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雲玉真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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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雲玉真

第四章 雲玉真

樑都書齋中,突然傳出朗聲大笑,只聞:

“你太小看我們兄弟情誼,只要雲少說一句欲當皇帝之言,皇帝位子就是他的!”寇仲哈哈笑道。說實話,皇帝的位子比起三兄弟的情誼孰輕孰重,不言自明。

“如此大放厥詞,實是對爲帝皇者的權力和地位沒有太大的體會,隨着你的勢力愈來愈大,你和麾下的臣子對權力和慾望的追求將永不滿足,到時當不當皇帝已經由不得你!”婠婠清幽絕色的面容閃過一絲冷笑,反駁道。

“婠大嫂以己度人,小弟也無可奈何!何況就算雲少做了黃帝,相信婠婠你也當不了皇后!”寇仲不以爲然,攤手道。

“少講廢話,我此次前來重申我們的條件,就是找到寶藏後,你須任我們從庫內取走一樣東西。”婠婠聞此,殺氣一閃而逝,寒聲道。

“哈!你是否找錯了人!”寇仲苦笑道,“雲少已經答應將邪帝舍利作爲聘禮送給貴派,婠大嫂又何出此言?”

“他和石之軒的交易你應該知道,石之軒有了兩成舍利的真元,彌補不死印法的破綻,到時即使我們得到舍利又有何用?”婠婠頓時閃現失望之色,怨婦一般,幽幽道。影后級的演技,還真是出神入化。

“這能怪誰?雲少向貴派陰後提親,陰後卻推三阻四,聲稱待你踏入天魔功天極境界再議,那我們兄弟將兩成真元先交予石之軒,又有何不可?”寇仲不爲所動,冷笑道。

“而且,我怎知道貴派會否履行協議,在這方面你們一向惡名昭着,假若屆時你們違諾獨吞寶庫,不如我們兄弟打下長安之後在取出寶藏,免得賠了夫人又折兵,後悔莫及。”

“這個很簡單,雲郎已經答應,只要你和徐子陵承諾,我們新的協議便成立。我們陰癸派在你們到達長安後,全力協助你們,取出舍利後直接交給我派,我便立即嫁給雲羿,否則你們將舍利交給石之軒後,他不死印法恢復舊觀,到那時他第一個殺地便是你們。”婠婠挨近少許,他耳旁呵氣如蘭的道。

“婠大嫂,說笑吧!石之軒爲何要殺我們?”寇仲笑道。

“石之軒自年輕之時,便力致於顛覆天下,一心統一聖門,篡奪天下,集齊十卷《天魔策》,以窺天道,甚至妄圖長生不死地統治天下,此等野心你們有麼?”婠婠冷聲答道。

“什麼?石之軒不但想一統天下,還想長生不死,難怪創出的功法稱作‘不死印法’。嘖!如此野心,卻是驚天動地!”寇仲聞之色變,嘖嘖道。

“當今之勢,最有可能一統天下的只有四人,分別是羿帥、少帥、李淵和竇建德。關中李淵本人生性好色,才智只是中上之資,李閥的天下大半都是其次子李世民及手下天策府打下來的,但他卻立長子李建成爲太子,他日必生禍亂。河北竇建德志大才疏、剛愎自用,又缺乏對麾下及其地界有效的治理,文臣政務不通,武將各自爲戰,遲早爲李世民所破。反觀你們兄弟,縱橫大江南北,年底必能席捲江南,一旦取出楊公寶庫,而後合兵一處,南聯宋閥,北進洛陽,待李閥禍起蕭牆之際,一舉攻入長安,天下可定。”婠婠娓娓道來,對天下大勢掌握極爲精準,似是天下已在他秀裙之下。

“如此說來,石之軒倘若妄圖天下,我和雲少確實是他最大的絆腳石。”寇仲插話道。他不但沒有爲婠婠所繪製的藍圖而興奮,反而異常冷靜的思慮。

“而且,石之軒爲了消除破綻,也必定會殺死你們兄弟!”婠婠語出驚人,接着下猛料道。

“你之前所說還有些道理,但石之軒要消除破綻邪帝舍利足已,爲何要我們兄弟?”

