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於不對的是自己,沫沫現在態度還是要良好,不管這廝到底怎麼個擠兌,她都需要做到大部還手,罵不還口。
咳咳,就是有點艱難,不過應該是可以hold住的。
抿了抿脣,沫沫把抱着的一堆蓮蓬在一邊放下,又挪着坐的靠近一些,見他冷着臉繼續低頭處理他腿上的傷口,沫沫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訕訕的開口:“秦柯……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了,我跟你道歉,行麼?”
秦柯似乎身子動了一下,沒說話,也沒看她。
沫沫看了他腿上的傷口一眼,那麼深的傷口現在才處理一定很疼吧?於是內疚感就更加嚴重了,她又伸小手扯了扯他的衣服袖子:“對不起,我知道是我沒做好,我也知道你是擔心我關心我,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別生氣了好麼?”
秦柯把自己的傷口貼上止血貼,淡淡的擡頭掃她一眼,依舊不說話。
沫沫咬咬牙,想了想,只能發誓:“要不,你說吧,你要我怎麼做你才能消氣?只要不是殺人放火搶劫,我都答應的。”
秦柯還是沒說話,只是起身,高大的身影把她籠罩在陰影裡,沫沫看到他那張俊臉還是硬邦邦的,沫沫張了張嘴話還在嘴邊,秦柯就轉頭了,走到窗邊站着,背對着他,沫沫一下子噎住了,他還是在生氣呢麼?都氣的連自己都不想看到了?
看着他的背影,沫沫就覺得跟一堵牆似的,她不自覺的就覺得膽戰心驚。
怎麼辦?
秦柯真的生氣了,這事兒她做的是不大好,但是……但是她也很誠懇的道歉了不是麼?難道態度還不夠端正?
怎麼辦,怎麼辦?
四周圍看了一圈,沫沫從那一堆的蓮蓬中把一顆最大最新鮮最飽滿的蓮蓬拿起來,掰了些蓮子繞過*走過去,可走的急,不小心嘭的撞到*腳,眼看着就要趴下去摔個半死,在窗前的秦柯後腦勺像是長了眼睛,利落的回頭,長臂一伸,直接把她扯着站了起來。
沫沫一愣,趕緊站穩,然後朝他露出一個極爲諂媚的笑容,就跟李連英見到慈禧太后似的:“秦,秦老師,您真好,謝謝你……”
秦柯小小的哼了一聲,酷酷的鬆開手,轉頭,繼續跟木雕那樣看着窗外,側臉沐浴着夕陽,淡淡的染上一層光線,還別說,他不苟言笑的時候,也是很俊逸非凡的。
好吧,沫沫到這會兒不得不承認,這廝能勇奪京都大學多年男神稱號,橫掃一衆生物,是很有資本的。
咳咳,沫沫不好意思的扁扁嘴,雖然這廝很俊,但是現在不是欣賞他的時候,她還是先把他的氣弄消了再說,這麼想着,沫沫把手裡的蓮子遞過去:“很好吃,我給你剝?”
沒有回答。
沫沫繼續厚臉皮的把蓮子剝好,拿在他的嘴邊,輕輕的點了點:“吃吧吃吧。”降火氣啊,是吧是吧?
清冷孤傲的秦柯一愣,似乎想要張嘴罵人,沫沫眼疾手快的把蓮子塞他嘴裡,嗆的秦柯半死,沫沫趕緊給他倒水:“喝點?”
秦柯繃着臉接過喝了好幾口才吞了下去,好半晌才緩和過來,沫沫硬着頭皮,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看着他,糟糕,差點把人噎死,怎麼辦,他是不是更加生氣了?
還沒等沫沫擔憂完,秦柯視線已經落在她的身上……哦,不是,應該是說她的手上的蓮蓬上……
沫沫一愣,趕緊問:“那個……還吃麼?”
秦柯大爺般的點點頭,也不動也不說話,似乎就等着她繼續剝給她吃,想了想,然後他還賜恩般的賞了一個字:“芯。”
嗯?
心?
什麼玩意兒?
沫沫琢磨了幾秒,見他一直看着她手裡的蓮子,心?芯?
啊,沫沫發現她的智商在被秦柯虐待的時間中完全有了質的飛躍。
沫沫連忙低頭把蓮子的綠芯給剝了,然後遞過去,秦柯這才滿意的張嘴吃了,只是仍舊不說話,那張俊臉仍舊陰沉,沫沫只能一顆接着一顆的剝,還時不時的講幾句冷笑話,試圖把化作冰山的某人逗笑。
可剝的手都痠軟了,這傢伙就跟茅坑裡的臭石頭似的,又臭又硬,他基本是除了張嘴吃她剝好的蓮子或者喝她遞過來的水之外,沒有任何的別的表情,更別說讓他說話了。
沫沫在心裡嘀咕着,這廝這麼難伺候,這樣還不行,難道要換個別的法子?
