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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球館,球隊的訓練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着。
而在角落的場地,柳園與江小銘的單項訓練也在繼續。
柳園那拿球拋給江小銘,示意道:“你先運球給我看看。”
江小銘點點頭,開始站在原地生硬地拍着球。
柳園哭笑不得地提醒道:“你在原地拍球能有什麼效果,動起來呀!”
江小銘聞言,便持球跑動起來,而隨着他的跑動,他的運球節奏也開始紊亂,而球也頻頻欲要脫手。
“急停胯下運球!”柳園繼續下着指令。
江小銘剛停住腳步,球就不受控制地往前方跌去,於是他便尷尬地將球撿回,繼續嘗試着胯下運球。他右手持球,將球往胯下擊地拍去,而球在觸地後,卻沒有如他所想地落入左手,而是直接撞在他的小腿上,往旁邊彈開。
球滾落到柳園腳下。
柳園撿起球,無奈地看着江小銘,苦笑道:“你的運球還真是……可提升空間巨大。”
江小銘自然知道柳園所說的可提升空間巨大的意思,頓時便窘迫得面紅耳赤。
“你以前練投籃的時候都沒有練習運球跳投嗎?”柳園問道。
“有是有,”江小銘撓撓頭,“不過我練習的都是原地運球跳投,並沒有練習跑動中的運球跳投,更別說急停跳投了。”
柳園頓感棘手地在原地踱着步,嘴裡唸唸有詞:“像你這種情況,還真是難辦。”
江小銘低下頭,無言以對。
“那好吧,就只能從頭開始了。”柳園深呼口氣,凝神說道,“江小銘,你聽好了。你的位置是得分後衛,從你現在的基礎以及比賽的時間來看,你也不可能練就多嫺熟的運球技術,但基本的運球你還是要學會的。比如,急停跳投、撤步跳投以及跑動投籃,都必須要結合起運球技術。”
將球持於腰間,柳園邊示範着動作,邊解釋道:“雙膝微曲,身體前傾,壓低重心,保持身體的協調性與運球的穩定性!”
江小銘也在地上撿起球,有模有樣地學着。
“運球時,儘量不要看球,你的視線必須用於觀察防守,並作出對自己作爲有利的進攻判斷!”
江小銘也照貓畫虎地直視前方,可他的目光一離開球,球便又脫手而出。
柳園看了他一眼,風輕雲淡地說道:“就初學者而言,你這是正常現象,由於運球不夠熟練,所以需要視線協助。但你要記得,這是一個壞習慣。”
“知道了。”
“胯下運球時,同樣需要壓低重心,保證你的瞬間啓動速度。你需要多練習胯下的來回運球,練習是唯一要訣。當你能夠熟練的進行胯下運球時,你要考慮的就是如果運用胯下運球過人。”
江小銘怔怔地問道:“作爲射手,爲什麼要學會過人呢?”
柳園笑笑:“過人是爲了創造投籃空間。當防守者看出你的角色就是射手後,便會對你進行貼身防守,而你要做的,就是利用運球過人撕裂防守,而後或急停或撤步,創造出投籃空間。”
江小銘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胯下運球變向過人時,腳步尤爲重要。假設你要往左側突破,那你的左腳往左前方跨步的步幅要夠大夠快,而右腳的前腳掌內側的蹬地力度也要夠足夠穩。”
柳園繼續爲江小銘示範着動作,而江小銘也全神貫注地跟在柳園後面努力練習。
轉身變向攻到籃底完成挑籃後,歐陽鴻靖有意無意地將目光望向江小銘。
此時江小銘正在笨拙地練習着運球。
歐陽鴻靖微微皺起眉頭。
他真的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完成這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嗎?
