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成媽和兩名女傭,端着午餐進了露臺,整齊有序的擺在餐桌上。
等到都弄好了,連牧也只是擺擺手,示意她們退下,而後,徑自坐在餐桌邊上,看向蕭蕭,“過來坐。”
蕭蕭走過去坐下,濃濃的香味撲鼻而來,幾乎讓人食指大動。
蕭蕭也不客氣,拿起筷子挑了個菜,率先嚐了一口,忍不住大讚,“成媽廚藝真好,你每天能吃到這麼多好吃的,真幸福!”
連牧看着她一臉滿足的小臉,緊繃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些。
“吃這個。”沒有接她的話,他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她碗裡。
比起昨晚那些黑乎乎的一團,這些紅燒肉燒得金燦燦的,一看就是出自於成媽之手。
可是……
蕭蕭的臉色有些尷尬。
她……真的從來不吃紅燒肉的!!
“昨晚,你說有東西要給我,是不是就是那盒子被你發脾氣丟掉的紅燒肉?”她打算暫時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他瞥她一眼,沒有說話。
蕭蕭又湊近他一些,他濃密的睫毛,幾乎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個不會是你親手做的吧?”
以爲他一定會迭口否認,他卻一擰眉,擡起清澈的眸子來,直直的看着她,“是我做的又怎麼樣?”
蕭蕭愣了一下。
他眼裡流淌出來的專注和認真都讓她好一會說不出話來。
她完全看不懂,連牧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看着我幹什麼,吃這個,這是成媽做的。”他重重的看她一眼,有些賭氣,“我以後再也不做了,麻煩!”
一想到,連牧也在廚房裡和紅燒肉做鬥爭的樣子,蕭蕭就覺得有些好笑,但胸口莫名的覺得感動。
“連牧也……”她低低的喚他。
“嗯?”
“雖然沒有吃到你親手做的紅燒肉,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蕭蕭很真誠的朝他綻開一抹燦爛的笑,露出兩顆可愛的梨渦,“你知道嗎?長這麼大,除了我爸爸以外,你是第一個親手下廚給我做菜的男人——哪怕是我哥,也從來沒有這樣過。”
連牧也雙眸定定的看着她。
她那真誠而清澈笑容,猶如一縷陽光,照進他灰暗的心窩裡,讓他莫名的覺得暖暖的。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有些不自然。
猶如深陷黑暗已久,突然看到一絲光線,連眼都睜不開……
“那個男人也沒做過?”他突然問。
“誰?你說花司炎?”
“他叫花司炎?”那雙眸底襲入一抹讓人驚駭的陰冷。
蕭蕭點點頭,“他當然也沒有給我做過。我說了,你是除我爸以外的第一個!”
因爲‘第一個’三個字,連牧也原本緊繃的脣角,稍微緩和了些,“那我下次再做。”
呃……
做是可以,可是……可不可以不要再做紅燒肉了?她真的很不樂意吃!!
“你怎麼不吃?”連牧也這才注意到她碗裡的大塊肉幾乎動都沒動,眉心又團了起來。
蕭蕭不想讓他覺得昨天的努力都是白費,只好硬着頭皮夾着那塊肉咬了一口,艱難的吞嚥下去。
那邊連牧也已經狐疑起來,“你看起來不像喜歡吃這玩意兒的樣子。”
蕭蕭很想說實話,都怪時維那丫頭胡口亂謅。
“我今天腸胃有點不舒服,吃不了這些太油膩的東西。”蕭蕭只能這麼解釋。
連牧也性子單純,聽蕭蕭這麼說,也沒有多想就相信了。更是動手將紅燒肉挪開,再也不叫她吃。
蕭蕭這才長鬆口氣。
她發現,連牧也雖然性子古怪了些,但只要順着他,和他好好說話,並不會如傳言裡的那麼難相處。
“對了,你的病養得怎麼樣了?”蕭蕭啜了口飲料,突然問他。
他夾菜的動作一頓,臉色劃過一絲隱痛,顯出幾分蒼白來。
“我是不是像個怪物?”沒有回答蕭蕭,反而這樣子問。
蕭蕭愣了一下,連忙說:“誰說的?當然不是!這世界上,誰沒有些病痛的?”
連牧也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擡目看了她好一會。
頭一回,那雙清澈的眸子很複雜,很複雜……
彷彿有太多的情緒在涌動,似苦澀,似隱痛,又似自卑……
他到底怎麼了?
“是不是……這病很嚴重?”蕭蕭試探的問,有些好奇,“這到底是什麼病?我以前都沒有見過。”
“你是好奇,還是關心?”
“……都有。”
連牧也沒有回答她,只是突然放下筷子,“小姐姐,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不會一直記得我?”
他說這話時,眼裡流瀉出來濃烈的哀傷,讓人心疼不已。
蕭蕭細眉一皺,“你亂說什麼!好端端的說什麼‘死’字?我不喜歡這個字。”
“那你回答我!”他執拗的看住她。
“這種沒意義的假設性問題,不予作答!”蕭蕭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
“那你以後也別再問我病情的問題!”連牧也有些生氣,將筷子丟到桌上,起身就走。
【今晚最後一更有點小晚。so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