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的失蹤,決定了瓦崗軍的的命運。鎮守洛口的邴元真向兵臨城下的楊公卿投降,李密另一員大將單雄信又在這關鍵時刻擁兵自守。寇仲、楊公卿再整頓軍馬,準備乘勝追擊,再拿下虎牢,太行山、黎陽一帶爲翟嬌舊部所得。一代梟雄的基業轉眼間,便化爲塵土。
寇仲本想借黎陽與太行山之地建立根基,北聯竇建德,東合王世充,南下拿樑都、彭城,霸業便起。但是寇仲本來便是英雄秉性,不想貪圖翟嬌的勢力,便決定放棄這個想法,準備立即南下,拿下樑都,自己打天下。
這晚在虎牢行府後院的偏廳內,屠叔方引來翟嬌見寇仲和徐子陵兩兄弟。翟嬌惡狠狠的瞪着兩人道:“有什麼要緊的事找我,是不是找到李密那奸賊?”
兩人一直隱瞞李密被擒的消息,按照雲羿的意思便是借雞下蛋。捏住李密,控制翟嬌,借翟讓舊部消滅李密的殘餘勢力,最後取而代之。二人本來就理虧,便唯唯喏喏道:“我們要立即南下,我去樑都,小陵去巴陵把素姐母子出巴陵,再來與小姐會合。”
翟嬌斷然道:“我和你們一道去吧!”
寇仲大吃一驚,忙道:“小姐千萬不要去。”
翟嬌怒道:“爲什麼?”
屠叔方伸出仗義之手道:“小仲的意思,是希望小姐能留在北方,守住黎陽,招攬瓦崗舊部的人才,好得在將來共創大業。”
她沉吟半晌後點頭道:“好吧!我便去往黎陽,尋找李密那奸賊的下落。你們想什麼時候走?”
二人聞此皆是愧疚不已,但是他們知道,一旦翟嬌知道了李密的下落,李密必死,那麼雲羿招降瓦崗降將的計劃必然落空,只好暫時隱瞞,待適當時機,再行處理。
寇仲道:“事不宜遲,明早我們便一起離開。”
寇仲向楊公卿道出要離開之意後,楊公卿沉聲道:“仲小兄想就此一走了事嗎?”
寇仲尷尬道:“大將軍真精明。”
楊公卿伸手搭在寇仲肩頭上,雙目精光閃閃道:“你是楊某人生平所遇的最天才橫溢的統帥人才,假以時日經驗,天下再難有對手,你心中有沒有什麼計劃呢?”
寇仲低聲道:“我會南下樑都,覺得王公非是可與共事之輩,故暫作功成身退,大家仍可留下一份交情,在下絕不會忘記和大將軍並肩作戰的美好時光。”
楊公卿放開按在他肩頭的手,大笑道:“彼此彼此!希望有機會再並騎馳騁沙場,殺敵取勝。”
………
神弓城,箭神大廳。
雲羿將李密囚與神箭堂大牢之中,派人將沈落雁、徐世績和裴仁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關了好幾天,不聞不問,終於三人待不住,主動求見雲羿。當然,雲羿定是要禮賢下士一把,出門迎接,客氣寒暄是少不了的,好一陣才進廳。
“沈軍師、徐將軍、裴將軍!請坐!”雲羿客氣道。徐世績和裴仁基見雲羿一路上是關懷備至,自是感激不已,皆暗道這待遇比起在瓦崗之時都高,只是沈落雁一臉黯然,緊盯這雲羿不放。
這幾日,三人雖被嚴密監視,卻未被禁足,可隨意到神弓城內走動,得到瓦崗軍已被潰散的消息後皆是悲痛不已,三人也開始爲以後打算起來。這幾日通過到神弓城各出的遊覽和詢問,徹底被神弓城那種新朝新氣象所震撼,這裡的人都是如此充滿生機和自由,對雲羿更是當神一般崇拜。徐世績和裴仁基三思之下,都生出主動投效之念,沈落雁更是對雲羿三番兩次的招攬心折不已,但她唯一放不下李密的安危。
“我等願投在羿帥麾下,效犬馬之勞!”徐世績和裴仁基見雲羿如此少年老成,風姿絕世,便主動上前,欲跪地投效。
“好!得二位將軍有如猛虎添翼!”雲羿急忙上前阻難,道:“在我麾下,無需跪拜,軍人行軍禮即可!”
