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靜雯,你這麼做跟殺人有什麼區別?”宋立珩的雙眼佈滿血絲,臉上的表情除了震驚,就只剩下憤恨。
一直以來,宋立珩是天之驕子,傲慢自負,名譽和地位對於他來說隨手可得。在感情上,他從來不會強求,即使是羅菲菲,他一直處於強勢和主導的地位。
可是這一次,宋立珩感覺自己在葉靜雯這裡栽了跟頭,顏面何存?沒經過他的同意吃避孕藥,她這是嫌命長嗎?
他手指的力度很大,卡在葉靜雯的頸脖上,骨頭也似乎在“咯咯”地作響。
呼吸驟然變得困難,她用力攥住宋立珩的手腕想要推開。無奈男人的力度太大,根本無法反抗。
“放……放開……我……”葉靜雯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臉頰漲得緋紅。她心裡的恐懼達到了極致,絕望的感覺排山倒海地涌來。
宋立珩打算讓她看不到明天的日出?天吶,殺人是犯法的!
“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宋立珩的陰沉的聲音如雷鳴般在耳邊響起,葉靜雯輕咳了幾聲,雙手不斷地顫抖。
“我……”她剎那間發現所有的解析都是徒勞,眼前的這個男人其實一點兒也沒有變。他的脾氣暴躁、飄忽不定,前段時間營造出溫柔的假象,都是屁話!
宋立珩幾乎失去了理智,五官幾乎扭曲成一團,就像暗夜裡被激怒的野獸,渾身上下散發着嗜血的氣息。
“我爲什麼……不可以這麼做?”葉靜雯倔強地與宋立珩對望,根本沒有服軟的意思。她沒錯,爲什麼要卑微地求原諒?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宋立珩吼道。
客房的動靜太大,把樓下工人房的管家也吵醒了。她匆匆走進了房間,當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宋先生,你快放開太太……有話好好說!”管家還存有一絲理性,看到葉靜雯將近泛白的臉容嚇得衝上前,從身後抱住宋立珩勸慰說:“你會掐死她的,快放手!”
也不知道是宋立珩讓步了,還是管家的力氣大。沒多久,葉靜雯感覺頸脖間的力度逐漸消失,身體軟綿綿地往後倒,身體撞在牀沿上往下滑。
掌心不小心劃過地毯,不知道磕到了什麼硬物,葉靜雯的心中閃過一絲鑽心的痛。
“咳咳……”她拼命地呼吸,直到新鮮的空氣重新鑽入鼻腔,腦袋才恢復一絲清明。擡頭再看宋立珩,才發現他正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拳頭緊握。
“滾出去!”宋立珩的脾氣徹底爆發了,擡腿一腳踢翻了身旁的落地臺燈,朝着管家大聲嘶吼。“我喊你出去!”
管家的肩膀情不自禁地抖了抖,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葉靜雯,憂心地問道:“太太,我……”
“你先出去,我們的事情會自行解決!”葉靜雯痛苦地捂住右手,溫熱的液體緩緩涌出,想必是被摔碎的玻璃瓶子劃傷了手掌。
“好……”管家戰戰兢兢地說,三步一回頭,輕聲勸說:“宋先生,有話好好說。夫妻牀頭打架牀尾和。”
宋立珩隨意拾起地上的雜物,朝門口的方向砸過去。“滾!”
一個字,嚇得管家落荒而逃。
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人,氣氛一下子墜入了冰點。葉靜雯小心扶住牀沿站起來,心裡的委屈和難受,都被刻意壓抑回去。
“我很清楚記得你在結婚的那天晚上說過,我只不過是你發泄的工具。宋立珩,在你心中我與一隻狗有什麼區別?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你覺得我有義務給你生孩子嗎?”葉靜雯冷靜下來告誡自己,有些事情隱忍太久,已經無限接近底線了。
既然他已經知道了她的秘密,何必繼續隱藏下去?
沒錯,因爲嫁給了宋立珩,她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因爲宋立珩,葉家才能找到依靠東山再起,婆婆纔會得到最好的照顧。
一直以來葉靜雯不斷告誡自己,要盡好一個妻子的責任。他需要她裝門面秀恩愛,她配合;他需要發泄生理需要,她順從……即使剛結婚的那段時間他夜夜不歸,她也裝作心胸廣闊,不計較不在意。
因爲,在這段婚姻中錯的不僅是他,還有她;她隱瞞自己的身份,僅餘的幾分理性無法原諒自己做出的欺騙。
可是一路走來,葉靜雯的心有多痛,他知道嗎?
