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路漫漫其修遠兮(6)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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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路漫漫其修遠兮(6)

第168章 路漫漫其修遠兮(6)

我看小章用帶着IWC手錶的手放下了電話,然後放回了他大衆CC的方向盤上。想起大金蛋昨夜所說,我忽然感到很羨慕小章:看看人家,手上戴的IWC就是哎我插,開的大衆CC就是大衆插插,人家隨身帶的都是有強烈性暗示的裝備,自然有姑娘主動找上門來約,想到這裡我忽然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難道真的如同大金蛋所說,萬事萬物都歸結到一個‘性’字?如果用心去觀察,好像真的很像是某種真理。

胡思亂想之際,小章在車流中一邊拱動着他的大衆CC一邊繼續說他對德州的理解,先是說高手也需要運氣,又說他在海南打比賽的時候遇到過幾個高手,還說他去澳門玩的時候遇到了一些職業牌手,但是他對職業牌手的評價卻是‘就是緊點’。作爲一個職業客服人員,當領導跟我講述他們這些經歷的時候,我如果說‘嗬,您還去過海南打過比賽,好厲害。’這種低級的馬屁,就會顯得我很沒水平。所以我說的是:“看不出來你打牌觀察得還這麼用心。不少人去了就是玩玩。”小章於是點了點頭:“哎你可說對了,我這個人就是愛觀察。”

如此一路說一路開到了咖啡館,去的時候人又是爆滿,我倆到了之後,人已經可以分成了兩桌了。我意外地發現分出來的這一桌上,竟然還有兩個老外,都是白人,一個有點兒瘦弱,另一個相對碩壯一些。除了在澳門的牌桌上我看到過外國人玩牌,在國內的現金桌我還真沒看見過老外在玩,跟他們說了句‘哈嘍’,他們也友好地跟我說哈嘍,感覺蠻新鮮的。

加上我和小張,這個新開的桌子也湊了八個人,開牌之後,大家爲照顧老外,打碼都用英文,可是這裡的籌碼是1:10,100塊買1000面值的籌碼,一打就是幾百上千籌碼,我雖然學過英文,但是多年不用,想說個661,1125之類稍微複雜點兒的數字,的都要反應一會兒才說出口。這倒也罷了,關鍵是這種小局,短籌推All-in深籌Call是常態,又要算主池邊池,加加減減再用英文表達,那可是有點兒困難,結果其中那個碩壯一些的名叫康納的老外率先受不了了:“你們說中文,我聽得懂,但是你們的英文不容易懂。”

大家哈哈一笑,於是改回中文,1/2的小局洶涌澎湃,時不時的各種All-in,各種領先被買死,小章運氣不錯,不過一個多小時功夫,就贏了兩個買入,我發現這個小章也是個小爆脾氣,好像一旦被別人再加註他就容易生氣,一生氣就直接推了,本來這種打法就是拼運氣,別人沒牌不會接——然而那都是‘理論上’,在這裡什麼兩高張低對子聽卡順都在接All-in的範圍內。

而坐在我身邊的那個叫康納的老外,運氣卻不太好,輸了兩手,不過我認爲他的打法實在是有點兒問題,有一局牌他手對Q。在翻牌前平跟進去面臨加註後,只做了一個很小的再加註,翻牌發出來一張K,他在最前位痛苦的想了一會兒,超彩池2.5倍推了All-in,被後面一箇中了頂對的玩家接了,就這樣被洗了一手。當時我問他爲什麼,他說他不喜歡那張K,所以就推了All-in。這句話其實相當於說:“走在路上,我不喜歡那個坑,所以我跳了進去。”反正,我是沒能理解他的行爲動機。

德州撲克的好處就在於你不用每次都入池,在不入池的時候你就可以鬆散下來,我對康納奇異的思路甚是感興趣,便跟他閒聊了幾句,康納說他是加拿大人,他的中文很好,溝通幾乎都沒什麼障礙,我問他在加拿大是否玩牌,他說他之前在美國工作,在美國的時候經常玩。

我頓時來了興趣,問他美國的德州水平是不是要比中國高許多,他卻搖了搖頭,說他在美國只玩過小額的牌桌,高手都在大額桌,他沒有玩過。我又追問他美國的小額桌比中國的小額桌如何,他雙手舉到耳朵邊,一邊搖頭一邊笑:“完全,完全的不一樣,在美國的小額桌,看翻牌的人沒有這麼多!”他說話的時候,情況是有個人在槍口位起了10塊,結果一圈Call了五個人,我也Call了,我覺得我的手牌T7同花還不錯,雖然我知道並非真的不錯,但在這小局,我卻總是難以抑制入池的衝動。

“喔,在美國的小局,大家都打得很緊?”我一手按着牌,一邊問他。

“是啊,美國人都打得太誠實了。我來了這裡,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在美國的那套,根本就不管用。”康納說着聳了聳肩。

翻牌發出來個943兩紅桃,小盲位開槍打了10塊,大盲位跟注10塊,莊位加到20——在50塊的底池裡,我真的不知道他們中了什麼,但是我的手牌沒有任何關係,於是棄牌。轉牌發出來一張4,小盲位又打10塊,然後大盲跟注,莊跟注。河牌發出來一張黑桃7,小盲位過牌,大盲位過牌,莊位打了100塊,小盲位秒All-in,大盲位棄牌,莊位秒接。

然後,小盲位手持56成了順子,莊位手持94成了葫蘆。

結合方纔康納所說,我忽然覺得,在這種桌子上試圖讀牌,或許是個世界性難題呢,因爲小額桌上很多玩家不按套路出牌,打的不是牌,是心情。但是如果康納所說屬實,爲什麼美國人在小額桌按套路打牌呢?我覺得,這是時代賦予中國人民的獨特力量,因爲在中國社會,若一直按套路出牌,怕是舉步維艱。

牌桌上另一個老外叫丹紐,看着二十七八歲年紀,高鼻樑、深眼窩、眉毛細長儀表堂堂,不太會說漢語,牌打得還行,但是感覺偏緊,運氣不好已經買了2手,這哥們兒比較搞笑,買第二手的時候還自言自語:I-do-something-for-Chinese-GDP.(我爲中國的GDP做貢獻了)。

大金蛋忙完了他的事情,聽說我在打牌,也趕了過來,跟大金蛋一起來了一個黑人,胖胖的,戴個黑框眼鏡,頭髮微微的波浪卷,我心想大金蛋的那些大型機或許也賣給非洲客戶,便跟大金蛋開玩笑:“金蛋哥,你這業務開展挺快啊,非洲客戶都開始發掘了。”大金蛋先是楞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地拍着那個黑人的肩膀:“我說你像非洲人吧,啊哈哈哈。”那個人憨憨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我在工地上弄設備曬的。”

大金蛋的手還放在那人肩膀上,跟我說:“這我公司同事,法哈,這是小於。”

法哈還是一臉憨憨的笑容,跟我握了握手,我很納悶這個名字:“您姓法?”

法哈還沒開口,大金蛋就插話道:“你打德州這麼久了,連法哈都沒聽過麼?”

我想了想:“我還真沒聽過。”

“道爾布朗森,你聽過吧?”

見我點了點頭,大金蛋又補充道:“法哈,就是把道爾布朗森鼻子打出血的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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