二人這些日子在神弓城也學會了敬禮,立即上體正直,右手取捷徑迅速擡起,五指併攏自然伸直,微接太陽穴,與眉同高,標準至極。二人不愧爲歷史上的名將就是名將,領悟力果然不凡。
“自今日起,你們一人領一師,着少將軍銜!”雲羿直接將二人拔至師長。如今雲羿拿下竟陵和周邊城鎮,手下已經有四萬人馬,一師一萬人編制,對二人的器重可見一斑。二人又是習慣性跪倒,雲羿再次阻難,放得罷休。
“軍師倘若要棄我而去,雲某絕不阻難”雲羿轉向沈落雁,正色道。
“羿帥不計前嫌,重用我瓦崗將領,落雁感激不已!”沈落雁上前讚道,“不知羿帥是否一諾千金?”
“當然!”雲羿負手答道。
“屬下願投在羿帥麾下,求羿帥饒密公一命!”沈落雁竟然從懷中拿出一支細棍,棍上赫然是一個羿字。她竟然將羿箭兩邊折斷取中間,貼身收藏,讓雲羿始料未及。
“好!我答應了,倘若李密安分守己,我保他安享晚年。”雲羿毫不猶豫應道。雲羿本想捏住李密,控制瓦崗舊部,到衆將歸心之後便將李密交給翟嬌換取黎陽,看來此計不通,不過有了沈落雁這個智囊,區區一個黎陽又何足掛齒。
“多謝羿帥,自此以後,落雁必然盡忠竭力!”沈落雁欣喜道,她其實早有投效雲羿的打算,只是礙於李密的厚恩,此次爲就李密一命便算是還恩,以後無拖無欠,對雲羿更是感恩戴德,敢不效命。
“着沈落雁入軍委參謀部總參謀長,領少將級職務!”雲羿下令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低下的兵太少,少將級已是極限。
……
七日,深夜,雲府,臥房。
“雲郎,先歇一歇,我帶了補粥!”房外走入一位絕代佳人。美人兒儀態萬千,烏黑漂亮的秀髮似是經過現代美髮師的拉直,似是瀑布般傾瀉在她香肩之上,一身華服,步入門來,她便是美人兒場主商秀珣。她一改往日的勁裝,身着淡雅女裝,絕美的臉龐、古銅色的嬌嫩肌膚和那雙似是盪漾着最香最醇的仙釀的鳳目,這一切讓雲羿看呆了,也淪陷了,此刻他徹底忘了婠婠給他帶來的痛楚。
以雲羿的手段倘若想要了商秀珣難度不大,但是他心中始終記掛着婠婠,故而遲遲未有動作。反而,商秀珣不顧外界的眼光,入住雲羿的府邸,更是放下場主的架子爲雲羿下廚,更是提出要將飛馬牧場交給雲羿,雲羿卻有所顧及,不肯接受,更從不談論婚期,這一切商秀珣都默默承受,一如既往,對雲羿關懷備至,今日更是不顧府中之人的議論,着上女裝,這一切的一切,讓雲羿意識到,今夜該是有個了結。
“珣兒,辛苦你了!”雲羿喝着溫馨的補粥,輕聲道。不知爲何,這幾日以來,商秀珣的廚藝突飛猛進,讓雲羿對他的做的食物是讚不絕口,吃着這頓望下頓。
“你知道辛苦就以後更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別讓人家擔心!”商秀珣沒好氣道。
“那個人家是誰啊?”雲羿明知故問道,放下碗碟,便開始飽暖思YY,拉住商秀珣的玉手,不知爲何,今日的商秀珣讓他有一種靈魂的觸動,那種感覺似是讓他到了天堂一般。
“哼!”商秀珣嬌羞地抽出玉手,哼聲道:“就知道欺負人!”
