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焱暗沉的眸光裡閃過幾分冷意。
“我陪你。”說着他脫下自己的風衣蓋在沈若初腿上,在長椅上挨着她並排坐了下來,“要是累了就在我肩膀上靠一會兒。”
沈若初沒應聲兒,也沒靠過來。只是維持着那個姿勢,閉眼坐在那裡不動。
兩個人就這麼默默無言地在那裡坐了將近一刻鐘。
景焱不知道沈若初是不是又睡着了。
可時間越來越晚。入夜了,溫度也越來越低。
她喝醉酒吹冷風,搞不好是要作病的。
“若初。”景焱扭頭問了她一句,“睡着了麼?”
沈若初沒反應,過了幾秒才略有些口齒不清的出聲兒,“沒睡着。”
景焱“嗯”一聲站了起來,“我們回家吧。”
“不要!”忽然響起的一嗓子,在寂靜夜色中格外清脆響亮。
景焱沒有理會她的拒絕,決定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解決問題。
他拿起搭在她腿上的風衣,扔到椅子上。然後一手抓起沈若初的胳膊,一手扶住她肩膀。稍稍用力,便將她從長椅上拽了起來。
這下沈若初可不幹了,擡起胳膊就朝他砸了去,“別碰我,你放開!”
景焱無論如何也沒料到,從始至終都還算安靜的人忽然間炸毛兒。半點準備都沒有的情況下,險些被她一把撓在眼睛上,變成瞎子。
幸虧他身體應變能力強,下意識往後躲了躲。
她尖利的指甲堪堪在眼前晃過。臉是倖免於難了,脖子卻沒那麼幸運。
景焱可以清晰地體會到她指甲劃過皮膚時,每根神經的感覺。隨即,就是一陣火辣辣的蟄痛。
想都不用想,掛彩是肯定的了!
眉心擰起一個疙瘩。
他快速準確地將她的手腕鉗住,隱忍着怒氣沉聲低呵,“沈若初,你發什麼瘋?!”
“你才發瘋,你全家都是瘋子!”她一邊尖聲叫喊着,一邊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掙扎着,想要掙脫桎梏,“放開我,你放開我!”
耍酒瘋兒的人力氣通常都比平時要大許多。
如果耍酒瘋的是一個女漢子呢?!那當然是相當恐怖的一件事情。
沈若初現在就像是一匹受了驚的野馬,尥起蹶子來,真心不是一般人能夠駕馭的。
好在景焱不是一般人。
一開始,他害怕弄傷她,手下留了不少分寸。可總不能和她這麼一直拉扯下去。
於是手上的力道發了狠。
他單手鉗住沈若初兩隻腕子,騰出來一隻胳膊將左搖右擺拼命晃動的人整個兒箍在懷裡。
或許是酒力上頭了,又或許是這一通掙扯她體力流失太多。
沈若初掙了幾下沒掙開,漸漸安分了下來。
景焱跟着她一頓折騰也廢了不少力氣。西裝裡面的襯衫被汗水浸透,貼在身上。一陣夜風吹來,冰涼粘膩的感覺實在叫人難受。
緩緩出了口氣。他看着靠在自己身上,似乎又要進入睡眠狀態的人,恨恨地咬牙,“沈若初,你給我安分點兒!再跟這兒耍酒瘋兒,信不信等會兒我把你吊起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