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昀仰起頭,將赤霞珠紅酒一飲而盡。
韓善宇意味深長地看着淺緣。
秦逸川微微別開頭,不去看他們郎情妾意的一幕。
“現在我擔心我的藍鳥會飛走,因爲他現在開始已經是我的了,誰都搶不走。”東方馨予挽着顧之昀的手臂,笑得溫柔。
淺緣不由自主將目光看向顧之昀,就見他低着頭,對着未婚妻微笑,她別開頭,看着窗外淡笑。
“的確,屬於你的,就是你的。”arnold順着淺緣的目光看向窗外,此時夕陽西下,最後一線淡金色的光芒漸漸斂去,場內的燈光也開始變化,變成了柔和的暖色系,音樂也輕緩,突然變幻的一刻,衆人都不約而同安靜下來,隨手斷端起身邊的酒杯,輕輕品嚐着。
酒店大堂經理也走到了顧之昀身邊,微微躬身說道,“顧總,晚餐時間到了,請各位移步宴會廳入席。”
“嗯。”顧之昀應了一聲,對着衆人說了一句。
arnold也自然而然得擁着淺緣的肩膀,忽然感覺到她肩膀的涼意,微微皺眉,“很冷嗎?出門的是時候就和你說穿那件白色的裙裝,起碼有個肩膀。”
“我喜歡在婚禮上穿着紫色。”淺緣不在意地回答,顧之昀在前面走着的身子,卻微微一顫。
韓善宇和均可走在他們後面,韓善宇忽然叫住淺緣,“淺緣,能給我幾分鐘嗎?我有點事,想要和你談談!”
聞言衆人都紛紛停下腳步,回頭看着他,而均可也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顧之昀微微皺眉看着韓善宇。
“好啊!”淺緣微笑着應着。
韓善宇看向arnold,略帶抱歉地說:“很抱歉,arnold先生,請把你的女伴借給我幾分鐘,很快還給你的。”
arnold笑起來,“請!”然後他鬆開了淺緣的手,對着均可微微彎起臂彎,均可也禮貌地將自己的手伸進去,目光卻還是不由自主落在了未婚夫身上,有些疑惑和深究。
淺緣和韓善宇站在一起,看着衆人緩緩離開,兩人卻緩步離開了宴會,走到了酒店的後花園,迎着晚風站着,享受秋天的清爽,淺緣站在風中,看着韓善宇額前的髮絲被風吹亂,拂倒了眸上,他將自己的西服外套脫下,披在淺緣的身上,同時也往後退一步,保持着最禮貌的距離,而看着她的眼神卻依舊溫柔。
他關心地問,“告訴我,那個孩子還好嗎?”
淺緣微微垂下頭,看到他站在自己的三步之外,“很好,她是早產的孩子,不到八個月便降生,叫做千帟,是個很漂亮的小姑娘,只是有點頑皮。”
韓善宇欣慰地笑了,當初淺緣那樣折騰,他也很擔心那個孩子到最後還是保不住,現在知道她很好,已經順利降生,他的心情是說不出的輕鬆和愉快,微微仰起頭,看着黯淡下來的夜空,開幾顆星星在閃爍。
淺緣看着他的側臉,微微咬脣,情緒有些激動地他說:“對不起,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放心我,一直很擔心我和孩子,但是我卻沒有給你帶來一點消息,讓你一直惦記着我,對不起……”
韓善宇依然望着黑漆的天空,默不作聲。
“韓醫生……”淺緣忍不住紅了眼眶。
韓善宇才轉過頭,溫和地看着她,“千帟長得像你吧?如果像你應該是很可愛的孩子!”
“很像我,而且她是紫眸,遺傳了我父親和哥哥!”淺緣激動地說。
韓善宇身體不易察覺地一僵,愣愣地問,“紫眸?”
