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這話,原本邁出去的腳步立馬就頓住了,我兩眼冒火的問道:“你說什麼?所以你們老闆是故意不見我?”
然而經理他見風使舵的能力出乎我的意料。他滿臉賠着笑說:“趙小姐,沒有的事兒!白老闆確實是身子不爽!可沒有不見您吶!”
“騙誰呢!”我一拍桌子,嚇得旁邊的服務生肩膀一抖,那兩個在背後嘀咕的服務生也跟着嚇得眼睛眨了兩眨。
茶館經理一看不對勁,他揚手示意幾個服務生都離開,他自己單獨和我說。茶館經理也是個人精,他好言好語的和我解釋之前照片的事,其實是白懿樑怕怠慢我而向工作人員們發的照片,看到我就得好好伺候着不能有半點差錯。
這話說的也太過圓滑了,換誰誰也不會相信。
於是我揉了揉剛剛拍桌子拍麻了的手,威脅茶館經理:“我告訴你,我和白懿樑關係可好了,你要是今天不告訴我他在哪裡,改天我一定去要告訴他,你對我態度不好。”
茶館經理頓時臉色都變了:“趙小姐這可不敢亂說呀!我哪裡對你態度不好了,您說,我一定改!”
“我要告訴白懿樑你趕我走。”
茶館經理:“趙小姐,白老闆確實交代過我們要對您忍讓三分,可是您也不能這麼不講道理...吧...”
“我要告訴白懿樑你說我是個潑婦。”
茶館經理臉上的笑嘻嘻的表情瞬間就垮下去了:“趙小姐我什麼時候說過您是潑婦了?趙小姐我們說話可要講點良心...”
“你剛剛還說我是個沒良心的潑婦。”
茶館經理的肩膀垮下去了:“趙小姐你今天哪怕說我非禮你我也不知道白老闆在哪兒的。”
他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大男人癟着嘴巴眼神躲躲閃閃的看着我,把我給噁心得差點一巴掌拍到他的臉上去。
我被這個油滑的男人給氣得沒脾氣,當即揮袖離去。
越想越生氣,本來想就這麼算了,但是仔細一想,要是不找白懿樑問清楚到底是誰要找白懿樑合作在暗中陰我們,那豈不是對不起我今天特意跑來他開的茶館來受這個氣?
我回頭看了一眼茶館的招牌,打定主意的我出了茶館之後,直接去取車,直奔姚山而去。
姚山我去過很多次,路線早就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然而這一次,路上卻因爲分神而好幾次差點和人追尾。
腳底板在顫抖,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
右腿一直在抖,氣得我都沒有發現自己在踩着油門,直接拍了一下右腿導致車子像抽筋一樣朝前方衝出去差點和人追尾,我這才後怕的集中了注意力。
不過好在姚山是白懿樑的私人財產,這一路上也沒有什麼過路的人,只偶爾有一兩輛下山辦事的車子與我會車而過。
不同於第一次來到白家時心裡的萬般不願,我今天再一次來,竟然心裡有一絲懷念。
不過懷念的不是白懿樑,而是我當初傻傻的單戀着秦漠的簡單日子。
我開車朝白家大門過去,黑色鎏金大門緩緩打開,我下了車把鑰匙交給以前混熟了的保鏢,我在門口略微站了一站,看着門口處以前還開放得潔白無暇素雅怡人的白芍藥,現在也被雪霜打的連枝葉都枯黃得連葉子都軟塌塌的,幾乎都要爛在了地上。
保鏢接過我的鑰匙小聲嘀咕了一句:“二當家的也在裡面呢,您萬事小心。”
“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
我心頭一顫,心裡說不清是個怎麼樣的感覺。
反正白小叔也不待見我,甚至現在對我已經有一種仇視的態度了,不過我毫不在意,而是淡定的朝着大門口進去。
很快白管家就迎出來了,一張老臉笑的十分喜慶,連褶皺都疊了好幾層,一邊陪着我走向別墅大廳內一邊絮絮叨叨:“怎麼三小姐今天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呢,這來了我們也沒什麼準備,這猝不及防的......招待不週的地方三小姐不要生氣哈,不過今天確實也不巧,今天......”
白管家話音未落,白小叔的身影就從門口朝外走:“趙之歡?你怎麼來了?”
白小叔依舊是那樣一身正氣的樣子,只不過是個披着法官皮囊的黑手罷了,他皺眉看着跟在我身旁低聲下氣的白管家,不悅道:“你來做什麼?”
