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蛋哥,你的理論總是這麼新奇。”
“什麼叫新奇?這是新奇的理論麼?要是沒有性,人類怎麼傳宗接代?生物怎麼繁衍生息?世界怎麼會變得豐富多彩啊,小於啊……這個怎麼會是新奇的理論呢?我跟你說,這人世間的萬事萬物,都可以歸結到一個字,那就是性。海明威不就說過麼,性是美好的,值得人們爲之奮鬥。”
這句話頗爲露骨,我對出處甚爲狐疑:“海明威說的?就是寫《老人與海》那個?”
大金蛋點了點頭:“是啊,他在《喪鐘爲誰而鳴》裡說的。”
偏巧我讀書少,這本書的名字我從沒聽過,看大金蛋言之鑿鑿,心裡便信了八分。大金蛋提到這本書的名字之後,我忽然想起,自從玩起了德州撲克之後,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讀書了,雖然本來就不怎麼讀書,但是打牌之後讀的越發少了,主要是沒時間。仔細回憶了一下,讀過的最後一本書好像是《中華人民共和國證券法執行細則》。想到這裡,心裡倒是頗有一種痛定思痛的感覺,當即決定:當我打牌有空閒的時候,一定多讀幾本書,做一個有知識的青年。
我和大金蛋這般閒聊,劉相信和那店長也聊得火熱,聽內容,兩人正在交流如何更準確地把握客戶需求以及何種廣告載體能更好地推廣成人用品,談話之中銷售技巧以及心理把握的內容都有涉及,倒是頗像某種學術討論。我還真沒看出來這個整天賣JB的劉相信對這麼生意這麼執着鑽研,倒是教我刮目相看。
兩人聊得投機,談話似乎沒完沒了,我和大金蛋在店裡逛了七八圈,終於對所有商品都失去了興趣,於是出到門口抽菸,抽完煙又等了好半天,這纔等到相信哥從裡面走出來,見他紅光滿面,手裡還拎着一個黑色塑料袋,也不知買了什麼?
“呦呵,劉總,您這還消費了一下?”
劉相信點了點頭:“買了幾個我店裡沒有的小東西,回去賣。”
大金蛋看了看錶:“走吧,吃飯去吧,回來咱們再去金龍看看。”
於是又叫了一輛的士。上車後大金蛋指點了幾句,沒幾分鐘,車就停在了一家日式料理店門口,一進門,身着日式服裝的女服務生用日語熱情地說了句‘以拉賽以馬賽’,我側目看了一眼那姑娘,倒是頗有幾分姿色,心理奇異的念頭陡然升起——愛情動作片看多了,聽女人說日語都能有生理反應,實在慚愧。
這飯店裡面是純日式的裝修,精緻而美觀,常年混跡大排檔的我從沒來過這等規格的餐廳,看四壁的精美瓷器擺件,牆上別有風格的素淡畫作以及獨具特色的東瀛色調,只覺精美別緻,忍不住的左顧右盼。看了半天,卻發現看劉總和大金蛋神色如常,連忙收了目光,心想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讓人家笑話,於是忍住了左顧右盼的衝動,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跟着大金蛋就往包間裡去。
包間裡面都是榻榻米,不過爲了照顧中國人的習慣,桌子下還是留了個大洞,以便伸腿。三人剛脫鞋進入,還沒坐定,相信哥電話響起,聽相信哥接電話後叫了天馳的名字,料想便是上午看過的那個人。天馳在那頭似乎是問相信哥身在何處,相信哥說剛要吃飯,我對此毫無反應,大金蛋卻眼睛一亮:哎?叫他過來一起吃個飯,一會兒再去玩兒,也多個伴兒。
我不知那富天馳是剛從高美美牀上下來或是依舊在賭桌上玩,總之他答應一會兒過來。相信哥可能覺得帶天馳來吃飯有蹭飯的意味,便表示這頓飯他請,大金蛋卻不以爲然地繼續唸叨他那句‘江湖財江湖散’的咒語,最後還表示:吃個飯而已,吃飯是次要的,年輕的賭徒在一起,比什麼都快樂。
等了也沒多長時間,天馳就到了地方,劉總出去接他,兩人從外面回來,一拉開包房那日式的拉門,大金蛋一擡眼,正和富天馳四目相對。這目光對視持續了幾秒時候,大金蛋淫蕩一笑:“咋樣?”那眼光,乍一看好像他跟富天馳有什麼性關係似的。
天馳會意一笑:“還行,挺好。”
“錢不白花吧?”
天馳想了一會兒:“細琢磨琢磨還真挺貴的,這錢都能做200次大保健了。”
大金蛋卻搖了搖頭:“你不能這麼想,你抽200根長白山是60塊,賣一根還湊合的雪茄,也是60。那體驗肯定不一樣。”
大金蛋說話的當口,我本想從兜裡掏一根菸出來抽的,聽了大金蛋這麼一說,我一發力,捏扁了兜裡硬長白山的煙盒。騰出手來,拿了一根大金蛋的芙蓉王點上了。
富天馳被大金蛋說的笑了起來:“你這麼一說我心裡還能好受點。”而一旁的劉相信卻看不過眼,拍了拍富天馳:“你說你這是圖個啥,你就去‘捅巴’她那麼一下,就好幾萬,這值不值當啊?剛纔我跟小於還有小金去了趟澳門的成人用品店,那店長說,在澳門買實體娃娃的,也都是社會的精英階層,你別一總覺得買那玩意兒的人都不正常,從性價比,從使用體驗,從身體健康角度,這都是很划算的……”
富天馳打斷了相信哥的滔滔不絕:“哥,說真的,我從來沒覺得買那玩意兒的人不正常。”頓了一下,富天馳補充道:“我只是覺得賣那玩意兒的人不正常……”說完,富天馳自顧自大笑起來,引得我和大金蛋也笑了起來。
相信哥性子似很是隨和,聽了這話也不以爲忤,只笑了一下:“哎呀,天馳啊,你一個花六萬就爲‘捅巴’那麼一下的選手,你還好意思說我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