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明月一直不知道什麼叫做知性美,然而她卻從來人身上感覺到了類似的氣場。
這是一個符合大多數男人理想妻子形象的女人,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氣場,眼梢眉角無不帶着清麗柔和的氣息,她一出現,周圍的人甚至有些黯然失色起來。
然而這個女人卻是尤明月的噩夢,她的每次出現,不僅會映襯出自己的不堪與自卑,而且更重要的是,反覆讓曾經的自己清楚的認知到,盛陽再也不屬於自己這個事實。
尤明月下意識的看了盛陽一眼,忽然察覺扣在手上的力道鬆了,盛陽另一隻手握成了拳狀,面無表情地緊緊盯着一出場就吸睛全場的女人,眼神裡先是一滯,隨後透出些冷意。
空氣裡有暫時的靜默,然後就突然按了開始鍵,盛瑩首先衝上去一個擁抱:“宜君師姐,你終於捨得回來了!”
“女神終於迴歸,今晚纔是真正意義的親友聚會。”李揚輝笑的合不攏嘴,起身把白宜君引進門,特意安排在了盛陽旁邊的座位,眼鏡青年有些失態的直接站了起來,過了一會又坐回去,眼神複雜。
其他人則是紛紛起鬨讓白宜君喝酒,只有程曉靈用餘光一直盯着盛陽,嘴角扯了扯,露出個奇怪的表情來,看起來像笑,又像在哭。
白宜君嘴角一直掛着溫和的笑,和每個人的寒暄都恰到好處,氣氛瞬間熱鬧的上了一個階梯。
那個叫栗子的青年終於開了口說話,直直衝着盛陽:“陽哥,宜君回來,你不表示歡迎嗎?”
盛瑩笑罵:“厲自臨,宜君師姐比你大好幾歲呢,說了多少遍要叫姐,沒大沒小的。”
白宜君淺笑一聲,視線自然的轉到了盛陽身上,對上對方冷若冰霜的眼神,仿若無視的反應,她也並不在意,甚至沒有表現出任何尷尬神情,只靜靜地看着他,目光中輕輕淺淺的盡是溫柔。
尤明月看着兩人對視,隱隱約約明白過來,自己今晚大概又要扮小丑了。
以前她只是遠遠看着這兩個人,還能暗地裡舔舐傷口,有時間回覆心緒,但是此刻她正坐在兩人旁邊,傷口大喇喇的擺在所有人面前,周圍還都是對她不懷善意的人,而她卻還不能馬上離開,否則就成了故意給白宜君難堪一樣。
她默默的收回了手,扭了扭手腕,低下頭夾了一口菜,盛陽僵了僵,手背上青筋都爆了出來,卻也沒說什麼。
李揚輝看到他們三人坐在一起,又察覺到盛陽的反應,心裡直喊完了完了,內心卻有一種類似八卦的興奮感,新歡舊愛的好戲,還是發生在傳說中的“別人家孩子”,他們這羣人中的老大盛陽身上,如此精彩怎容錯過。
而且,他很清楚在盛陽那裡,一時的愧疚感帶出的好感度,再怎麼也是不能跟白宜君相提並論的。
程曉靈眼神裡透出滿滿的惡意,緊盯着尤明月,嘴角扯出一絲冷笑,端起酒杯道:“宜君姐,盛哥可能是太驚訝了,我們沒有告訴他你要來,想給他一個surprise來着,現在看來有點弄巧成拙了。抱歉,我敬您一杯,以示歉意。”
白宜君似乎沒聽出來她的潛臺詞,轉過頭收下酒杯,大方一笑:“是我該向大夥道歉,這幾年過的實在自顧不暇,沒能及時和友人聯繫,這杯酒我就接過,先乾爲敬。”
乾脆利落的一口盡了,一羣人這下找到了發泄口,鬧着要她一個個地敬酒賠罪。白宜君露出個好脾氣的笑,倒了酒挨個敬過去。
尤明月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她本來以爲對方會跳過自己的,誰知道對方直接站起身繞過盛陽走到她身邊,舉杯笑道:“尤小姐不介意跟我喝一杯吧?”
尤明月一怔,看着她笑起來越發溫婉的面容有些發愣,反應過來後才猛地站起身,雙手接過酒杯,語氣惶恐地道:“不介意的,歡、歡迎回來。”
她微仰頭打算一口氣喝光的,卻被一雙手攔了下來,盛陽奪過她手裡的酒杯,皺眉低道:“她身上還有傷,不宜喝酒。”
話卻是對着白宜君說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