宋立珩站在房間的中央,頭頂的燈光把他的臉容燃亮。他的臉上充斥着諷刺,薄脣無力揚起:“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不清楚自己說什麼的是你!”葉靜雯強忍將要溢出的淚水,感覺苦澀的液體在往心裡迴流。“我知道羅菲菲要離開,你的心裡不舒服。如果你捨不得,可以挽留,爲什麼要把氣我撒在我的身上?”
一句話,成功讓宋立珩的臉色變得慘白。理性已經被憤怒所矇蔽,他甩起右手,怒罵道:“你……你有種再說一遍!”
眼看巴掌就要甩下來,葉靜雯卻一動也不動,根本沒有閃躲的意思。她閉上眼,等待着巴掌的到來……她知道有些事情躲不過,總得要勇敢面對。
耳邊生起了一陣風,可是預期的巴掌卻沒有落下。身後響起了沉悶的聲音,宋立珩的這一拳重重落在衣櫃上。
“宋立珩,我們不適合。”葉靜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有睜開雙眼,卻仍能想象宋立珩臉上的怨憤。“我不會爲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生孩子,這是我的底線。或者,我們可以離……”
離婚還沒說出口,宋立珩已經打斷了她的說話。
“滾……你給我滾!”他指着門口的方向,聲嘶力竭地吼道:“既然你這麼有原則和底線,馬上給我滾,以後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說真的,結婚兩年葉靜雯還是第一次看到宋立珩發這麼大的脾氣。看來,她根本不瞭解他,也不曾瞭解過他。
她沒有說話,垂頭看着灑了一地的玻璃碎和糖果,想也不想便回答:“好。”
說罷,葉靜雯頭也不回地衝出了臥室。身後傳來打砸的聲音,她顧不上此刻是凌晨三點,匆匆回到臥室換了一身衣服,然後拿起手機離開了別墅。
深夜的北風吹呀吹,有種冷到骨子裡的悲涼。
葉靜雯獨自一人在小路上行走,朦朧的燈光灑在她的身上,有種說不清的孤寂。別墅區很大,走到小區門口花了將近半小時,她擡頭看着眼前蜿蜒的山路,才發現自己離開的時候什麼也沒有帶,除了手機。
這麼晚,葉靜雯身無分文,根本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裡,還能去哪裡。
葉家?那並不是她的家,而且三更半夜過去,只會被葉家人責罵。
去酒店?可是她的身上沒有帶錢。
當葉靜雯還在猶豫不決的時候,手機突然發出了短信提議音。她翻開一看,發現是來自姚銘傑的新年祝福短信。
短信很簡單,只有一行字。“小雯,祝你新年快樂。”
沉思片刻,她終於狠下心撥通了姚銘傑的電話。
“喂……姚教授,新年好……”葉靜雯正琢磨着該如何說出口,可是電話的那頭已經傳來了姚銘傑沙啞的聲線。
“新年好!找我有事嗎?”
“嗯。”葉靜雯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只要自己能聽到:“你現在有空嗎?我想……問你借點錢。”
沉重的呼吸聲傳來,姚銘傑沉默了許久,才關切地問道:“你在哪裡?”
“上次下車的小區門口。”
四十分鐘後,姚銘傑的車子便出現在小區的門口。葉靜雯已經冷得渾身發抖,不顧形象地鑽進了汽車,尷尬地說:“不好意思,大半夜還麻煩你了。我身上沒帶錢,能不能先借我一點今晚找個賓館住下來,我遲點再還給你。”
淡淡地掃了葉靜雯一眼,姚銘傑已經大概猜出她今夜發生過什麼事。“這麼晚一個女孩子住賓館很危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不用了,就將就一個晚上,明天我會想辦法。”葉靜雯慌忙解釋說。
“沒事,我會安排。”姚銘傑輕聲應答,然後發動汽車離去。
其實車子剛開出,葉靜雯已經開始後悔了。三更半夜被自己的老公趕出家門,這麼狼狽的事情被姚銘傑看到了,以後該怎麼面對他?
越想,葉靜雯就會感到越狼狽。她握住右手,被劃破的傷口還隱隱作痛,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你的手怎麼了?”姚銘傑突然急剎車,盯着葉靜雯的右手疑惑地問道:“受傷了?”