“是啊,我的家族每一代都會出現一個有着紫色眼睛的孩子,我爸爸,我哥哥,沒想到我的孩子既然遺傳到了這一特徵,她的眼睛好漂亮,就如寶石一般,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充滿魅力!”淺緣激動地說。
韓善宇笑了,很感動地笑了,忍不住伸手想要去觸摸淺緣的臉龐,卻在要靠近她臉頰的幾釐米出忽然頓住,又緩緩垂下,轉身去看花園裡的一束紫羅蘭,“那就好,而且你也過得很幸福,arnold看起來很照顧你,看起來也很疼愛千帟,那就好……這個秘密我也終於不用一個人守着了。”
“韓醫生!”淺緣眼神楚楚地看着他。
韓善宇沒有再說話,轉身仰着長長的走廊往回走,走回宴會。
“韓醫生!對不起!這三年我無數次想要聯繫你,可是我怕打擾到你的生活,三年前我總是給你惹麻煩,在你身邊時,我有種強烈的感覺,你就是和哥哥……”淺緣看着他離開,眼淚再也忍不住地留下,對着他的背影哭喊,“對不起,我讓你繼續爲我擔心了三年,當初你給孩子買的那些東西,我都留着,我給她了,她很喜歡,一直想要和我一起回來找你,她說她很喜歡你……”
韓善宇卻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往前走着,只是眼底彷彿有些溼潤。
淺緣一個人站在長長的走廊裡,一動不動的落淚,好久以後才平復了心情,用手背擦了擦眼淚,深呼吸一口氣以後纔想要往回走,卻在經過草坪時,恰好看到了顧之昀打着電話出來,也要往宴會大廳走去,淺緣下意識避開,靠着柱子站着。
“叔叔叔叔,我的氣球飛了,你幫上去拿下來好不好?”忽然,傳來一道很稚嫩的女聲。
淺緣聽着這聲音,心頭一動,不由得探出身子,便看到了顧之昀被一個穿着粉紅色公主裙的小女孩拉着到了一顆大樹下,小女孩約莫五歲,粉嫩嫩的一團,分外可愛。
顧之昀擡起頭看着被樹枝勾住的氣球,認真地判斷了一下,便對小女孩微笑着說,“氣球太高了,叔叔取不下來,這種氣球在大廳裡到處都是,叔叔帶你去重新那拿一個。”
淺緣聽着這話,不知怎麼了就覺得生氣,微微咬脣,提起長長的裙襬走了過去,便看到了小女孩癟嘴,很失望的樣子,更加生氣地說,“你這種人果然是從來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的,你不知道嗎?小孩子對一樣東西是很執着的,他們喜歡上一件東西,即便出現再好的,或者是一模一樣的,都不會再有一樣的心情!”
顧之昀轉過頭,便看到了淺緣長裙飄飄地站在自己不遠處,還是和是三年前你那樣,氣憤地瞪着自己,他微微仰起頭,看那飛到了樹梢頂的氣球,冷笑一聲,“怎麼?說得這麼義正言辭,難道你想給她摘下來?”
淺緣聽他嘲諷的語氣,不由得一怒,再瞪了他一眼,走到了小女孩面前蹲下來,微笑着說,“寶貝別難過,這個氣球阿姨給你撿回來,你在這個等我。”
小女孩好歡喜地睜着大眼睛,閃着期待的光芒,“真的嗎?”
“嗯,真的!”淺緣微笑,張然站起來很不客氣地瞪着顧之昀,“你還愣着幹嘛?還不快點想辦法把氣球摘下來給她!看你這個樣子,就算將來有了孩子也不會疼惜的!”
顧之昀突然一笑,嘲弄地看着她,“我怎麼當父親不需要你操心!明明是你答應去給她摘氣球的,那就自己去摘吧!”
“你……摘就摘!我只是沒想到你過了三年還是一點都沒變,除了會明嘲暗諷,其他本事一樣也沒漲!”淺緣一邊說着一邊走到樹下,看着離地面將近兩米的氣球,想了想,便扶着樹,將自己的高跟鞋脫掉。
顧之昀眉頭一皺,問她:“你要幹什麼?不會真的以爲自己是藍鳥,會飛吧?”
“當然是去給她摘汽球!”淺緣扶着樹跳起來。
顧之昀再一冷笑,語氣中多爲嘲弄,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看着她,“真難得,都已經是影后了,紅遍國內外了,居然還保持這這一點童心!”言下之意,無論多少年過去,無論你的身份怎麼變化,你還是一樣的幼稚!
淺緣回頭,對着他一聲冷哼,“你知道我這個影后怎麼來嗎?”
顧之昀不作聲,冷冷地看着她,秋風吹起她長長的真絲裙襬,撫在他的身上,在他的鼻尖掠過,帶着一點淡淡的紫羅蘭香味。
淺緣盯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這個影后就是我用我這一點純真的童心換來的,如果我和你一樣自私自大又殘忍,我什麼學不到,這個影后我也得不到!”
顧之昀伸手拂開她隨風飛舞打在自己身上的裙襬,眼底閃着鷹鷙一般的光芒,了,冷笑着說,“如果我不自私自大又殘忍的話,你以爲你可以和現在這樣有一顆所謂的純真的心?”
淺緣一愣,覺得他意有所指,微微抿脣問,“你什麼意思?”
顧之昀眼底眸光一閃,繼續冷冷地說:“不是嗎?如果不是我冷漠無情又殘忍地扔掉你,你怎麼會想要發憤圖強怒氣向上,你又哪裡來今日這樣風光的日子?你說這一切不是拜我所賜,你不應該感謝我嗎?”
淺緣被氣得不輕,忍不住喘氣,不打算繼續理他,剛纔一甩頭,憤憤地說,“我懶得跟你這種人說話!”
顧之昀忽然走上前,彎腰抱起她的臀部,見她整個人騰空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