可別的法子還沒想出來,門輕輕的被敲響了,二賤推門,小心翼翼的探頭進來,打量了一下,然後望着秦柯和沫沫,偷偷的捂嘴笑了下,然後說:“那個,我們去看傍晚人家東山園裡的煙火表演,你們……”
煙火表演?
沫沫一個激動纔要起身一起去,可身邊的秦柯淡淡的開口了,雖然只是一個字,但是也是字啊:“坐。”
沫沫那剛剛挪起來的屁股咚的又坐下了,委屈的看着他,秦柯挑眉,慢悠悠的又擠出兩字:“繼續。”
沫沫只能垂頭喪氣的繼續剝蓮子,二賤那猥瑣的卻嘿嘿的笑了幾聲,還猥瑣的嘖嘖了幾聲,說:“那我們先去啊,晚點咱們在民宿那邊集合啊?”頓了頓,又加了一句特別猥瑣的話,“你們別太激烈啊,悠着點兒。”
沫沫:“……”
這二賤果然腦回路跟一般人不一樣,可她這麼一說,沫沫的臉也跟着燒起來了,好像……好像氣氛是有點……過於親密了些……
二賤把門給他們關好,沫沫低頭,秦柯挑眉,終於不再惜字如金,可也不過是加多了一個字罷了:“剝完了?”
沫沫:“……”
可哪怕只是多了一個字,那也是進步。
於是,沫沫趕緊繼續伺候這位大爺,一邊低頭認真仔細的剝着蓮子,一邊繼續化身李連英討好的湊過去:“秦柯,你就別生氣了,行麼?”
秦柯僵着一張死魚臉:“你做的那麼過分,就這樣就讓我原諒你了?那你不長記性,下次還犯怎麼辦?”
沫沫一手遞蓮子一手遞給他水,諂媚的笑的嘴都裂了:“不會的不會的,您是偉大的人民教師呢,有着高尚的情操的,怎麼會跟我這種無知的人計較呢,對吧對吧?”
秦柯好整以暇的打量她一番,居然點點頭,接受了她的表揚,然後他開口:“你說的確實是這樣沒錯,但是我覺得對於你必須接受一下懲罰,才能完全消了我的心頭之氣。”
懲,懲罰?
心頭頓時警鈴大作,沫沫下意識的問:“怎麼,怎麼懲罰?”
秦柯一點點的揚起嘴角,那張原本就有着傾倒衆生能力的臉居然又綻放出一個異常妖孽迷人的笑容。
“我覺得也算不上懲罰,只是讓你履行你的承諾。”秦柯轉過頭來,笑米米的看向她,開口提醒,“墨魚,你還記不記得你上次說了,我如果不砸門能進你家,你就給我做牛做馬?”
頓時,沫沫反應了過來,渾身打了個冷顫,她以爲有些東西說說就過去了,但是沒想到的是,人還是要有口齒的,說出口的東西,就算自己不記得,旁邊也有人給你記得,然後找個適當的時機來提醒你。
五分鐘後,秦柯走出單間門,後面跟着可憐兮兮的當着跟班的提着保溫杯和秦柯的外套的沫沫。
是誰說要給秦柯做牛做馬的?
是誰把秦柯這陰險狡詐的小白臉惹生氣了的?
是誰怎麼都哄不好秦柯這個人民教師的?
所以說,什麼因果報應這種東西還是有的,你看,這不就來了?
沫沫慘兮兮的跟在後面,幫秦柯拿東西還不算,還得一路上給他剝蓮子,還得遵守不能亂丟垃圾的準則,手腕上掛着個袋子,隨時接收秦柯的的垃圾,所以此刻沫沫不僅是一個人肉行李箱,還是個移動的垃圾回收站。
沫沫覺得她徹底的悲催了。
一前一後的走到東山園煙火晚會的地方,已經擠的是人山人海。
秦柯夠身高,根本不需要怎麼樣,站在人羣中只要擡頭就能看到前面的煙火表演,可沫沫就不行了,沒有那個高度,左右手都還拿着一大堆的東西,她拼命的踮腳都看不到前面的演出,只能連聲嘆息。
秦柯突然低頭問:“怎麼了,想看?”
沫沫重重的點點頭,秦柯打量她一會兒,把她手裡提着的他的外套給拿過來穿上,又把她手裡拿着的垃圾袋綁好丟一邊的垃圾桶裡,兩個揹包他隨手一甩,帥氣的甩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後看向沫沫,瞬間把她抱起。
哦,不能說是抱起,只能說是舉起。
沫沫一張小臉刷的就紅了,她動了動,秦柯居然又很直接的把她托起讓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沫沫窘。
雖然這個居高臨下的姿態是看的很清楚了,但是好像有點不好意思啊。
才這麼想完,旁邊那個在她爸爸懷裡的小女孩就指着沫沫朝她爸爸開口:“爸爸爸爸,我也要像是姐姐坐在哥哥肩膀上那樣,爸爸爸爸!”
男人笑着把小女孩舉高,小女孩咯咯的笑着,還拍着手:“太好了,跟姐姐一樣了。”
沫沫嘴角抽了抽,不一樣好麼?她都成年人了……
實在忍不住,沫沫低頭:“秦柯,秦柯,你放我下來。”
秦柯好笑的擡了擡眉毛:“怎麼了,不是想看麼?”
