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而在片刻過後,驚慌無措的嘶喊聲卻響徹了整座體育館,所有的觀衆都焦急地起身觀望着場上突發的情況!
半場結束前所發生的意外狀況使得現場亂成一鍋粥!
三名當值裁判與北山隊登場的隊員幾乎在同一時間趕到江小銘身旁,而江小銘此時卻已經陷入昏厥,躺在地板上紋絲不動!
“江小銘!江小銘你別嚇我啊!江小銘你快醒醒!”鄭喜潢情緒當即失控,手忙腳亂地跪倒在江小銘身前,帶着難掩的哭腔失聲吶喊着!
一名裁判立即鳴哨示意醫護人員趕緊上前處理,而另一名裁判則領着上前幫忙的工作人員疏散在前排圍觀的觀衆。
陳逸東發瘋似地推開外圍的人羣擠到江小銘身前,伸在半空的雙手微微顫抖。
林曉希緊跟在陳逸東身後,在看到江小銘暈厥的模樣後,不禁魂魄抽離般地愣在原地。
醫護人員也當即趕到現場,神色肅然地幫江小銘做着初步的檢查。
瞠目結舌的吳峰仍是坐在地上沒有爬起,他失神地看着江小銘那蒼白如紙的臉龐,心起恐慌,啞然無言。
“頸椎應該問題不大,可能是腦震盪所引發的暈厥現場,你倆準備擔架,先把他送到醫務室。小蔡,你馬上打電話聯繫醫院,讓醫院派輛救護車到這邊來。”醫生擦擦額角沁出的汗珠,沉聲朝身後的醫護人員吩咐道,隨後面色凝重地提醒陳逸東等人暫時不能觸碰到江小銘。
公司辦公室內,電腦屏幕前黑壓壓的全是人影,心急如焚的溫馨馨全然看不到江小銘的身影。她在裁判吹響半場結束的哨聲時,親眼目睹了江小銘身體失衡摔出場外的畫面,這讓她如何能夠安住心神。
很快地,剛接到前方傳回的消息的網絡直播員面露憾色地說道:“根據前方所傳回的消息,江小銘現在出現了昏厥的情況,情況不容樂觀,據現場醫護人員初步診斷的結果看來,有可能是腦震盪。”
溫馨馨頓時如遭晴天霹靂。
“腦震盪,醫生說小銘可能是腦震盪,不,不……”失神的溫馨馨喃喃低語着,嬌弱的身軀在電腦屏幕中的聲浪晃動下搖搖欲墜。
江小銘這段時間以來的燦爛笑臉在她腦海中飛速閃過。
江小銘,她的江小銘,她僅有的一切。
她要趕到現場,她要陪在江小銘的身邊,無論如何,她都要陪着江小銘度過所有的劫難。
她可是江小銘的媽媽呀。
“但是,據醫生判斷,江小銘的頸椎應該問題不大,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還請廣大球迷朋友放心。讓我們一起爲負傷的江小銘獻上祝福,希望他能早日回到球場。”直播員的聲音穿過屏幕在辦公室迴響,而破門而出的溫馨馨卻早已不見蹤影。
醫護人員擡來擔架,小心翼翼地把江小銘往醫務室擡去。
震驚不已的溫康也終於稍稍回過神,他勉力保持着鎮靜,自顧自地走到吳峰身前,伸手將吳峰拉起。
而鄭喜潢在看到吳峰顫顫巍巍的身影后,卻怒不可遏地奮力推開人羣,不管不顧地衝到吳峰身前,狠狠地揮拳砸下!
眼疾手快地溫康擡手將鄭喜潢的拳頭格擋開,隨後猛地反手將鄭喜潢推回!
見鄭喜潢與南聿隊在起着衝突,各路媒體的長槍短炮就都悉數擺到!
惱怒不已的鄭喜潢在穩住踉蹌的腳步後,又轉身朝吳峰撲去,眼眶通紅地吼叫道:“吳峰,你敢弄傷江小銘,老子跟你拼了!”
