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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誰比誰高貴?04-15

319誰比誰高貴?04-15

平寧的奶孃程氏出屋來,看到莫雨娘倚在門上看着外面發呆的樣子後,搖了搖頭,跟莫雨娘說:“我早就跟你說過,將軍這樣的大官,就是再娶夫人,也是娶一個大家小姐,你怎麼到了今天還是想不開?”

莫雨娘沒理奶孃,她有自己的打算。她是周宜送過來的,也許有一天她又會被上官勇送給了別人,這樣被人送來送去的一輩子有什麼意思?奶孃勸過她,找一個合適的男人嫁了,上官勇是個好說話的主人,不但不會攔她,還會給她一筆嫁妝。這對她們這些爲奴爲婢的人來說,是好事,只是莫雨娘不甘心。

回頭看看奶孃蹲在井邊上洗衣,莫雨娘就在想,自己以後要一輩子跟這個程氏一樣,爲了幾個錢,丟下自己的孩子在家不管,跑來奶別人家的少爺嗎?她不願意,莫雨娘想過自己以後的日子,她做不了上官將軍夫人,但也想做被上官將軍放在心裡的那個女人,她的兒子能是上官家的少爺,她不要爲奴爲婢,也不要跟一個沒用的男人清苦一輩子。

奶孃擡頭也看看莫雨娘,說:“你就想想前一位上官夫人可是安家的小姐,你又是個什麼身份?”

莫雨娘說:“不過一個庶出的小姐。”

奶孃說:“你是真想安五少爺把你趕出去嗎?那位安府的姨太太已經被擡成平妻了,你還扯什麼嫡庶?”

莫雨娘又說不話了。

奶孃洗着上官平寧的小衣服,一邊跟莫雨娘說:“那位安家二小姐可是京都城有名的美人兒,出嫁那會兒,還是聖上親自指的婚,你還看不上人家?雨娘啊,你不過是個奴!”

莫雨娘把大門狠狠地一關,走回到了自己的屋裡去。她是個奴,那個安家二小姐不也是個家奴所生?她們兩個誰比誰高貴?有朝一日,等她把上官勇這個男人拉到自己的裙下後,她倒是要看看,還有哪個人再敢說她只是個奴!

奶孃看着莫雨娘發脾氣,又搖了搖頭。這就叫身在局中的人看不清,上官大將軍難得回家來不說,就是回家來了,又跟你說過幾句話?一眼也不多看啊。奶孃都不明白,莫雨娘怎麼就認定,她能做了上官大將軍的女人呢?“要說漂亮女人,這個世上除了你,就沒有漂亮女人了?”奶孃衝着莫雨孃的房門道:“我勸你還是安生些!”

一個茶杯砸在門上的聲音,從莫雨孃的房中傳了出來。

奶孃閉嘴了,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她是勸不了了。

興隆錢莊在京都城東的福鶴大街上,昨日大理寺卿韋希聖上書,斥吉王等五王侯爲項黨餘孽後,一向生意紅火的興隆錢莊就關了門。

老闆陳福生跟幾個夥計坐在大堂裡,面前一桌的酒菜,夥計們吃得很香,陳福生卻是食難下嚥。京城的消息他已經命人快馬往江南送了,只是不知道吉王那裡什麼時候纔有消息回來。

“東家,”有個大夥計看陳福生一碗飯吃了半天,還是一碗米飯在碗裡裝着,跟陳福生道:“聖上病了,這應該是太醫大人們發愁,您說您發什麼愁呢?”

陳福生把碗摜在了飯桌上,把夥計們都嚇了一跳。

“東家?”說話的大夥計以爲自己說錯了話,忙就站了起來,說:“小人該死。”

“我沒胃口,”陳福生跟這個大夥計擺了擺手,起身道:“你們吃吧。”

夥計們都不敢動筷子了,他們不知道這家錢莊裡面的那些彎彎繞繞,夥計們跟着陳福生平日裡乾的就是店大欺客的事,覺得這種欺負人的日子過着也挺不錯,不知道東家這兩天是怎麼了,就像天要塌了一樣。

“什麼味道?”陳福生還沒走離餐桌几步,就聽見坐在餐桌前的一個夥計問道。

“什麼東西燒着了?”

幾個人一起到處看。

陳福生轉身,就看見錢莊的大門燒着了。

“失火了!”也看到了火的夥計們一起跳了起來,忙着要救火。

“有人,”陳福生卻大叫起來:“有人要殺我!你們護着,護着我,從,從後門走!”

“殺,殺東家?”夥計們聽到陳福生的喊,都是腳下一停。

“護院呢?你們這幫武夫死到哪裡去了?!”陳福生不管燒着火的錢莊大門,叫着他們陳家重金請來的護院們,撒腿就往錢莊後門那裡跑去。

夥計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着了火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幾十個黑衣蒙面人手裡提着殺人的兇器,不出聲地衝了進來。

陳福生被護院們護着跑到了後門,一個護院打開後門後,門外守候他們多時的人,迎面就給了這個護院一刀。

陳福生跌坐在了地上,他知道這一回自己逃不掉了。

一個黑衣人走到了陳福生的跟前,露在蒙面黑巾外的眼睛看着卻是一點也不兇殘。

“我給你錢,”陳福生望着這雙眼睛,給自己討命道:“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只要你放過我。”

“陳大老闆,”這個黑衣人像是笑了一聲,說:“你哪裡還有錢?”