運球,傳球以及防守,所有江小銘所缺少的技能,都是需要長年累月才能夠練就的,而現在距離爭霸賽開幕卻僅僅只有半月。
時間太短。
有此顧慮的,顯然並非只有歐陽鴻靖一人。
鄭喜潢雖說在參加着集體訓練,可他的注意力卻全然都放在江小銘身上。
他很希望自己能夠幫上忙,可現在卻也只能眼巴巴地在一旁看着了,畢竟基礎訓練是必須由江小銘自己來完成的事。
但他心中仍存有猶疑,他在想,若是始終都遵循着柳園的教導,那江小銘會不會成爲下一個柳園呢。
柳園固然很強,但鄭喜潢卻一直都相信,江小銘擁有着更高的上限。
看了眼時間後,柳園便叫停了江小銘的運球練習:“時間差不多了,你先休息五分鐘,然後我們就回去參加全隊戰術演練。我剛剛跟你說的關於運球的要領你都記住了吧,你先好好練着,明天我教你防守。”
江小銘停下練習,甩了甩痠麻的雙臂,重重地點下頭。
五分鐘後,在全隊的戰術演練中,江小銘扮演的是替補陣容的得分後衛,他對球隊的戰術安排瞭然於胸,但是行動卻總比意識慢上半拍,以致於頻頻出現接球失誤。
隨着學校鐘樓傳來低沉渾厚的熟悉響聲,球隊也總算是磕磕絆絆地完成了戰術演練。
而就在衆人都打算收拾東西回家的時候,林忠纔則打着呵欠從更衣室中走了出來,徑直走到江小銘身前,慢條斯理地說道:“江小銘,他們的訓練結束了,並不代表你的訓練也結束了。你現在去操場跑圈,二十圈。”
“爲什麼呀?!練了那麼久,他都已經那麼累啦!”鄭喜潢打抱不平道。
而江小銘卻心甘情願地點點頭:“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跑圈。”
林忠才滿意地笑笑,而後伸着懶腰,悠然離開球館。
鄭喜潢面露憂色地問道:“江小銘,你確定你現在還跑得動?”
江小銘拎起揹包,有氣無力地笑道:“跑不動我也得跑,剛剛的全隊戰術演練,我相信你也能夠看得出,我之所以頻頻失誤,除了基本功差之外,其實最大的原因是體能不足,所以我纔會跟不上自己的意識。”
鄭喜潢輕嘆口氣:“好吧,確實如此。那我陪你一起去跑圈吧。”
“不用啦,等跑完都多晚了呀!”
“沒事,最近忙於演練戰術,我都沒有好好地進行體能訓練呢!”
兩人說着說着,便消失在球館大門口的那片光色中。
柳園笑笑:“歐陽,其實我覺得他們倆都很有趣。”
歐陽鴻靖淡淡地掃了柳園一眼:“有不有趣,我都不感興趣。”
柳園不置可否地聳聳肩,也不多說,但在心底卻暗暗笑道:“你真以爲我沒注意到嗎,你剛在訓練的時候總在留意着江小銘的訓練情況,還敢說你對他沒興趣。”
“你先走吧,我再加練一會。”歐陽鴻靖從地上撿起球,便又開始旁若無人地投入訓練。
柳園知道近期歐陽鴻靖總會留下加練,於是便自顧自地離開。
偌大的北山球館,再次迴盪起籃球觸地彈動的聲音。
人數寥寥的操場。
“江小銘,今天訓練有何感受呀?”鄭喜潢輕鬆自如地在外圈跑着,順口朝身側跑在內圈的江小銘問道。
而江小銘卻是氣喘如牛,上氣不接下氣地應道:“就……就一個字,累……”
鄭喜潢忍俊不禁:“慢慢的你就習慣啦。不過話說回來,你的體能還真是差,才跑五圈就已經累得不成人形了。”
聞言,氣喘吁吁的江小銘也很是無奈地苦笑兩聲。
“要不你就歇會吧?!”留意到江小銘呼吸的調整愈發地凌亂,鄭喜潢便頗爲擔心地問道。
江小銘擺手拒絕:“教練……教練說了,籃球……不止於投籃,我必須不斷地加強自身綜合實力,才能……能夠跟上你們的腳步呀……”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繼續陪你跑下去!”
“來吧!”
夕陽西下,落日的霞光遍灑大地。
而他們兩人,正踩着霞光,往燦爛的前方奔去。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