溫康將六神無主的吳峰護在身後,面色冷峻地瞪視着齜目欲裂的鄭喜潢!
而陳逸東卻搶先一步強行將橫衝直撞的鄭喜潢拉住,隨後狠狠地拽着他溼透的衣領,厲聲喝道:“夠了!再胡鬧就給我滾!”
鄭喜潢聞言稍愣,但隨即火冒三丈地駁斥道:“你可是代理教練啊!江小銘都被吳峰那混蛋搞成腦震盪了,你怎麼還是跟沒事人似的啊!你到底是在向着誰啊!”
“就是因爲我是代理教練,所以我纔不能任由你再這樣胡鬧下去,你懂嗎!”陳逸東使勁將奮力掙扎的鄭喜潢按摁住,怒吼道,“既然膽敢登場,就要做好應對任何狀況的準備,意外是比賽的一部分,而傷病也是比賽的一部分,你能不能成熟點!”
“我不管!我就是要幫江小銘出氣!”鄭喜潢發瘋似地推開陳逸東,扭頭怒目直視躲在溫康身後微微發抖的吳峰。
而在此時,柳眉倒豎的林曉希深吸口氣,快步走到鄭喜潢身前,擡手便扇了鄭喜潢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
啪!
圍觀在旁的人頓時全都怔住。
林曉希杏目圓睜,氣惱地大聲喊道:“鄭喜潢,你是江小銘最好的朋友,他的性格你不會不清楚。你覺得,他要是看到你仗着所謂的兄弟義氣在這裡胡鬧,他會感動嗎,他會感到高興嗎?!”
鄭喜潢頓時啞口無言,滿腔的怒火無處宣泄,反倒炙烤得他自己雙頰通紅。
“我現在就去醫務室陪着江小銘,你可以選擇繼續在這裡鬧事,也可以選擇跟我一起過去。”說罷,林曉希便自顧自地朝醫務室快步跑去,她纔不想在這裡跟鄭喜潢浪費時間,她現在所有的心思全都在江小銘身上。
鄭喜潢目瞪口呆地左顧右盼,良久後,還是憤憤不平地轉身朝林曉希的背影追去。
全場噓聲四起。
所有人都知道,這漫天的噓聲是全場觀衆對吳峰莫大的諷刺。
在歐陽鴻靖因傷缺戰後,幾乎所有人都斷定這場比賽將變成實力懸殊的屠殺,而江小銘天神附體般的表現卻扭轉戰局,使得這場決賽懸念再起。而吳峰的犯規,卻抹殺了這懸念。且不說吳峰是有意而爲還是無意爲之,他都已經毀了一場本可成就經典的比賽。
吳峰驚魂未定地倒退兩步,慌亂地環顧四周,無助地抱頭鼠竄。羞愧難當的他想要跑回更衣室,可卻一直撞到人牆,他愈發地狼狽,喪家之犬般無處可走。
溫康微皺着眉,一把將他拽住,正當所有人都以爲溫康又要出言訓斥時,溫康卻出乎意料地溫和地說道:“不是你的錯,別怕。”
吳峰趨近模糊的視線重新聚焦,而一股溼熱也當即涌上眼眶。
溫康輕輕擁住吳峰的肩膀。
他能理解吳峰此時所遭受的這種千夫所指的感受,確實不好受。
但是,這不是吳峰的錯,吳峰只是在積極地試圖封蓋。
陳逸東掃了溫康一眼,隨後也徑直朝醫務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陳逸東。”溫康突然喊住了陳逸東。
陳逸東腳步稍緩,卻沒有回身。
溫康稍作沉吟後,沉聲說道:“我只能說,我對此感到遺憾。”
聞言,陳逸東的背脊微微發僵,但片刻之後,他又加快了腳步。
看着陳逸東的背影,溫康不由得輕嘆了口氣。
天將災禍,誰都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