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文士弘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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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文士弘

第七章 文士弘

九月,襄陽,議事廳。

雲羿三兄弟領着陸軍五萬、水軍三萬一齊奔赴襄陽,此次便是戰前至關重要的軍事會議,決定着滅蕭樑的最終方略。

南征軍事會議由雲羿主持,入會人員包括其兄弟寇仲、徐子陵、沈落雁、徐世績等一班軍委委員。

“此次我們神箭軍要對付的是蕭銑的四十萬後梁軍,落雁,你說說看,他們的四十萬軍隊都在哪?”雲羿首先發言道,他一向不拘小節,對部下之人極爲寬鬆,全部依照軍法治理軍隊,故而一般將領對雲羿不似上下級,更似朋友,在軍事會議上衆將皆能暢所欲言,彰顯新朝氣象。衆所周知雲羿對沈落雁的微妙感情,故而見雲羿對沈落雁的器重皆不以爲意,其中徐世績又怎敢和雲羿爭女人,便絕然放棄了對沈落雁的追求,轉而全力練兵,功勳卓著。

“蕭銑兵力號稱四十萬,羿帥今年四月親率騎兵兩萬大破江夏六萬兵卒,後梁騎兵損失過半,五月卜將軍領水軍兩萬,順江而下奇襲黃州(今黃岡)和西陵(今黃石),一戰而下,經此兩役滅敵六萬,降卒四萬,蕭銑四十萬軍隊已除去十萬。”沈落雁分析道。

“難怪蕭銑那老小子被雲少都欺負到家門口都不敢還手,原來被神箭軍打怕了!”寇仲聞此,拳掌相擊,插話道。

“少帥所言不差,蕭銑自從江夏和西陵失守,便一直龜縮於巴陵,不敢與我軍正面交鋒,林士弘這等跳樑小醜竟然也敢趁火打劫,自九江逆流而上,妄圖偷襲江夏,被天志識破,打得他潰不成軍,我軍箭鋒下一個就就是林士弘。”徐世績說道。蕭銑自從失去江夏和西陵幾個重鎮,便承諾將江夏以東的地盤都交給林士弘,從而換取林士弘對雲羿動手,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險些被雷箭炸死。

“林士弘行將就木,滅了蕭銑他的好日子也到頭了!”雲羿冷笑道:“不知其他將軍對南征蕭銑有何看法?”

“他孃的蕭老兒就是隻大河鱉,他命人堅守城關,不與我軍對戰,讓老程我每次攻城都掃興而回,真憋屈!”程咬金鬱悶罵道。

雲羿自拿下襄陽後,讓秦瓊和程咬金鎮領兩個師和收編的一個師共三萬人馬鎮守襄陽,程咬金立功心切,自領一萬人馬,攻去只有五千人的荊門,結果敵方將領堅守不出,程咬金久攻不下,損兵折將,敗興而歸,結果被雲羿罰俸一年。其實自程咬金領兵出襄陽之時,雲羿便得到消息,他故意放程咬金出城,就是要試一試蕭樑在江北的防禦,順便挫一挫程咬金的焦躁之氣。

“知節,蕭銑的驍將文士弘率數萬精兵駐守在大江以北,我早勸你不要輕舉妄動,你就是不聽!”秦瓊訓斥道,秦瓊和程咬金可是鐵哥們,程咬金急起來連雲羿的命令都不聽,但是他兄弟秦瓊的話他大多是聽得進去的,程咬金理虧,聽得秦瓊的訓斥也反駁不得。

“倘若羿帥給我萬支雷箭,我一定能拿下荊門。”程咬金嘀咕道。

“老程,也不怪秦將軍要訓斥你,雷箭並非普通羽箭,一萬支雷箭,把你程咬金賣了才行。”雲羿笑罵道。

“賣老程可以,可別賣老程的夫人。”程咬金毫無底氣的吃癟說道,他怕老婆是出了名的。望着程咬金的熊樣,又聞他語出驚人,頓時滿堂轟然大笑。

“那蕭銑剩下的三十萬軍隊在哪?”徐子陵當下最是關心如何消滅蕭樑,故而發問道。

“子陵果然識大體!”沈落雁見一羣大老粗在那調笑,打斷他的分析,讓她很是不爽,瞪了寇仲一眼,眸含秋水地望着徐子陵,嬌媚讚道。

“沈參謀長請講!”徐子陵望着沈落雁的嬌俏樣,不禁俊臉一紅,想起昨日和沈落雁的銷魂一吻,便急忙掩飾道。

“蕭銑所剩的軍隊雖號稱三十萬,實際所用之軍最多隻有十五萬。”沈落雁說道。

“哼!這便是落後兵制的必然後果!”徐世績自從手掌“天兵”之後,對蕭銑的軍隊的戰鬥力十分不屑,哼聲道。

“世績兄所說不錯,蕭銑的勢力範圍東至九江,西至三峽,南至交趾(越南河內),北至漢水,地盤如此之大,軍隊自是極多,但也必會造成負擔過大。”寇仲的信息渠道也不差,發話道。

