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就跑開了,我眼角的餘光看到白小叔的身影也跟過來了。
“小叔,算了吧。”
我逃命似的飛快離開犯罪現場,身後還有白小叔胸中憋着一兩口濁氣,訓斥白懿樑的聲音:“你有點出息行不行!”
雖說我一向方向感不好,但是遇到了白小叔,我的求生欲還是很強的,於是我一路心跳加速但是還是按捺住了我的急躁,氣呼呼的就跑回了我之前做的那個包廂。
等我再回去的時候,包廂裡只有梅姨和付何清了,已經不見了秦淮的蹤影。
我朝付何清微微笑了一下,就坐了下來。
“秦淮呢?”我隨口問了一句。
“哦,他去洗手間了。”梅姨朝我看了看:“你去哪兒了,怎麼這麼久,我還以爲你先回去了呢。”
付何清端着雅緻的茶杯,像是在細細觀察着茶杯上的水墨插畫一樣,我隨口回答:“我出去隨便走了走,遇到了一個朋友,就聊了會兒天。”
梅姨點點頭,又轉身和着付何清說起話來。
饒是我這個局外人也看得出來秦淮對這個付何清不感興趣,否則不會對於付何清的一言一行都敷衍了事,從頭到尾只留下了梅姨在苦苦支撐着這個相親局。
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秦淮回來了。
他帶回來的還有一身菸草的味道。
梅姨見狀,皺了皺秀氣的眉,似乎是對秦淮扔下姑娘出去抽這麼久的煙表示不滿,然而秦淮並沒有把梅姨的皺眉警告當回事,隨隨便便的就坐下來了。
還很沒有形象的翹了個二郎腿。
不多時,有服務生送了四小碟糕點進來,恭恭敬敬的說:“我們老闆和趙小姐是故交,所以今天爲各位免單了,這個是我們老闆親手做的手工中式糕點,老闆說讓各位不要嫌棄。”
“那位朋友?”梅姨自然是不會隨意吃陌生人送的糕點,轉頭問我。
我搖搖頭,不打算承認事實,一轉頭,卻發現秦淮在眼神定定的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我回答道。
然而,就在那位服務生都還沒有轉身出門的時候,包廂門又被推開了。
露出臉的竟然是白管家。
他看到我了,也看到了梅姨和秦淮了。
但是他只是怔了一怔,就反應迅速的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那一碟糕點,冷聲說道:“不好意思,送錯了。”
說完,轉身就走。
留下了我和梅姨面面相覷,一旁的付何清也是一臉茫然,也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淡定的喝了一口茶——小氣到這個地步,活該你白小叔也討不到續絃夫人。
白家叔侄,真是娶妻絕緣體。
哎,白家香火,簡直堪憂啊。
不知道午夜夢迴的時候,白家的祖宗會不會從棺材裡跳出來拿着柺杖揍白玉斐。
真是造孽。
於是這場相親連帶着道歉的聚會就這麼虎頭蛇尾的落幕了,梅姨看到了白管家,大約也知道了這家茶館的老闆是誰,也就沒有去消協投訴他們。
否則的話,按照我這種小氣的性格,我會告到他們茶葉罐都不剩一個。
我們結束之後,我就去接秦漠了,畢竟我和他馬上就要領結婚證了,我就掩蓋不住內心的雀躍,要不是梅姨他們在附近,我估計會一路都蹦蹦跳跳的了。
梅姨主動讓司機送她和我一起回家,她則攛掇起了秦淮送付何清去醫院上班,然而秦淮卻絲毫不給面子,直言不送,結果梅姨並沒有理會秦淮的反抗,而是笑眯眯的對付何清說:“阿姨這裡有兩張可好玩的照片了,你要不要看看?”
話音剛落,秦淮起身拿起桌上的車鑰匙,瞪着付何清,眼睛似乎是要把付何清身上給戳出兩個洞來。饒是我這麼厚的臉皮,遇上了秦淮這麼恨不得揍人的眼神都是得抖一抖,結果付何清倒是很淡定。
付何清慢條斯理的喝完茶杯裡的最後一口茶,慢慢悠悠的拿起了包包這才站起身來,拋開秦漠不去看他,那副高冷的神情,簡直就是不把秦淮放在眼裡。
秦淮沒說話,轉身就走了。
我拍拍梅姨的肩膀,安慰他:“也許他們兩個不是屬於那種一見鍾情形的吧。”
梅姨自我反思道:“我覺得秦淮好像不是那麼惹人喜歡,尤其是女孩子。”
“有道理。”我摸着下巴沉思道。
“畢竟連媳婦兒都娶不着一個的人我看着也煩了。”
哎,可憐的秦淮,怎麼這麼就被嫌棄了。
司機是先送我去了山河集團,再把梅姨送回家的。
於是我就在秦漠的辦公室裡等着秦漠下班一起回家,順路可能得去買點喜糖,好分給民政局的工作人員。
秦漠見我來了,面上早就是見怪不怪的波瀾不驚了,倒是他的那些個下屬們,都在雀躍着。
當蕭卓傷好了迴歸了崗位之後,也是來喜滋滋的問我討喜糖:“想當初,幫你趕走那些個你的競爭對手們,我也是立了大功呢!”