沫沫趕緊搖頭:“不看了不看了,不就是個煙火表演麼,又不是沒有玩過,咱們到附近到處逛逛散散步也好啊。”
秦柯把她放下來,看着她紅彤彤的小臉兒勾脣:“走吧,我們去散步。”
“嗯。”
沫沫低着頭跟着他出了人海里,兩人漫無目的沿着湖邊瞎逛,園子裡即使是晚上也燈火通明,光亮的很,可秦柯還是時不時的扶她一把拉她一下,免得她沒看路,栽到哪個坑裡就不好了。
這一路上,風景倒是其次,居然不少情侶也都在這裡親親我我,沫沫是越看越覺得不好意思,可秦柯倒是越看越有興致,還在她耳邊低聲評論:“日本的*激情法,法國的浪漫舌吻法,泰國的性別交叉法……”頓了頓,他看向沫沫,“你覺得我們適合哪一種?”
沫沫臉上跟火燒一樣的滾燙,她瞪了秦柯一眼:“我們適合保持清心寡慾。”
秦柯皺眉,然後總結:“墨魚,你太沒有情調了,不過沒有關係,我會帶着你一步步的邁向有情調的巔峰狀態的。”
沫沫:“……”
正要再說什麼,可身後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秦老師!秦老師!這邊!”
秦柯和沫沫回頭,本來以爲是容恆和大腕兒他們,可沒想到居然是京都大學表演系的學生,正在這裡拍攝畢業作品,是一場微電影。
真巧,這麼都能遇上。
秦柯帶着沫沫過去打招呼,以沫沫這種遲鈍的女性第六感都一下子就發現了,那穿着連衣裙的笑的非常甜美的女主角看着秦柯的神情簡直是老鼠見到了大米,無比的愛慕。
爲什麼沫沫能看出來呢,哦,因爲京都大學裡好多女生看秦柯都是這麼一種眼神,遠的不說,跟她一個隊伍去集訓的莊曉看秦柯的眼神那簡直就是恨不得把秦柯給吞了。
這個麼……絕對也是。
“秦老師,我是表演系大四的學生,我叫楊蜜,蜜糖的蜜,甜蜜蜜的蜜。”女主角開展花癡樣介紹自己。
秦柯只是禮貌的笑了下點了點頭,表示你好的意思。
沫沫忍不住心裡吐槽,他母親的,你還楊蜜,我還叫劉愷威呢!
女主角又擺出45度的笑容來,眼睛一轉,上前來:“老師,我們真有緣分呢,在這裡都能見到面。”
秦柯還是笑,沒說話,沫沫小小的瞄了秦柯一眼,據她觀察,秦柯這廝這麼笑着就已經是有點不耐煩了。
女主角又繼續:“秦老師,我們的微電影剛好還缺一小段兒,您能……能幫忙給我們客串一下麼?”
沫沫發誓這什麼客串絕對是這位甜蜜蜜同學臨時加的,果不其然,她朝那些拍攝的幾個同學看了一眼,他們還沒來得及收斂的表情裡就有詫異。
只不過鑑於秦柯這位超級男神的知名度,估計大家覺得硬生生再加一段兒進自己的微電影裡頭絕對會更加吸引人,要知道秦柯是從來不跟人拍照的,更何況是這種微電影,要不然找他拍照和拍電影的人簡直排隊都要排滿整個京都大學。
所以,女主角即使這麼提出了,大家也沒抱什麼希望。
可出乎意料的是,秦柯轉頭看向沫沫,似乎在徵求她的意見:“墨魚,你同意麼?”
沫沫一愣,本能的想要說‘我不同意’,可大家都虎視眈眈的盯着她呢,不過是幫忙客串一下,她又不是什麼人,難道還能拒絕不成?雖然她很想,但是也不大好吧?
這麼考慮着,沫沫硬着頭皮乾巴巴的笑着:“同意啊,幹嘛不同意。”
秦柯幽幽的掃她一眼,俊臉湊過來,然後在她耳邊說:“可墨魚,你會後悔的,因爲你會吃醋的。”
沫沫一怔,臉上又紅了,避開他如炬的眼睛,沒什麼底氣的說:“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我怎麼可能,我……我還沒說答應你呢。”
秦柯勾脣一笑,果然自己的墨魚就是不老實,承認喜歡他這麼難麼?那好,他就再逼她一下,好讓她懂得什麼叫做面對現實。
反正這隻墨魚,他秦柯要定了,也是時候收網了。
雖然笨了一點,但是滋味他還是很期待的。
畢竟,他難得對一個女生有這麼奇妙的盼望感覺
秦柯伸手又跟拍*物狗狗似的拍拍她的發頂,俊帥的模樣簡直閃瞎了大家的眼睛,他朝沫沫,微微一笑,那笑容裡飽含狡黠如狐狸的味道,意味深長的說:“好,那就客串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