“少帥果然慧眼!蕭銑沒有一套完整有效的兵制,爲了保住自身的地盤,便將兵力分散把守,如此一來,三十萬的可戰之軍便至少打一對摺,只剩下十五萬。其部下諸將自恃有功,驕恣專橫,擅操殺戮大權,蕭銑恐日久難制,便以休兵耕種爲名,裁削諸將兵權,麾下一些將帥爲此相繼謀亂,蕭銑只知誅殺,而不安撫,造成邊將鎮帥多有疑懼,叛降而去甚衆。將帥不和乃是兵家大忌,戰鬥能力必然低下,便可再折一半,兵力等同在七八萬之間,和我軍的兵力不相上下。”徐世績侃侃道來,一語便指出蕭銑的要害。在歷史上,徐世績不愧爲世界級的名將。

此言一出,衆將皆信心十足,氣氛爲之一振,戰爭的氣氛充滿整個議事大廳。

“聞徐將軍一言,此戰定是馬到功成!”雲羿拍案而起,奮聲道。

“羿帥,直接說吧,我們該怎麼打?”程咬金就是個戰爭惡棍,有仗打,他便化身“精力無限男”,殺人有如砍瓜切菜,混世魔王的稱號還真不是蓋得。

“少帥、子陵你們有何看法?”雲羿詢問兄弟道。

“哈!在羿帥的地盤,我可不敢稱少帥!那敢有什麼看法?”寇仲調笑道。

“喔!”雲羿一記勾拳,讓寇仲直接變蝦米。

“子陵怎麼看?”雲羿邪惡地望着徐子陵,整個議事廳的溫度憑空降了幾度,徐子陵見此陣仗,有了寇仲的前車之鑑,急中生智道:“雲少,我和寇仲在此參議軍國大事,名不正言不順…”

“哈!等的就是兄弟的這句話!”雲羿得意道。

“着我兄弟寇仲和徐子陵元帥軍銜,各領一軍。”雲羿“任人唯親”道,“衆軍部委員有何不同意見?”

“好!…”衆將皆興高采烈,轟然稱是。寇仲和徐子陵不但在洛陽一役擊敗他們,讓他們深爲佩服,而且,自他們來到神弓城後,便時常到軍中考校軍士的武藝或是談論軍師方略,衆將心下早已對寇仲和徐子陵折服不已,此令一下,當然是毫無阻礙。關鍵是,雲羿雖名義上成立了軍委會,但實際上還是他一人說地算。

“有人蓄意傷人,我要去法院投訴!”寇仲和徐子陵這些日子在縱橫學院艱苦攻關《華夏法》,故而會有如此前衛的言語。

“哈哈!…”又是鬨堂大笑,因爲雲羿便是法院院長。

“隨我來!”雲羿揮手示意,寇仲、徐子陵和衆將隨着雲羿走到議事廳的東南角,只見一張三丈見方的方形木桌,桌面被藍色布帛完全遮蓋,不知布帛之下是何物。

雲羿抓住布帛的一角,猛力掀開,頓時一幅立體地圖出現在衆人眼前。衆人見此見此目瞪口呆,嘖嘖稱奇,皆生“敵在吾目中”的感受,

“這便是我神箭堂弟子窮半年之力,繪得天下各地山川、河流、城鎮、道路,並將其按一定的大小、高低縮小,並用泥沙、青藤、河水等物體堆制而成,我稱之爲沙盤,可做軍事佈局和戰勢演練之用。”

“《後漢書•馬援傳》中稱,漢建武八年,光武帝征伐天水、武都之時,大將馬援聚米爲山谷,指畫形勢,此時看來,也及不上此沙盤之萬一,羿帥真乃神人也!”徐世績讚道,他對雲羿的崇拜已到了極致。