“沒事……”葉靜雯捂緊右手,心虛地說:“真的沒什麼。”
姚銘傑的臉色一沉,伸手攥住葉靜雯的手腕小心地攤開,冷聲問道:“給我看看……”
從別墅裡跑出來,葉靜雯一直沒有留意自己的手掌,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玻璃扎得很深,血跡已經凝固。
“他打你?”姚銘傑的臉色已經完全拉黑。
“對不起。”葉靜雯垂下頭,想要抽回自己的右手,卻被姚銘傑緊緊攥住。“他打碎了你送的糖果瓶,是我不小心劃破的。”
姚銘傑沒有說話,盯着葉靜雯受傷的掌心發呆,許久才擡起頭吩咐說:“你忍着,我去找找有沒有二十四小時的藥房,給你買點酒精和紗布包紮。”
接下來姚銘傑沒有再跟葉靜雯說半個字,他在市區繞了很久,才找到一間還在營業的藥店,下車買藥去了。
返回來的時候,他的手中多了兩杯熱奶茶,把其中一杯遞給葉靜雯說:“喝點熱飲,暖身體。”
“謝謝。”葉靜雯嘆了一口氣,握着杯子心裡猶如千斤般重。
姚銘傑小心翼翼地幫葉靜雯的傷口消毒,然後包紮。車廂內昏暗的燈光下,他的眼睫毛薄如蟬翼,輕輕顫抖,側臉柔和得讓她感到心碎。
“好了。”姚銘傑鬆開手,擡頭對上葉靜雯尷尬的臉容,輕聲問道:“你們爲什麼吵架了?”
這畢竟是兩夫妻的事,葉靜雯不希望與第三者分享,清了清喉嚨苦笑說:“也沒什麼,夫妻吵架很正常,反正就是有些事情不能達成共識吧。”
“你恨他嗎?”姚銘傑又問。
葉靜雯輕輕搖頭,無奈地說:“不,只是覺得很累。”
姚銘傑抿了抿嘴脣,臉上流露出幾分無奈和心痛。“小雯,儘快離婚吧……就算是爲了你自己。”
“謝謝關心,離婚的事我會處理好。”葉靜雯收回落在姚銘傑身上的目光,心微微一抖。
她也是成年人,意識到姚銘傑此刻看自己的目光飽含深情。她也不清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自己的事情變得如此關心。
在一段關係中,如果攙和了第三者,就會變得複雜起來。葉靜雯不希望,也不願意看到姚銘傑爲了自己和宋立珩的事情憂心。
“嗯,我知道了。”姚銘傑很快恢復常態,小心隱藏好自己的小心思,專注地開車。
車子最後停靠在學校的校舍區,姚銘傑輕聲提醒說:“下車吧,我帶你去員工宿舍。剛纔已經跟唐秋婷打過招呼了,她參加新年倒數派對剛回去不久,今晚你就將就跟她擠一擠吧。”
原來是學校宿舍,害葉靜雯還緊張了一路,誤以爲姚銘傑會帶她回家。看來,他的作風還是挺正派的,是她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順着陰暗殘舊的樓梯往上走,姚銘傑帶着葉靜雯來到五樓的一間單身宿舍前,輕敲房門。裡面很快就傳來了唐秋婷的聲音:“來了……請稍等!”
大概是姚銘傑打過招呼的緣故,唐秋婷看到葉靜雯站在門外一點也不意外,沒有問緣由,熱情地招呼說:“小雯,進來吧,外面很冷。”
“麻煩你了。”找到容身之處,葉靜雯的心情才稍微好了點。在海市她交心的朋友並不多,除了姚銘傑,就只有唐秋婷。
唐秋婷所住的是一居室的員工宿舍,看起來還算整潔。姚銘傑環視了一圈,提議說:“秋婷,能幫我倒一杯熱水嗎?”
“好的,你們先坐一下。這裡很亂,別介意。”唐秋婷熱情地招呼說。
客廳裡一下子冷清下來,姚銘傑掏出錢包,把鈔票抽出後全部塞到葉靜雯的手裡,叮囑說:“這些錢你先拿着,不夠再告訴我。”
目測鈔票有幾千塊,葉靜雯不好意思地拒絕說:“不用了,今晚在秋婷這裡過夜,明天一早我會再想辦法。”
“如果不想回去,先住下來,回頭我再麻煩陳老師給你申請單身宿舍。還有,吃飯總需要花錢吧?等你發了稿費再還給我就行,我還等着大作家月入十萬讓我抱大腿呢。”姚銘傑露出淺淡的笑容,打趣說。
這麼一說,葉靜雯心裡的負擔沒有那麼重了。可是在她接過鈔票的那刻,心裡還是有種深深的愧疚感。人總會在落難的時候,才明白誰纔是真正的朋友。
“那謝謝你了。”葉靜雯由衷地說:“如果今晚不是你的幫忙,我可能要露宿街頭。”
“別客氣,我們是朋友。對了,我也該回去,三更半夜留在女員工宿舍,我擔心明天會上校園網頭條。”姚銘傑起身告別,落落大方,多少消除了葉靜雯心裡的尷尬。
葉靜雯深知不方便,也不作挽留,誠懇地說:“回去開車小心點。”
沒多久,唐秋婷從廚房裡出來,手中還捧着兩杯溫水:“姚教授,你的水……”
“太晚了,他先回去。”葉靜雯接過杯子,輕聲解釋說。
