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琢磨了一下老那的這句話,倒是覺得在理,一轉念又想起,好像之前看過的一本德州的書裡也反覆提到過:德州撲克的牌桌盈利一靠領先牌,領先時候儘量擴大價值;二靠詐唬,即贏走本不屬於你的底池;將兩者巧妙結合,才能造就牌桌常紅。
“那這麼說,那個Jack讀牌也挺準的。”我嘟囔了一句。
“就是猜你手對被蓋帽,打職業打久了,有時就一種感覺,感覺你不大,就上去詐。”老那總結道。
“那哥,如果你是我,那手對10怎麼打?”我問老那。
老那想了想:“你位置不好,頂着個帽子,其實不太好打,最多在前位過牌,然後等他偷,他偷了你再扭回去,他手牌一花色不對,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可能讀你超對,感覺打不掉你就棄了。”
聽老那這麼一說,我思路似乎清晰了一些。Jack在的第一跟是確定了我的牌力,如果我手對J在一對一的底池過牌的可能性比較大,後來發出來的另外兩張高張讓他認爲我擊中更大暗三條的概率不大而更大的可能是手對被不斷蓋帽子。最後一手他見我示弱,或許從表情和身體動作上讀出來我在等攤牌,就打了一個我的牌力無法承受的攤牌數額,讓我被迫放棄。
“其實要是翻牌你過,他打你再扭了他,就等於是增加他的判斷難度。但是你先打了,他一直跟你,雖然看着是你主動,但你你實際上是操作主動,跟注後你再猶猶豫豫,心裡被動,臉上表現出來點什麼,幹職業的肯定就發現了,所以他纔敢最後推你,推你,就是等於他把選擇權交給你,他自己就到此爲止。但是如果最開始的翻牌圈,他如果偷雞,你再扭回去,你就是把困難的決策交給了他,德州麼,誰也不知道誰的底牌,說是讀牌,就是猜,讀出來他還得想該怎麼操作,你就給他提升操作難度,難得他受不了了,也就棄牌了,就算不棄牌,你看他難得受不了,也大概能估計出牌力範圍,這不就是給你自己降低決策難度了麼?”
啪,啪,啪……
大金蛋聽完老那這一通說,在一旁一下一頓地鼓起了掌,然後看着我:“怎麼樣,透徹不?是不是比我講得還透徹?”
說實話,老那這番解釋,特別是有關決策難度的解釋,我之前從沒想過這麼深層次的牌桌邏輯。聽了老那講完,倒是頗有些醍醐灌頂的味道,於是奮力點了點頭:“透徹,那是相當透徹。”
“哎哎……”大金蛋忽然臉朝向另一個方向,示意讓我看。
我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見有幾個玩家模樣的人在那個方向,有男有女,沒見什麼異常。
“怎麼了?”
大金蛋又朝那個方向努了努嘴:“高美美。”
我又朝那個方向看了一遍:“墨鏡架腦袋上的那個?”一邊說一邊看,我在之前只是在新聞之中掃過一眼這個女人的照片,卻並不實在的記得她的長相,但仔細看看,倒是多少有點印象,看起來倒真的是挺漂亮的,至少化妝化得很精緻,衣着也不錯。
“怎麼了?我記得你好像跟她都有過‘深入’交流吧,光着身子都看過,穿衣服的有什麼好看?”
“一會兒最好我跟她分一桌,嘿嘿。”大金蛋答非所問。
“你就這麼迷她麼?一個你睡過的女人?”
大金蛋眼神還是沒有收回來,最後竟然嘆了一口氣:“唉……現在想睡也沒那麼容易了。”
“怎麼了,她找到新東家了?”
大金蛋搖了搖頭:“不是,她漲價了。”
我拍了拍大金蛋:“安啦,去你說的那個什麼十八桑,或者去東莞,長這樣的還不是一抓一大把?”
正聊着,忽然又聽一陣騷動之聲,側目望去,很快找到了騷動的中心: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留着短髮,戴着黑框眼鏡,穿一件深色襯衫和筆挺的褲子,看着倒很是帥氣。也難怪成爲衆人矚目的焦點,畢竟他也算是一個大明星。
“他比電視裡帥挺多的。”我看着盛怒放,對大金蛋說。
“嗯,電視裡看他,感覺特別像地鐵裡賣唱的。真人麼,更像是飛機上賣唱的。”
“去你的,飛機上有賣唱的麼?”
“小屏幕裡面唱歌的不就是賣唱的麼?”
我竟無言以對。
比賽正式開始的時間臨近了,工作人員開始勸退閒雜人等,並在大屏幕上公佈了抽籤結果。我和大金蛋被分在了兩個不同的桌子上,大金蛋的桌子離得近,他就直接坐了上去,我卻不能安心入座,因爲我還沒有等到林音,左右看看,還是沒看見她的蹤影。打了個電話,無人接聽,剛掛斷沒一分鐘,電話卻又響了起來,還以爲是林音,結果竟然是方珊珊,於是失落地接起電話,一直惦記着林音可能給我打電話,聊得有些心不在焉,到最後方珊珊還要求我贏了獎金要請她吃飯,哼哼呀呀幾句,說自己比賽即將開始回頭再聊,最後方珊珊留了一句‘加油’就掛了電話。放下電話,繼續找林音,還是沒有找到。
眼看比賽就要開始了,我只好按照工作人員的指引,來到了我的那張桌子,因爲比賽還有不到三分鐘比賽就要開始了,所以我是這張桌子上最後一個到的,坐下之前我掃了一眼其他玩家,發現有一個女人,而且還有一個驚喜的發現:我竟然和大明星盛怒放分在一桌?盛怒放此時此刻正在靜靜地坐着,整個人收拾得乾乾淨淨,倒是頗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明星氣場。不過不知怎麼我心裡倒也沒什麼看見大明星的激動,倒是因爲快開始比賽了,有些激動。看來古話說的‘賭場無父子’果然有道理,來了這牌桌上,大家都是賭徒,難道還怕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