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副駕駛是車主的伴侶專座,但是我坐在關澈的副駕駛上絕對不是對關澈有啥想法,而是羣衆們的看法太不準確了。
有很多人說又當爹又當媽的單身父親都是很善良的人並且都像媽媽一樣細心。
但是當我拉開關澈的那輛低調的瑪莎拉蒂總裁的後門的時候,整個人是驚愕的。
後座上幾乎都是被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佔滿了,有什麼花花綠綠的畫滿了蝴蝶結的少女心毛毯,有幾隻不一樣的女童鞋子,還有一個書包以及兩臺不一樣的筆記本電腦甚至還有幾包拆開了卻沒有吃完的零食。
零食的碎末撒的到處都是。
根本無從下屁股。
見我犯難了一瞬間,關澈也大氣的把副駕駛上的幾份文件給往後座上一扔,大氣的對我說:“你到前面來坐吧,後面有點亂,早上送女兒去學校的時候估計她弄的,出來的時候忘了收拾了。”
我翻了個小小的白眼,還是去了副駕駛坐。
一路上我和關澈起先還是沒什麼話說,他認真的看着路,手指撥動方向盤的樣子專注又嚴肅。
我們出門的時候正趕上家長們去學校接孩子的高峰期,期間有那麼兩次小堵車,關澈給他家裡的司機打了個電話囑咐司機去接他女兒,我這才抓住時機好奇的問:“你女兒的媽媽呢?不對,是你老婆呢?”
關澈依舊是看着前方的路頭也不轉,沉默了一下,淡淡的說:“我女兒是個意外的產物,本來她媽媽是要把她打掉的,後來因爲身體原因不能打,就生下來了。”
“然後她媽媽就把她丟給你了自己去開始新生活了?”
“嗯。”關澈雲淡風輕的應了一聲。
“這媽媽可真是瀟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還是說出了這句不怎麼容易得罪人的評價:“那你一個人獨自撫養女兒也真是個負責的爸爸啊,”我嘆氣:“你比劉茉芬靠譜多了。”
關澈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把頭仰在靠座上,半晌喃喃的發出了一聲喟嘆:
“你說你當初要是不偷懶多買幾個避孕套,至於現在車子這麼亂嗎?”
關澈搭理我,對我的這句話持保留意見。
我們在整個路途之間只交流過這一兩句話,其餘時間都在沉默,我木然的看着窗外的車流茫茫,心裡一片麻木。
最後關澈帶我來到了盧川集團的地下停車場。
他把車子停穩,卻不下車,關閉了車燈,一言不發。
我被他的這些舉動給弄的疑惑滿滿,再加上之前的被綁架的慘痛經歷,我心裡不禁疑惑起來:“你這是做什麼?不是說要給我看什麼好東西?”
關澈看着手機,似乎在和人發消息:“等人啊,耐心點。”
“等誰?”我疑惑又抱着懷疑的心態問道。
“你想等誰就等誰。”關澈一改之前的生怕我不跟他出來從而對我死皮賴臉的態度,又變得高冷,無所謂起來。
我也忍下了心中的煩躁——關澈這個人,就憑他上次能夠拿到山河集團那一羣老股東的豔照,我就覺得,這個人,不是那麼的好對付。
我們靜靜的坐在車裡,我看了看時間,五點過一刻鐘左右。
直到我們無所事事的坐在車裡坐了十幾分鍾之後關澈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我就坐不住了。
“我們到底等誰?”我有些沉不住氣的問關澈:“你再耍我?”看着關澈依舊是面色淡淡的翻看着手機,我胸口中更加生氣了:“還是說你有別的什麼陰謀,今晚就是爲了拖住我吧?”
終於,關澈捨得從手機裡擡起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是一種哭笑不得:“你怎麼會這麼想?”
“那你做什麼一直都不告訴我要做什麼?”我偷偷的瞄了一眼關澈的手機屏幕,發現他正在和一個什麼什麼老師在聊微信。
“我告訴你了,是在等人,是你自己一點也沉不住氣。”關澈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快了,估計他也快來了。”
щшш★ тт kān★ ℃o
“誰?”我狐疑的問道。
“盧擴。”關澈終於捨得告訴我今晚的目標了。
但是我卻興致缺缺,甚至有點想回去了。
我怏怏的說:“等他做什麼。”
“不是你等,是我等。”關澈朝我擠擠眼睛:“我得說服你和我聯手把劉茉芬從關家趕出去啊。”
“那這關我什麼事?”我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這麼有心機,爲什麼不自己自立門戶呢?”