我大手一揮,頗爲豪氣的對他承諾:“婚禮上的捧花可以留給你的女朋友!”
結果蕭卓一臉挫敗的回自己座位上了。
對於蕭卓的反應我很是受傷。
於是我問他:“難道你不想早點和你女朋友結婚嗎?”
蕭卓有氣無力的坐在座位上幹着活兒,朝我翻了個白眼:“不想,我只想陪陪我女朋友。”
“結婚了不就可以陪在一起了嗎?”
“呵呵,你讓經理讓給我派些高難度又要加班的活兒了我就謝天謝地了。”
這個小委屈的語氣,活脫脫的就是把我英明神武的秦漠給形容成了秦扒皮。
就在我想要反駁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秦漠清冷的嗓音:“哦,可是你加班有加班費呀,我都沒有加班費。”秦漠好像又在一瞬間變得心情不錯的樣子,他又接着說道:“那你今晚就留下來總結下數據吧,我要提前下班了。”
秦漠從會議室裡一出來剛剛進門就聽到了蕭卓的這句抱怨,於是秦漠走到電腦桌前關掉了電腦,拿好了手機和外套,轉身問我:“東西拿好了嗎,我今天提前下班。”
我朝蕭卓投去了一個幸災樂禍的眼神,就拿好了包包一起出門了。
因爲下班的時候比較早,所以我和秦漠就先去了超市買了一些喜糖和巧克力什麼的,是打算分給領結婚證的那裡工作人員的。
秦漠以前不愛陪我逛超市買零食什麼的,但是今天,他卻心情很好,一路上都是拿了很多我愛吃的零食,把以前說的“不健康”給拋在了腦後。
我忽然又想起了我和秦漠一起在國外的那些日子,也是這樣,慢慢悠悠的逛着超市,說說笑笑的討論着晚餐吃什麼。
這讓我無比憧憬起婚後的家庭生活。
哎,一想到結婚以後我可以隨時隨地的就把秦漠給壓在身下圈圈叉叉時不時的去他辦公室玩個辦公桌play,還能打着生孩子的旗號催促他交公糧,我的心情就無比愉悅起來。
所以我幾乎是一路哼着小曲兒出的超市。
在停車場裡,看着停車場裡停得亂七八糟的沒有一絲秩序的車輛,這讓秦漠有點不高興了,他皺起了眉頭,甚至都不願意去開車了,而是想要讓司機來接我們。
秦漠擰着眉頭看着車子,我提着糖果跑過去問他:“你是不是看着這些車沒聽好你心裡不高興了?這停車場又不是我們家,這你可管不了。”
“不是,”秦漠好脾氣的和我解釋道:“這車子停得橫七豎八的,我的車都不好出來了。”
我一看,果然,秦漠的車子旁邊停着的幾輛車都不是挺規整,而是斜斜的空出來了幾個刁鑽的空位。
一點都不好讓秦漠把車子開出來。
“算了,你在外面幫我看看,小心點我還是能出來的。”秦漠接過我手上的購物袋,自己先擠着身子上了車,接着我就從一邊小心的告訴秦漠距離前後左右的車有多少,他應該回轉多少米左右。
但是還是出了一點小狀況。
我以外最外面的一輛車距離秦漠的車還是有一點點距離的,結果就沒有說那輛車旁邊也應該要小心點。
結果秦漠一個方向盤給打死了,正正好撞上了人家的車頭燈上。
頓時人家一輛好好的車頭前面的燈就破了個大窟窿。
我心頭一個“咯噔”,生怕秦漠下車了要來罵我,結果秦漠慌慌張張的把車開出來以後終於離開了那一堆亂豆腐塊一般的車輛,把車子開到車輛羣落的最外沿,出來了我們也發現,兩邊也都是車,秦漠嘟囔着:“就不該在這個買菜的高峰出來。”
他連忙問我:“你沒事吧,車玻璃沒有濺到你身上吧!”
“這隔得挺遠的,所以我沒事。”我搖搖頭,有點不好意思:“你還是看看人家的車吧,走保險還是我們理賠,總得看看。”
秦漠這才走過去看了看人家的車,仔細看了看,俊臉上都是沉穩:“沒辦法,我全責,這是我撞上去的。”
他又看了看我:“那現在怎麼辦,人家車主又沒有留電話,”秦漠略略思考了一下:“要不你先回去?我在這兒等?”
“哪要那麼麻煩了,你留個字條寫上電話號碼,或者你把人家車牌號拍個照不就可以了。”我一邊說着一邊翻包包找着紙筆,卻發現我好像沒帶。
秦漠一邊說着一邊走向車子:“我記得我後備箱裡有個文件夾好像有紙筆。”
我也朝後備箱走過去:“要不你給蕭卓打個電話,讓他來處理?”
秦漠打開後備箱。在文件夾裡撕下一張紙,龍飛鳳舞的先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又笑着對我說:“像是寫檢討書一樣,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寫。”
“你還好意思笑。”我笑着看秦漠:“來來來我來教你......”
我接過秦漠的筆,卻被秦漠一個大力推開了、整個身子都被秦漠猝不及防的推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