“珣兒,我們成親吧!”雲羿在此捕捉住商秀珣的玉手,驀然說道。
“你決定了嗎?”商秀珣一頓,問道。出乎意料之外,她沒有驚訝也沒有欣喜,只是平靜問道。
“是!我雲羿願娶你商秀珣爲妻,願與你共度一生,此生不渝!”雲羿豎起三指,鄭重發誓道。
“我是問你決定了要放棄那妖女嗎?”商秀珣掩不住的喜上眉梢,又不放心地追問道。
“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雲羿詩意地答道。這些日子,商秀珣惡補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故而云羿此言也能聽懂。這段日子,雲羿的不吝教導,也讓二人的感情急速升溫,商秀珣由此對雲羿的朦朧好感,徹底昇華爲熾熱的愛戀,這也是她願意發下一切,安心作雲羿背後女人的緣故。
“雲郎!”商秀珣喜極而泣,有如雛燕歸巢,撲入雲羿寬廣的懷中。
………
這一夜,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夜。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爲君開。羌笛並非細楊柳,春風幾度玉門關。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
翌日,雲府,臥室,牀間。
今日雲羿推掉檢閱兵士的計劃,放假三日,好好陪一陪未婚妻商秀珣。已日上三竿,商秀珣還似是布袋熊一般,掛在雲羿身上海棠春睡,雲羿自洛陽回來後,也一直忙於軍務政事,鮮有的空閒,藉機也好好放鬆一把。
感受着商秀珣如錦緞般嫩滑的玉背,心中一片寧靜。側過頭,將自己埋入商秀珣的體香之中,嗅着她每一絲肌膚,這一刻雲羿徹底將功名大業扔到一邊,難怪人說女兒閨是英雄冢,誠不欺人。
念及此處,頓覺嘴角溼潤,緣來是商秀珣已然醒來。雲羿當然不會放過商秀珣如此難得的主動,全心全意的迴應着美人的溫柔。
這一晨,也註定是不普通的一晨。春眠不覺曉,杵杵聞啼嬝。晨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良久之後,已近午時。門外商秀珣的丫鬟小娟卻識趣的未過來呼喚,反而退的更遠,雲羿則更無需擔心。雲二在負責雲府的安全,就算是宗師來犯,也得掉層皮。
“珣兒,該起啦!”雲羿輕聲道。
“好累啊!讓人家再睡一會兒嘛!”商秀珣撒嬌道。不敢想象,以商秀珣女強人的作風,在牀底之間也作風不該,也不愧飛馬牧場的場主,竟然主動馳騁在雲羿的虎驅之上,可想而知她只是初次,不累纔怪。
“是我累吧?”雲羿無恥道。
“哼!你累?那以後人家不來了!”商秀珣威脅道。
“夫人恕罪,是你累,行了吧?”雲羿調笑道。
“這還差不多…”商秀珣起始還未聽出雲羿此話的玄虛,細想之下,方纔知道雲羿是在笑話她昨日的瘋狂舉動,立時俏臉通紅,埋在雲羿懷中,粉拳如驟雨般襲在雲羿身上,按摩效果還真不錯。
“哈哈…”雲羿偷笑不已。正所謂,超人也是人,打多了也會疼,更何況商秀珣一個先天高手的粉拳可不輕,急忙轉移話題道,“珣兒,我決定收編飛馬牧場!”
“哼!就知道你沒安好心。說!追求我是不是爲了飛馬牧場!”商秀珣佯怒道。大多女人皆是如此感性,商秀珣主動將飛馬牧場交給雲羿,雲羿未接受,此次雲羿主動提出要收編飛馬牧場,她又多愁善感起來。
“珣兒,你對自己這般沒有信心嗎?”雲羿邪邪一笑,答道,“就算沒有牧場,你男人對你也迷戀之極,我對珣兒可是一見鍾情!”
“一見鍾情?”商秀珣還是首次聽到這個說法,但旋即一想,心下早已是甜蜜蜜,不悅之感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欣喜道,“算你老實,飛馬牧場算是我的嫁妝,七日之後,飛馬牧場便由你掌舵。”
“珣兒,我想任命你爲商部部長,飛馬牧場收編後,隸屬商部,故而飛馬牧場還是你的,這樣又能讓你發揮應有的才幹,可謂是兩全其美!”雲羿建議道。
“啊!雲郎不反對我從政!太好了!”商秀珣立時從雲羿懷中爬起來,欣喜道,春光大泄卻渾然不覺,讓雲羿大飽眼福,險些把持不住。望着雲羿癡呆的神態,立即如鴕鳥般,躲入錦被之中,不肯出來,很是可愛。
………
徐子陵不放心寇仲一人孤身去往樑都,便決定先穩住樑都的局勢,再行去巴陵。寇仲和徐子陵帶着五百瓦崗舊部,一路秋毫無犯,遠望樑都,宣永率十多個兄弟早已在城外迎接。宣永早在兩個月前便來到樑都,將樑都納寇仲麾下,儼然一副寇仲心腹的姿態。城內主要街道爲十字形,此際卻是十室九空,路上只見零落行人,都是匆匆而過,仿如死城。
“二個月前,因竇建德揮軍渡河,攻打徐圓朗,徐圓朗於是倉卒抽調樑都軍隊往援,致樑都防守薄弱,使樑都變成一座沒人管沒人理的城市,我率三百個兄弟在暗地裡輕鬆控制樑都,彭樑會聞得我等打的是仲爺的旗號,也前來投效。據探子回報,宇文化及也得到消息,知道兩位爺前來,便立即領兵來攻,不日便至。”三人坐在城門口的茶肆之中,宣永有條不紊地彙報道。
不料此時,美麗如精靈的婠婠,足不沾地似的穿過敞開的城門,往他們飄來。婠婠依舊素衣赤足,面掛一絲盈盈淺笑,優雅的坐進茶桌的空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