“從零開始就意味着得幹掉無數個競爭對手,但是和劉茉芬爭家產,那就意味着我只需要幹掉她一個人就夠了,那樣我就可以走很多彎路。”
我不禁愣住了。
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他是小心眼還是會打算盤。
於是我想着反正出都出來了,不如就等一會兒看看,結果,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左右,盧擴果然來停車場了。
他和他的秘書邊走邊去提車,他則邊走邊交代着秘書事情,而後獨自一人驅車離開。
我暗暗記下了盧擴的車牌號。關澈也比較警惕,等到盧擴將將出了停車場之後才慢慢的跟上去。
盧擴似乎走的並不是我上次去的盧宅的方向,更像是去的市中心。
關澈把跟蹤的度掌握得很好,他始終不近不遠的跟着盧擴,時而還能調皮一下停下裝模作樣的等一下紅燈,這樣就可以顯得很隨意就不像是特意的跟着盧擴了。
我們一路夾在下班大潮中走走停停,最後終於到了一家比較有名的私房菜館。
這一次,關澈但是沒有那麼變態的跟了進去,而是把車停在菜館門口,打了一個電話。
我聽着他嗯嗯啊啊的和電話裡的那頭的人交代着一些話,而我和關澈就坐在車裡繼續發着呆。
又坐了半個小時,我意識到這樣大概是一個浪費生命的體現,於是我二話不說的就下了車。
關澈不滿的搖下了車窗,喊我:“你去哪兒!”
“我餓了!去吃東西!”我氣呼呼的回答。
可不是嘛,本來就到飯點兒了,再把車停在菜館門口,菜館裡面的香味就全部飄了出來,勾得我肚子裡的饞蟲全部都在蠢蠢欲動。
我沒管關澈,自己拿了包包就要進去點單。
就在我隨意的想要坐在大廳裡的時候,關澈也從車子裡出來了,他一把撈起我把我往裡間裡帶:“別坐這兒,我們去包間。”
“去包間做什麼?就坐這裡挺好的啊。”我心裡升起了警惕。
“包廂裡上菜快一些!”關澈恨鐵不成鋼的低聲訓了我一聲。
“哦哦。”於是我就很沒有出息的跟着走了。
不過仔細一想,關澈不愧是個單親爸爸,他知道怎樣搞定不聽話的女孩子。
我們去了包間以後,菜果然就很快上齊了。但是很不好意思的是,從頭到尾就只有我一個人在不停歇的吃吃吃喝喝喝,關澈倒是基本沒有怎麼動筷子。
“我們兩現在在這兒做什麼,又不知道盧擴在做什麼,難道今天過來就幹吃吃喝喝嗎。”我一邊吃着肉片,一邊問着面容淡漠的關澈。
“盧擴今天,是和劉茉芬見的面。”關澈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說道。
“劉茉芬?”我一口菜差點哽在喉嚨口吞不下去:“那今天這頓我請,到時候如果劉茉芬又要綁架我又要帶走我,你可得幫我。”
我轉念一想,還是不行:“要不我先走了,你在這裡慢慢吃。”
吞下了嘴裡的那塊肉,我急匆匆的去收拾包:“我是真的不想見她,免得又橫生枝節。”
“你就不想知道他們在談些什麼?”關澈沒有叫住我,而是拋出了一個有點讓我感覺到心癢癢的問題。
“我記得,前幾天發生點事情,劉茉芬說如果盧擴不把我送到你們家,他就要煽動你爸斷了盧川集團的資金鍊?不給融資?”
“不,恰恰相反,”關澈饒有興趣的看着我:“我們家有人透露,劉茉芬,在煽動我們家老爺子給盧川實業注資,並且要合作新項目。”
我略略思考了一會兒,給出了“厚顏無恥”四個大字的評價。
當然我也不可能被盧川給牽着鼻子走,不可能他說什麼我就信什麼,我反問道:“你怎麼知道呢?我又憑什麼信你呢?”
“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叫做`商業間諜`的人,至於你憑什麼信我,你等他們聊完,等服務員拿來錄音不就知道了。”
我一臉的震驚:“你竟然還叫服務員錄音?你怎麼這麼變態?”
“不是我變態,而是這一招是最簡單的方法了。況且,給人家服務員一個賺外快的方法,爲國家拉動GDP,有什麼不好的?”
我由衷的豎起大拇指:“厲害。”
經過關澈的一番解釋,於是我也就沒有要急着回去,而是坐下來慢慢的吃。
在我快吃完的時候,關澈喃喃自語道:“有了,他微信發給我了。”我沒有搭腔,因爲關澈已經把錄音放給我聽了。
看了一下錄音的日期命名,確實是今天的。
播放錄音,裡面赫然就是劉茉芬和盧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