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又不安分了,他爺爺這纔剛穩定,他就這麼迫不及待了?”
盛俊霖把報紙一掌拍在桌子上,方瑜瞅了眼內容,嘆了口氣。
“阿陽已經很久沒有理會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了,這次情況不一樣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宜君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麼,這其中肯定有誤會,宜君也不是那種會勾搭有婦之夫的女孩,否則當初也不會走的那麼幹脆利落了。”
“就因爲這樣,纔要避嫌,被明月知道該有多麼傷心,本來他們關係一直就沒修復好,這又——”
“好啦老盛,等阿陽回來問問就知道了嘛,誤會的話和明月解釋一下她就會理解的。”
盛俊霖哼了一聲,搖着頭進書房看書去了。
不過,丈夫和其前女友有這種牽扯,即使是誤會,心裡頭也不會舒服。
方瑜沒把這話說出口,她進了房間,從牀頭櫃裡拿出一個小木盒,打開之後裡面除了一些珠寶首飾,底層壓着一章照片,年少無邪的少年少女,尤明月梳着高高的馬尾大大的微笑着,靠在盛陽的肩窩上,盛陽把v字比在她腦袋上,清爽的大笑着。
她盯着照片半晌,這才小心的放回去,拿起撥了個電話——
“宜君嗎,你聽我說——”
***
此刻的盛陽正坐在咖啡館裡,對面坐着的也是一個男人,還是個自己沒有什麼好感的男人。
宋予默抿了一口黑咖啡,微笑道:“沒想到我們也有面對面交談的一天。”
“要說什麼?”盛陽看了一眼手錶,沒理會他的調侃,“我一會還有個會。”
“關於明月的病情,想聽嗎?”宋予默斂了神色,一本正經的開口。
盛陽神情一凜,下意識直了直腰:“她這樣頭疼有多久了?”
“很久,可以追溯到8年前。最近幾年已經有所好轉,我以爲是你給了她積極動力,結果這幾天我才知道是我錯了,她的病情又惡化了,出現了思維錯亂、情感和行爲的失常、甚至是自殘行爲,這是很不樂觀的趨勢。”
宋予默一針見血:“而你就是誘發她心病的原因。”
“她都告訴了你什麼?”盛陽交疊的雙手握緊了些,硬聲道。
“作爲心理醫生和作爲家人,應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盛陽冷笑。
“讓她離開吧,這樣對她的病有好處。她現在心裡認定和你離婚她就能解脫,放下執念,所以,如果你對她還有一絲憐惜,就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宋予默狹長眼眸下的情緒藏在了鏡框之後,讓人捉摸不透。
“離開之後呢,她孤身一人,誰來照顧?”盛陽沉默良久之後開口道,突然眼神如炬的盯着宋予默,看似輕飄飄的吐出兩個字,“你嗎?”
宋予默渾身一震,頓時說不出話。
“宋醫生,我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是用什麼感情看一個女人的。”說到最後,他的語氣帶了一絲陰戾,碾壓牙根似的低道,“我的妻子,豈容他人染指?”
“明月把我當哥哥,我不會越線。”宋予默見談話進行中斷,鄭重解釋,“盛陽,你既然對她無情,就不要再傷害她,她待在你身邊只會不斷受傷。”
“這不是有你決定的。”盛陽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盯着他,“我會找本人確認,如果離婚真的能治病,我也不介意暫時放手。”
回到家裡,他與尤明月又不期而遇。
兩個人各藏心事,都沒心思和對方說話,擦肩而過之際,盛陽突然抓住她的胳膊,一把把她抵在玄關鞋櫃上,用了吻上她的脖頸,動作激烈而突然。
尤明月驚呼一聲,伸手推拒:“盛陽,你發什麼瘋?”
盛陽滿足夠了才停下來,埋在她鎖骨上,呼吸有些灼熱:“我想要你。”
尤明月第一次聽他如此露骨說話,腦子裡不由自主想起那則報道,臉上的熱度消退,低聲道:“你從白宜君那裡沒得到滿足嗎?”
盛陽眯起眼睛,語氣有些危險:“你一直跟蹤我?”
尤明月一笑,她在他心裡果然沒變,一直就是個心機女罷了。
她轉開頭,帶着火氣諷刺:“以你盛少的名氣還輪得到我親自上手?狗仔們就是靠這吃飯的,我幹嘛搶他們飯碗。”
“這事我會壓下去,那天只是碰巧,我只是送她回家。”盛陽耐着性子說道,他從來都是最不屑解釋的,相信他的人無論怎樣都不會誤會,可這個女人讓他連連破戒,“我說過很多次了,白宜君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我不想聽,因爲你說什麼我都沒法相信了。”她已經被這場一無所獲的失敗婚姻透支了所有的信任,雖然她沒有那個資格。
氣氛一下子就降到了冰點,兩人就這麼一直僵持着,誰也沒有說話。
良久之後,尤明月看着他,聲音輕柔卻很堅定:“盛陽,放你我自由吧。我想好好生活,我願意主動終止曾經犯下的惡行。如果你要我贖罪,你儘管提,我都答應你,只要你答應離婚。”
盛陽的額角緊繃起來,青筋凸顯,薄脣緊緊的抿着,沒出聲。
“我知道你同情我,稍微有點理解我了,但同情不是愛情,盛陽,沒有愛情的婚姻無法長久,我明白了這一點,所以無法繼續了。”
盛陽想說些什麼,卻最終沒說什麼放開她,然後丟下一句“如你所願”離開了。
當他放下最無法放下的傲氣都沒辦法把她挽回,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是鐵了心了。
明明是她先犯的錯,結果這一切好像都成了自己的錯。
痛苦的只有自己,這場婚姻的博弈到最後,只有自己深陷泥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