲着我的手指,見我沒有推開他,他又得寸金尺的對我露出一個他自認爲很是迷人的笑容,自我感覺良好的對我說:

“你看,你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討厭我。”

白懿樑這句話,一瞬間就衝開了我的任督二脈,在電光火石間引導着我看清了自己的內心,讓我更加明白了一直以來我到底愛的是誰,我全身的雞皮疙瘩在剎那間有如火山爆發一般噴薄而出——我果然最愛的還是秦漠,媽的白懿樑這也太噁心了。

我低下頭,不去看白懿樑的神色,有不聽話的頭髮掉下來遮住了我的幾縷視線,我聽見我自己的聲音在隱忍間帶了些顫抖:“我給過你機會的。”

不知道是誰教會的白懿樑“深情款款”這一個成語,很明顯白懿樑這個病秧子可能對這四個字有誤解。他向前走了一步,大着膽子靠近我,想要伸出手來把散落在我額前的幾縷碎髮給別到我的耳朵後邊,但是,太遲了。

本着“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的原則,我微微後退了一步,直接擡起右腿伸直了一腳瞪在了白懿樑的前胸,在白懿樑的胸前的淺灰色毛衣上粘上了一點點泥土。

白懿樑雖然知道我是個女流氓,但是他估計不知道我還是個女漢子,他被我一腳踢得還沒有站穩住身子,我就提着我的零食還有包包衝了上去,照着他的頭和後頸一頓狂掄,一邊打一邊罵:“去你大爺的,說了對你不感興趣你特麼的還順着杆子爬了?”薯片這一類膨化食品包裝都是有一些氣體,打在白懿樑身上就像撓癢癢一樣的,我不解氣,扔了零食就掄着包包上了:“給你臉了是不?!”包包砸向他的頭顱,他卻狼狽的背對着我,拿後背來抵擋着我的攻擊。

一向只接受君子教育的白懿樑那能理解我這混過市井的女漢子潑辣的腦回路,他狼狽的拿手來攔着我的包包,一邊嘴巴里還發出了破碎的“哎!”“你幹什什麼!”“有話好好說!”等破碎的,且毫無威懾力的聲音,最終他還說決定奮起反擊,他迎頭而上,絲毫不畏懼我那不輕的包包,昂首挺胸地擺出一副英勇就義的姿態想要同我講和,卻被我一掌差點給推到了路邊的綠化帶裡。

好在白懿樑雖然差點被我打傻了,但是反應力還在的,他幾個趔趄,差點四腳朝天的摔進了花壇,但是好在他也很快反應過來了,看看腳步穩在了花壇邊。然而白懿樑沒有笑太久,因爲他還沒有來得及擡頭,就被我一個大力給推進了綠化帶裡的花壇裡——他躺進綠化帶裡時是四腳朝天的。從遠處看,就像是綠化帶裡平白無故長出了兩條人腿一樣。

我甩甩手,蹲下身去撿散落一地的零食,懶得再去管那在綠化帶裡曬日光浴的白懿樑了。管他呢,讓他自己玩蛋去吧。

我動作麻利的撿好我散落一地的零食裝進購物袋裡,匆匆離開。

走了沒兩步,身後有人叫我,可能是我被氣糊塗了,我以爲是白懿樑,原本不打算理他,可是立馬又很快的反應過來,是秦漠。

一轉身,果然是他。

他一身黑色過膝過膝大衣,內搭着黑白的商務款西服,看起來像是剛剛參加完會議的樣子。他笑着朝我走過來,我看到他臉上的促狹越來越明顯,不由得心內打起了鼓:“那我剛剛的壯舉,秦漠豈不是都看到了?”

果不其然,我還沒有開口說話,秦漠立馬就開始打趣起我來:“白懿樑跟你說什麼了,能把你氣的當街動手打人,”他臉上鋒利的線條在這暖陽中緩緩融化,最終變成一泉清冽的酒,我一時尷尬起來,沒有回答。用整理零食包裝的假動作來化解尷尬,秦漠見我不說話,一把將我攬入懷中,我的頭靠在他的胸側,聽見他幽幽的嘆息:“你這麼厲害,我可真害怕以後惹你一個不高興你把我打得鼻青臉腫,我可怎麼辦啊......”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從秦漠的懷中溜出來,不自然的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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