陳福生張口結舌。

“好生上路吧!”黑衣人一刀砍向陳福生的脖子。

陳福生不想死,也死不瞑目,他早就跟自己的父親說過,他們老實做錢莊生意有什麼不好?何必一定要參和到皇家的事情裡面?他們這些商人能有幾條命折騰?現在好了,陳福生臨死前想着,他們陳家有幾輩子也花不光的錢,只是現在不知道陽間的錢能拿到陰間去用嗎?

“殺!”黑衣人砍掉了陳福生的頭後,大聲命了手下們一聲。

就在這個時候,又一隊黑衣蒙面人衝進了錢莊。

“什麼人?”先到的這批殺手大聲問道。

“進來的人一個也別放過!”黑衣人卻是知道這些人是誰,是來跟他們搶銀子的人!

上官勇帶着人守在五王府的附近,興隆錢莊那裡的大火燒得整個京都城的人都能看到,上官勇卻站在暗處,看着五王府的方向。

“我們就在這裡等着?”有親兵等的發急,小聲問上官勇道:“將軍,我們等在這裡,真能等到人?”

上官勇也不知道自己守在這裡,能守到什麼人。諸皇子們是對興隆錢莊下手了,可是誰知道最後能不能是白承澤得手呢?站在他這裡看五王府,那座王府一點動靜也沒有。

“怪了,”這時又有一個親兵道:“着了這麼大的火,九門提督那裡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現在京都城的事,不歸他們管了?”

世宗再次昏迷,誰知道這個時候九門提督江瀟庭投靠了哪位皇子。上官勇小聲道:“都別說話了,我們耐心守着就是。”

親兵們都靜默了下來,自家將軍要做什麼事,他們到現在也不知道,只是從軍久了之後,這些老兵們都養成了習慣,跟着上官勇走就是,殺人放火還是救人於水火,他們全聽上官勇的。

安元志跟上官睿從京都府衙裡走了出來,花了三千兩送了人情,再押了十兩銀子做訂金,城南舊巷那一片地的地契就到了他們的手裡,日期還提前了一個月。

“這樣下去,國將不國,”上官睿把地契收好後,跟安元志嘀岵了一句。

“你就是個書呆子!”安元志笑罵了上官睿一句,“這些官裡有幾個好人?”

上官睿氣不服,但卻找不出話來反駁安元志,氣得臉發紅,最後只能哼哼了兩聲。

“你帶着平寧先回家,”安元志這時從坐着的躺椅上站了起來。

上官睿看到安元志能站起來了,吃了一驚,說:“你能走路了?”

“我掉了一身的肉,骨頭又沒斷,”安元志說:“你當我殘了?”

上官睿說:“你想幹什麼啊?”

“你就別問了,”安元志把手裡抱着的上官平寧往上官睿的手裡一放,跟伺候自己的兩個小廝說:“你們護送二少爺先回去,我去見個朋友,很快就回去。”

小廝說:“五少爺,您現在也不能走動啊。”

“能不能大夫說了不算,我說了纔算,”安元志趕這三人走,道:“我去跟人喝花酒,你們就不要湊熱鬧了。”

“半條命了,你還要去喝花酒?”上官睿叫了起來。

“你叫什麼?”安元志衝着上官睿噓了一聲,說:“想讓這一條街的人都知道我喝花酒去了?趕緊滾蛋!”

上官睿瞪了安元志一眼後,帶着兩個小廝就要走。

“把我的坐騎擡回去,”安元志又指了指自己的躺椅對兩個小廝道:“我明兒還坐呢。”

上官睿撂了一句狠話:“回家後,我就把這玩意兒燒了!”

“你燒吧,”安元志身子靠着京都府衙的院牆,說:“回頭我讓姐夫再給我買一個,買個比這個還好的。”

上官睿抱着上官平寧扭頭就走。

上官平寧小眼睛睜得圓圓地看着自己的舅舅。

安元志衝上官平寧做了一個鬼臉。

上官睿聽見小侄子笑,回頭就看見安元志皺眉吐舌頭的鬼臉,上官睿把上官平寧的眼睛一捂,說:“別看那個兵痞子,小心以後跟他變一樣!平寧以後要做個文武雙全的人,千萬別跟你舅舅一個樣啊!”

上官平寧頭枕着上官睿的肩膀打起了嗑睡,叔叔也好,舅舅也好,要成爲什麼樣的人,還不是這個年紀的上官平寧能考慮的事。

安元志看着上官睿抱着上官平寧走了後,纔回頭看身後的京都府衙。跟京都城裡的各部衙門一樣,京都府衙的院牆也是隻能讓行人看見院內幾棵長得過高的樹,至於府衙裡此刻的燈光是一點也透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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