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明月似乎聞到了一股莫名的火藥味在兩個男人之間蔓延開來。
她記得當初媽和說過,盛陽關於在祖宅的那三年的記憶是完全模糊的,好比我們成人以後就很少能記得關於剛記事時候發生的所有事情。而且盛陽的病症是外力壓迫所致的,醫生要求儘量不要刺激他強行找回缺失記憶,畢竟腦內構造複雜,最保險的辦法還是等待自然恢復。
這也是她這幾年寧願讓他誤會重重,也不在他面前提半句過往的緣由,反正時間到了他自然還會是自己的盛陽,在此之前她容不得他再有半點閃失。
哪怕這份甜蜜的負重全都都要交給自己承擔,她也在所不惜。
所以當她見宋予默一臉不贊同的要開口說些什麼時,及時的阻攔了他:“予默哥,我就不送你了。盛陽今天喝了酒,估計有點不清醒,我們就先上去了。”
宋予默沒有多言,只是道了句:“記得你的約定。”
剩下的兩個人就這麼遠遠站立,等待車子開走,盛陽大步朝她走過來,夜色裡他的臉恍惚模糊,有些不真實。
“他是誰?”低沉的嗓音卷着涼涼的酒意,他斂着眸光低睨她,“什麼約定?”
“小時候的鄰居哥哥。”尤明月沒有多做解釋,“盛陽,我累了,先回去了。”
她繼續艱難的往裡走,沒行幾步,就聽到後面有衣風颯颯,來不及回頭就被人從背後一把抱起,乾脆利落的公主抱。
“放我下來。”她繃着驚嚇,努力保持鎮定。
“受傷了就別亂動。”盛陽緊了緊她的腰,向上一提,她“啊”了一聲,下意識的伸手圈上他的頸間,“尤明月,我充分懷疑你有受虐傾向,老實接受別人的好意有這麼難?”
尤明月頓時手足無措,被噎的咬着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進了玄關,盛陽沒有停頓,直接抱着還穿着鞋的她上了二層,直到臥室牀邊才把她放下,隨後蹲下身給她脫鞋,她都沒得及阻攔。
“我自己來……盛陽,我們能好好談談嗎?”其實今天一天自己已經很疲倦了,但她還是決定趁這個機會和他說清楚。
盛陽仔細觀察了她的腳踝一會,輕輕的放回棉拖鞋裡,隨後才站起身做到對面沙發上,擡頭看一眼她一直沒放開的脣角,漫不經心的開口:“如果是離婚的事,就不必多說。”
尤明月經歷剛剛一連串的意外事件,此刻額上滲出密密冷汗,聞言有些惱怒,頰邊浮起晚霞般的紅暈,眼眶裡含了睏意的水珠,在燈光下立顯豔光逼人。
他從前怎麼沒發現,這個女人光憑相貌確實可以虜獲一衆男人,原本只是清秀寧靜的普通女孩,有學識或者閱歷之類的外力加持,成熟之後舉手投足之間居然多了一絲愈發顯露的豔色。
他再一次將視線落在她的脣瓣上。
那裡有一圈兒咬過的齒痕,深淺不一,越往裡越是硃色濃厚,襯得那脣彷彿有着無底洞般的魅力,不斷引人想往裡探究。
盛陽覺得身體某處已經開始發熱,他有些懊惱的抵了抵鼻尖,自己引以爲傲的自制居然變得如此薄弱,而且還是對着這個他曾經深惡痛絕的女人。
或許他真的中了魔了,名爲“心動”的魔咒。
按耐不住起身,他直接把內心所想直接付諸了行動。
其實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對自己喜歡的,絕對不會遮遮掩掩,相對的,一旦不再喜歡,就可以斷的徹徹底底。
他的愛恨向來都很分明,但也同樣濃烈。
所以那些捉風捕影的緋聞消息他從來不在意,如果是他盛陽真正喜歡的女人,他一定不會讓她置於風口浪尖,他會讓她堂堂正正的屬於自己。
曾經他心口的位置上停駐了白宜君,可惜……造化弄人。
如今這個當年的罪魁禍首居然意外的讓他上了心,她是個例外,第一個讓他產生愛恨交纏這種混沌情愫的對象。
尤明月被他吻住脣倒在牀上的時候,驀地睜大了水眸。
盛陽的這個吻一點也沒有這段時間的溫柔,舌尖肆意的掃蕩、掠奪,無盡的索取讓她近乎窒息,腦袋變得無法思考,似乎也被他傳染了醉意。
良久他才稍稍退開,低啞地笑問:“還想說什麼嗎?”
“轟”地一下,尤明月臉頰通紅。
“你,你……”
“對不起,這次沒忍住,以後不會了。”他埋在她肩膀,熱烈的呼吸還未平緩,聲音裡飽含慾望,有種性感的啞意。
尤明月冷靜了一會,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在一片呼吸交互中突然開口:“盛陽,這樣的吻,你對幾個人做過?”
空氣似乎瞬間冷了下來,尤明月空置在外的半個肩膀激起了冷意聚集的雞皮疙瘩,盛陽才從她身上起來,一揚手,她就被身邊的毛毯整個覆蓋住。
燃了煙,盛陽起身去了陽臺。
昏暗的空間裡,猩紅的菸頭一閃一閃,盛陽的眼神也晦暗不明。
心動?真的是這麼突然出現的東西影響了他?
他不禁想起幾個月前的那天晚上,他藉着酒意和首次提出離婚的尤明月發生了關係。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她會在那天回來,他會專門叫那個想要影視劇資源的嫩模來家裡嗎?
他應該最清楚自己,對不喜歡的人或事,是沒有任何興致可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