“羿帥,這沙盤…”寇仲稱呼雲羿爲“羿帥”就沒好事,這不,又開始敲詐起來。

“仲少放心,待平定蕭樑,兄弟我必不會讓你失望!”雲羿承諾道。

言畢,雲羿走到沙盤的南邊,隨意拿起沙盤四側的一面紅色小旗,揮手間,小旗破空而出,轉眼間,便出現在標註江陵的沙土小城的城頭之上。

“羿帥要先取江陵!”沈落雁失聲道。

“正是!巴陵與江陵有如水牛的兩個犄角,倘若我取巴陵,江陵則有如我方腹前之刃,進可攻襄陽、傷我根基,退可援巴陵,將我水師圍困與洞庭湖內。倘若我取江陵,巴陵則似是我方背後之刀,遠交林士弘,順大江可襲江夏,一舉破我水師精銳,逆流合夷陵(今宜昌)之兵可援江陵,耗我兵力,久戰不下。”雲羿肅然道。

“羿帥!爲何不水陸齊發,讓蕭銑首尾難顧,如此一來便可直接拿下蕭銑的老巢巴陵,江陵則不攻自破。”卜天志疑惑道,他身爲神箭軍中的水軍頭號人物,攻巴陵更明顯要依仗水軍,而攻江陵則不然。

“天志所言非也!”寇仲眼中閃過一絲會意之色,指着沙盤中的巴陵說道,“雲少北防王世充,東御林士弘,可用之兵當下還未達到可以左右開弓的實力,但你的建議卻說對了一半。雲少說取江陵,卻從未說過不攻巴陵!”

“仲少不愧爲最瞭解我的人,此役便是要將三十六計中聲東擊西之策用到極致!”雲羿讚道。

“聲東擊西?”徐子陵閃過一絲微笑,說道,“還須調虎離山之計方可奏效吧?”

“聲東擊西、調虎離山?”程咬金是一頭霧水,也只有熟讀兵法的將領方纔明白其中深意。

“羿帥,什麼虎的山的,說明白點!”程咬金聽不懂,反倒還不爽道。人說程咬金是天下第一福將,雲羿最終證明不是虛構,不懂兵法還能打如此之多的勝仗,除了他也沒別人。

“徐元帥說的調虎離山的‘虎’是江陵守將文士弘,老程你攻了幾次荊門,竟然還不知幕後指揮者是誰?”單雄信大訝問道,平日便對程咬金的脾性很是不爽,但是由於雲羿對程咬金的“放縱”,也沒得法子,聽程咬金在那打岔,便質問道。

“老程我當然知道,只是他有什麼資格被稱爲‘虎’?”程咬金反駁道。

“文士弘是蕭銑麾下最爲厲害的將領,手下士卒驍勇善戰,水軍騎兵都能指揮若定,是蕭銑最爲信任的將領。”秦瓊解釋道。

“我和他的兵在荊門交手,沒覺着他有多厲害,也就是一個避而不戰的無膽鼠輩。”程咬金狡辯道。

“老程,你一萬對五千都拿不下荊門,還有理了?”雲羿惱火道,程咬金便是吃軟怕硬,適當時機便要敲打一番,否則還真是和尚打傘無法無天。程咬金聞此果然老實了很多,不敢隨意插話。

“羿帥,既然文士弘有如此能耐,爲何不派人將其刺殺,江陵定會手到擒來。”裴仁基素來便是善使毒計,當日他便參與了刺殺雲羿和徐子陵的計劃,只不過雲羿放過了他。就他認爲,一旦文士弘一死,江北的樑軍可謂是一盤散沙,輕而易舉便可拿下。

“哈!”雲羿和寇仲兩兄弟相視而笑,之前他們還談論起刺殺對戰爭大局的影響,沒想到今日便碰着範例。

“裴將軍,倘若我們將文士弘刺殺,不但有損神箭軍的名聲,讓天下認爲雲少懼怕文士弘,更是對我軍軍心極爲不利。其次,文士弘帶兵有方,萬一他死後,其麾下的軍馬同仇敵愾,負隅抵擋我軍,到時只會讓神箭軍付出更大的代價。還有,我相信雲少對文士弘起了惜才之心,定是想將他生擒招降。”寇仲有條不紊地分析道。不愧和雲羿十幾年兄弟,將他的心思徹底摸透。

“哧!”一支綠色小旗已然插至江陵與巴陵之間的一座跨江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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