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罰球線,黎名博在全場熱烈的吶喊聲中,命中加罰!
35:40!東山隊取得5分領先優勢!
“鄭喜潢,我早說過了,我就是比你強,而且我比你要強得多!”黎名博在撤回後場前,傲睨得志地朝鄭喜潢低哼道。
鄭喜潢渾身劇震,齜目欲裂。
幾回合的對陣,鄭喜潢可謂是慘遭碾壓。在防守端限制不住黎名博倒也作罷,他在進攻端竟也連連失利,彷彿他所有的進攻招式對黎名博而言已是全然失效。
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鄭喜潢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黎名博在攻防兩端的進步竟如此神速。或許也不該說是進步,而該說是蛻變。
雷震滿面譏諷地從鄭喜潢身側走過,嘲笑道:“我還以爲你是多有把握呢,結果沒想到你輸得那麼幹脆,我都替你感到丟人現眼。”
鄭喜潢怒目橫視,低吼道:“雷震,你給我閉嘴!”
雷震挑眉諷道:“有本事你就去贏回來,別隻會衝着隊友大吼大叫。”
“你等着瞧,我就贏給你看!”說罷,鄭喜潢立即便持球朝前場快速推進。
林豐德面露擔憂地朝雷震低語道:“雷震,你別那樣刺激鄭喜潢,等會他會打得越來越衝動盲目的。”
雷震眉頭皺起:“如果他連黎名博都打不贏,那就只能說明他無能。無能的人,不管他打得衝動與否,都是無用的廢物!”
林豐德不滿地凝眉斥道:“雷震,我們都是隊友,我不許你這樣說他!”
雷震掃了林豐德一眼,冷聲道:“那你也不看看,他是怎麼對待我們的?!”
話音未落,在前場胡攪蠻纏的鄭喜潢遭到黎名博的強硬封蓋,狼狽倒地!
東山隊策動快攻,黎名博持球攻到前場,在弧頂急停跳投!
“別想得逞!”鄭喜潢跌跌撞撞地從地板爬起,風馳電掣地朝黎名博的背影追去,在黎名博跳起投籃時,奮力躍起,勉強地將球封下!
而黎名博落地後卻再度將球搶到,直接啓動腳步衝擊籃筐,低手挑籃!
隨後落地的鄭喜潢猛地提速再追,可卻已是追趕不及!
黎名博輕鬆挑籃得手!35:42,分差愈發地大!
“鄭喜潢到底是怎麼啦?!”坐在板凳席邊的陳逸東頗爲疑惑地嘀咕道。他能看出鄭喜潢與黎名博的實力對比,按理而言,鄭喜潢雖說未必能夠穩贏黎名博,但無論如何都是不該輸得如此徹底的。
“不是鄭喜潢的狀態出現問題,”江小銘緊皺雙眉,沉聲道,“而是黎名博發現了問題。”
北山板凳席上的衆人聞言皆是一愣,紛紛朝江小銘投去相詢的目光。
林忠才慵懶的目光也有意無意地掃落到江小銘身上。
江小銘稍爲沉思後,解釋道:“我猜,黎名博應該是徹徹底底地研究過鄭喜潢一番了,鄭喜潢只要啓動腳步,黎名博都能根據鄭喜潢的打球習慣當即判斷出他的動向,並提前封堵。鄭喜潢並沒有意識到他已被看破的事實,又急於反攻,所以一直都在採取着自己最爲拿手的進攻招式,而這也正中了黎名博的下懷。”
衆人頓時恍然大悟,但隨即也都眉目愁苦。他們都知道,鄭喜潢的性格,即便是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如果現在勒令鄭喜潢停止無謂的單打獨鬥,想必鄭喜潢也是斷然不肯答應的。
所以,鄭喜潢或許會越輸越慘。
“教練,叫暫停吧。”江小銘無奈地提醒道。
“鄭喜潢從來都沒有試過依靠自己來解決問題,這回就讓他自己來解決吧。”林忠才風輕雲淡地說道。
陳逸東詫異道:“但這可是四強賽呀,稍有不慎,我們可能就……”
林忠才無甚所謂地聳聳肩:“不過就是四強賽,鄭喜潢如果能就此獲得成長,四強賽就算是輸了又有何妨。”
但緊隨其後地,林忠才又補充道:“不過,如果真輸了,看我不把他打死。”
衆人剛爲林忠纔看淡勝負的超然態度而感到敬佩,但轉瞬便又頓感汗顏。
果然,教練還是那個教練。
江小銘苦笑兩聲,目光又落回陷入掙扎的鄭喜潢身上。其實他仍感到惑然,即便是黎名博真對鄭喜潢進行了徹頭徹尾的研究,但每日都在飛速成長的鄭喜潢也不應該毫無招架之力。
所以,肯定不止如此簡單,問題所在到底在哪。
連續急停變向,鄭喜潢轉身橫移,背後過球,反向拉回,提速跨步,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是強行撕開防線,跳步到籃底,順勢起手拋投!
黎名博自知當下無法封住鄭喜潢的拋投,便在鄭喜潢起跳的那一瞬間,假動作虛晃,假意起身封蓋,實則破壞鄭喜潢的出手節奏!
而鄭喜潢在黎名博的干擾下,出手愈急,結果球彈在籃筐左側,仍是沒能命中!
“如今沒有誰比我更瞭解你的進攻套路,放棄吧鄭喜潢,你是贏不過我的!”黎名博自信滿滿地朝鄭喜潢嗤笑道。
鄭喜潢心有不甘地怒甩着手臂,腦海裡思緒雜亂。
他難以理解,爲何自己所有的進攻套路都逃不過黎名博的封鎖。
黎名博絕非強到不可戰勝,但鄭喜潢就是無法打進哪怕是一個球。
感覺就像,自己的所有進攻套路都早被黎名博看穿了。
鄭喜潢雙目猛地圓睜。
“黎名博始終都在強調,沒有誰能比他更瞭解我的攻防套路,言外之意,豈不就是他對我進行過相當程度的觀察研究了。”鄭喜潢在心底喃喃道,“是因爲他在賽前對我進行過觀察研究,所以他現在才能夠那麼從容地在攻防兩端壓制我,是這樣嗎?!”
鄭喜潢怔怔地望着黎名博倨傲的背影,眼底閃爍不定。
他渴望與黎名博交手,是因爲他想要享受擊敗不可一世的黎名博的那股快感,而且他也相信,自己定然能夠擊敗黎名博。但黎名博渴望與他交手,卻是因爲黎名博想要捍衛尊嚴,想要實現復仇,想要證明自己,所以黎名博對於這場四強賽的交鋒,要遠比他重視。
黎名博是有備而來。
而他是驕兵必敗。
鄭喜潢緩緩地朝後場走去。
而他的沉思卻沒有間斷。
場上所有的隊友都遠離着他,沒有與他有任何的交流,或是因他的肆意妄爲而惱怒未消,或是因他的連遭壓制而無言以對。
鄭喜潢孤獨得如同與世隔離。
而他並不介意孤獨,他介意的是,他現在該如何做。
他與江小銘所想的相同,即便是黎名博仔細研究過他的攻防套路,但他也不至於會遭遇如此脆敗。他每日都在進步,各項技術每日都在提高。
他現在可是能與溫康競爭賽事助攻王的超級新星,怎麼會輸得如此徹底。
鄭喜潢腳步頓住,雙目圓睜。
“我現在可是賽事助攻王的競爭者呀,我都已經成長到能夠雄踞助攻榜了。”
鄭喜潢低垂下頭,自嘲般地勾起嘴角。
“我終於,發現問題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