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陽看着一向眼神倔強的女人頹然閉眼,不想聽他再說什麼,也不敢再逼她,只是說道:“你先休息,我們之後再談。”
他無法忘記之前尤明月昏迷的那個瞬間,他內心的排山倒海般的震動,他覺得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就像是到死都無法割捨的東西就要消失了,他只能束手無策,眼睜睜的承受這失去之痛。
尤明月嘴巴張了張,最終也不再跟他爭辯,躺下身閉上眼睛休息。
也許等自己的身體完全好了,不再這麼三番兩次的跑醫院了,盛陽就能從這種“獻身”一樣的補償心態中恢復過來。
反正她的認真從來沒被盛陽放下眼裡,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她真的累了。
索性就不再與他多說,她也來一次“冷暴力”,直到他什麼時候肯正視她提出問題爲止。
盛陽覺得他真的着了魔了,現在就只是這樣看着閉上眼不願交流的尤明月,他竟然也不惱,反倒鬆了口氣,沒急着離開,坐在一邊處理去了文件,心裡是從未有過的安寧平靜。
這時醫生推門而入,盛陽站起身上前交談幾句,尤明月隔着被子聽到對方說先做個腦部ct,等專家來了需要進一步的精密檢查。
她心裡“咯噔”一響,害怕自己多年來的心理頑疾曝光於人前,尤其是這人還是盛陽。
“我沒病!”反正已經暴露本性,她也就破罐子破摔了,頗爲蠻橫的瞪了一眼無辜的醫生,“我不看!”
盛陽挑着眉回頭看她,她熟知這個動作就代表盛陽的怒氣值正在上升,換做從前她就懼了,但現在,她直接諸以行動,猛地拔掉點滴針頭,從牀上站起,“我要去看爺爺了。”
“你在做什麼!”盛陽一個鍵步上前抓住她的手按住正在不斷滲血的鍼口,臉上的表情有些可怕。
尤明月後退一步掙開他,鼓着勇氣本來要嗆回去,可能情緒太激動,後腦勺頓時一陣刺痛,她下意識扶住腦袋,呻吟道:“你別碰我!”
盛陽很想直接開口罵人,但見她狀態又復發,深吸一口氣,朝本來要上前處理的醫生使了個眼色,醫生就會意的悄悄離開了。
“尤明月,你的樣子明顯不正常,你需要接受治療。”他耐着性子安撫她。
“只要我們離婚,我就會正常的。盛陽你難道沒發現嗎,只有在你身邊,我纔會越來越嚴重。”她半真半假的說着,學他以前對她的諷刺口氣,報以冷笑。
“所以你上次出差去看心理醫生,也是因爲我?”盛陽聽了這話肅着臉,突然冒出這樣一句。
尤明月一驚,卻順勢道:“對,你可以去問予默哥,他比誰都瞭解我的病因。”看來她有必要儘快和予默哥互通信息,讓他幫自己這個忙。
只是,又得讓他看到自己最可笑最狼狽的一面了。
她頓時覺得活的就像個小丑,無論怎麼遮掩,都會最終露出滑稽的真面目來,幸好,幸好自己面對的這個人是予默哥。
盛陽見尤明月提到那個男人就一臉安心,下意識眉間一擰,眼神裡透出幾絲自己都沒察覺的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