“哦。”唐秋婷有些好奇地打量葉靜雯,許久才笑說:“累了嗎?我給你找套睡衣,今晚就委屈你跟我擠一擠了。”
葉靜雯輕咳幾聲說:“麻煩你了。”
這一夜,葉靜雯輾轉反則睡不着。也不清楚是否心理作用,她的枕邊人不是宋立珩,心裡反而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果然,習慣是一樣很可怕的事情。
回想起今夜兩人之間發生的事,感覺就像坐過山車似得。前一刻兩人纏綿至極,下一秒卻爲了一點兒小事大發雷霆,半夜把她趕出家門。如果不是管家及時上前阻止,大概她已經被掐死了。
看來,姚銘傑說得沒錯,儘快離婚,就當是爲了自己。
***
宋立珩是被宋飛揚的第五通電話吵醒的,昨夜與葉靜雯吵架以後,他獨自喝悶酒直到天亮才睡下。
“你們怎麼還沒來?媽一直在我耳邊嘮叨,快受不了了。”宋飛揚爽朗的笑聲從電話的那頭傳來,宋立珩掙扎爬起來,視線掠過牀頭櫃上的鬧鐘,發現已經十點半了。
“剛起牀,今天就不來喝早茶了。”宋立珩甩了甩腦袋,下意識往身旁一摸,卻撲了個空。
沉默片刻,宋飛揚嬉笑着說:“好了好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跟媽說一聲唄,你們中午趕過來吃午飯就行。”
“嗯,我掛了。”宋立珩果斷掛了手機,起牀換好衣服,才走出了臥室。
管家已經準備好早餐,看到宋立珩黑着臉走下來,小心翼翼地說:“宋先生,早餐準備好了,剛纔大少爺打了幾次電話過來,叮囑我提醒你今天聚會。”
“嗯,知道了。”宋立珩在餐桌旁坐下來,隨手拿起報紙開始閱讀。咖啡的清香飄散在清冷的空氣中,他慵懶地靠在椅子上往四周環視了一圈,輕聲問道:“太太呢?”
“太太?”管家唯唯諾諾地把熱咖啡送上,欲言又止。“太太她……”
細啜了一口咖啡,宋立珩的眉頭頓時皺起:“咖啡太甜了,我說過多少遍只能加半粒糖,你的腦袋用來陪襯的嗎?”
“宋先生,對不起……我重新給你煮一杯。”管家嚇得雙肩也在抖,不是她的腦袋用來陪襯,而是平時煮咖啡的人是葉靜雯,她哪裡知道咖啡只能放半粒糖?
端起杯子往回走了兩步,宋立珩陰沉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沒聽見我在跟你說話嗎?太太呢?”
“太太她……”管家徐徐轉過身,有種如走鋼絲的感覺。她最怕自家少爺發脾氣了,感覺就像海嘯那般可怕,防不勝防。“太太她昨晚不是被你趕走了嗎?”
趕走?
宋立珩單手捏了捏太陽穴的位置,仔細回想起昨夜的情景,確實兩人在客房吵架的時候,他喊她滾了。
想到這裡,他就會氣得肝兒顫。葉靜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了,喊她滾,就真的半夜跑了?
“那她去了哪裡?”宋立珩今天活像黑臉神,身上處處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管家爲難地說,可是掠過宋立珩慘白的臉,隨口說:“可能回孃家了吧。”
“砰”的一聲,宋立珩的手掌狠狠拍在餐桌上,忍住怒火掏出手機,撥通了葉靜雯的號碼。
可是一次又一次,電話的那頭只傳來冰冷的女聲。“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任性!”宋立珩好不容易纔擠出兩個字,起身往門外走去。
因爲元旦假期的緣故,大街上的人和車輛都很少。宋立珩茫無目的地前行,心裡的怒火無處發泄,車速不知覺提到了一百三十碼。
昨夜他真的氣瘋了,半夜醒來發現葉靜雯不在身邊,很自然地去找。當他走進隔壁亮着燈的客房時,卻發現了牀頭櫃上了藥盒。
那一刻,他已經不懂得該用什麼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是避孕藥!前一刻他們纏在一起,明明兩人都達到了高峰,下一秒她卻偷偷揹着他吃藥。
一盒十二片的避孕藥,已經剩下最後一片,葉靜雯在之前到底瞞着他吃了多少次?還是從一開始至今,她根本每次事後都在吃藥?
憤怒?怨恨?還是震驚?宋立珩從沒想過,向來表面順從,刻意討好自己的葉靜雯,居然會做出這種事?
想到這裡,宋立珩就會氣得肺都炸了。
是誰說過葉靜雯是溫純的小貓咪,在宋立珩的眼中她根本就是狡猾的狐狸!要是她今天回來了,他非親手撕了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