我就站在離大門口不過兩三米遠的地方,但是白小叔卻一直站在門口不遠的地方,英氣的眉皺成了發愁的模樣。
“我來找白懿樑談點事兒。”我老老實實的回答道,不卑不亢。
白小叔聽了這話,皺着的眉頭沒有舒展開來,而是一直都很發愁的樣子,甚至還帶了一點點的不耐煩:“懿樑今天不在家,你請回吧。”
“那我可以進去等他嗎?你放心,我不會給你們添亂了,我現在可乖了。”我依舊不死心。
“不方便,你還是請回吧,改天和懿樑約好了的時候再來找他吧。”白小叔生硬的拒絕了。
我沒有說話,而是拿出了手機給白懿樑打了個電話。
電話通了以後,我:“我就在你加門口,要不要請我進去喝杯茶。”
我說完以後,沒有給白懿樑拒絕已經說話的拒絕,不由分說的掛了電話。
白小叔看着我,也沒轍,但是幾乎是一瞬間的事,他忽然就拉着我往大門口走去。
當然,不是別墅門口,而是鐵門門口。
白小叔走得太快我跟不上他的腳步才走了幾步路就不小心扭到了之前傷到的傷口,當時就摔在了地上。
我摔在了地上白小叔才放開了我,居高臨下的站在我身旁看着我:“裝什麼柔弱,快起來,我送你回家。”
“白懿樑是不是在家。”我答非所問。
“沒有,你快起來。”
“小叔!”門口傳來白懿樑驚訝的聲音。
我這才朝他望過去,身旁的白小叔卻先一步開口訓斥白懿樑:“你出來做什麼?怎麼鞋子都不穿!”
然而白懿樑只是輕輕笑着,他面色蒼白,嘴脣是沒有血色的烏白的:“沒有事的。”
他身後匆忙趕來的傭人急忙遞上一雙拖鞋,白懿樑穿了拖鞋才從地板上走到外面來。白小叔走到我面前去攔住白懿樑:“好了,這邊沒事了,我會找人送她回去的,你去歇着吧。”
“沒事的,小叔,”白懿樑繞過白小叔走到我旁邊:“怎麼還摔了呢,”他伸出去就要扶起我,但是被白小叔推到了一邊:“好了,你不要彎腰。”
接着白小叔就極其不情願,如同便秘一般的表情從地上扶起了我。白懿樑的眼神亮晶晶的,像是剛剛滴過眼藥水一樣:“你來做什麼呀?你來找我的嗎?”
我揉了揉摔疼了的屁股:“廢話,我當然是來找你的。”
“哦哦,那你進來說吧。”於是白懿樑就走在前面帶我進門,走到門口的時候,白懿樑忽然轉頭對白小叔說:“小叔,你不是說要去上班嗎?怎麼又不去了?”
“不去。”白小叔鐵青着臉說。就好像我是什麼女妖怪,他得時刻看着他的傻白甜唐僧大侄子一樣。雖說我對於白小叔這種不信任的態度十分不滿,但是礙於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我也就沒有說什麼了。
白懿樑帶我進了屋子以後原本是要給我泡茶的,但是他卻被白小叔給押去了臥室。
直到坐上了牀上的白懿樑,還在一臉認真的說:“歡歡來了,她自己說的要茶招待她的。”
於是白小叔再次露出了一副便秘多年的表情:“我去拿。”就離開了臥室。
我看着醫生把針頭緩緩推進白懿樑的手臂裡,我搖搖頭,問道:“原來你是真的病了?”
“一點點,早上起牀的時候胸口有點疼。”白懿樑如實回答。
“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們長話短說吧,我現在親自到了你家裡來了,那我現在問你,那個人,到底是誰?”我看着白懿樑,眼神裡是我從未有過的堅定與認真。
“我也不認識,是一個女人。她茶館門口蹲守了一天,也虧她運氣好,碰見我了,她說認識你,我還以爲是你的朋友,就和她聊了聊。沒想到一開口竟然是這麼大的一個生意。”
白懿樑看着我笑了笑,笑容乾淨又澄澈,似乎從不對我隱瞞什麼:“她說秦漠重傷,由秦漠負責的一些工程肯定得大換血,她攛掇我去參與競標和挖牆腳,我不知道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也就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但是我還是留了個心眼錄了音。”
他頓了頓:“我本來是不信的,結果她又不知道哪裡打聽到了我的私人郵箱,把這個視頻文件發給了我,我這才覺得蹊蹺。”
“你查過她嗎。”我動了動嘴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查了,查不出來什麼,她被人保護得很好,信息履歷都是端端正正的,看不出來是在替誰做事,也沒有和圈子內的人有聯繫,就是個很普通的小廣告公司職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