“邪帝舍利只能彌補石之軒在功法上的境界,卻永遠無法消除他在心境上的破綻,而他最大的破綻便是石青璇。”婠婠微蹙秀眉,解釋道,

“石青璇是邪王的破綻,這和他要殺我們似是沒有直接聯繫吧?”寇仲苦笑道。

“你們至今還不明石之軒的厲害之處,他能令黑白兩道之人爲之膽寒,所行之事又其實常人能料定。誰會想到,他當年爲了碧秀心,竟然放棄一統聖門和篡奪天下的機會,甘心隱居,後來,又怎會親手將碧秀心害死,時至今日,他重出江湖,無論是爲了消除自身的破綻,還是堵住聖門兩道六派的不服,他首先要對付的便是石青璇。”婠婠苦心道。

“難道邪王試圖利用其女石青璇對子陵的感情,進而殺死徐子陵,最終達到毀掉石青璇的惡毒目的?”寇仲恍然大悟,冷汗直冒,暗下唏噓,天下竟有如此人物,雲少和他交易的確是膽大包天。

“你終於明白了,可累地人家口都幹了!”婠婠瞪了寇仲那呆樣一眼,嬌媚道。

“你所提出的新交易,我先要和陵少商量一下才行。”寇仲大手摸了摸光潔的下巴,謹慎道。寇仲心下暗叫厲害,也看得很準,雲羿對她可謂是千依百順,已然答應新的交易,而三兄弟之中,雲羿和徐子陵都是那種一諾千金的人,一旦徐子陵點頭,新交易就成定局。

婠婠香肩微聳,似是漫不經意的道:“這個當然。最遲明晚你要給我一個確實的答覆,而且我要徐子陵親口許下諾言。”

寇仲嗅着她清幽健康的迷人體香,皺眉道:“你是如何能進得了樑都的書齋?”

婠婠雙手輕按牀褥,飄離臥榻,落到牀旁,俏臉上露出個可令任何男人意亂神迷的嬌憨表情,輕聲道:“這裡的防禦可比不上神弓城,人家可自由出入樑都。”

寇仲聞此,也無可奈何,只怨自己沒學會那套神弓洗髓術,兄弟雲羿又被石之軒擊傷無法前來助拳,聖刀堂的實力比起神箭堂的差距太大了。

心中越想越不爽,望着自牀間起身的婠婠,臉上一個作弄的頑皮表情,拍拍身旁的枕頭道:“還以爲你今晚會和小弟共渡春宵,原來只是騙人的。”

婠婠往後飄退,聲音遙傳回來,像柔風般吹進他耳內嬌笑道:“你練的不是童子功嗎?奴家怎忍破你的童身呢?而且倘若我將今夜的言辭講給雲郎聽,會有什麼後果?”

“婠大嫂!婠大姐!婠姑奶奶!千萬別…”寇仲聞此,望着婠婠遠飄的素色背影,哭喊道。

……

神弓城,神箭大廳。

雲羿立於大廳之中,望着手中海量上交有關林士弘發跡極其得失的報告,林士弘的事蹟還真是傳奇,足以寫一部奮鬥史。

“林士弘江西鄱陽人。大業十二年(也就是公元616年),隨同鄉操師乞(人名,名字取得十分給力)率衆起義,任爲大將軍,攻佔豫章郡城(今江西南昌)。操師乞戰死,他繼領其衆,大敗隋軍於鄱陽湖,殺隋將劉子翊,衆至十餘萬,遂佔據虔州(今江西贛州),起初稱“南越王”,後在當年12月壬辰點,林士弘定都豫章,並在豫章稱帝,國號“楚”,定年號爲太平,以當年爲“太平”元年。”

“而後,他任命軍師崔紀秀,率領部隊攻打九江、臨川、南康(原虔州)點、宜春等郡,這些地方的豪強都紛紛起來殺掉隋朝的官吏,歸附於林士弘,很快統一了現在江西全省之地。接著,又派兵攻打南海各郡(今廣東地),大軍所到之處,勢女瞰竹,隋朝官吏望風而逃。於是其勢力大增,北至九江、南洎番禺(今廣州),都成了林士弘起義軍的天下。”

“好景不長,大業十三年冬,兌州義軍張善安率部衆領歸降,爲林士弘所忌,張心中頗爲不爽,悄悄地派出舟師掩至豫章城外,向林士弘發起突然襲擊,林士弘措施不及,倉卒應戰,最後城被攻破,連外城也被張善安放火燒燬。”

“但是認爲林士弘就這麼點能耐就錯了,他領殘餘部卒,南遷至南康。不久,割據江陵的蕭銑,趁林、張兩人分裂的機會,落井下石,率兵擊敗張善安將豫章搶掠一空。但是張善安名字有善,卻絕非善類,捲土重來,出兵對付蕭銑,預將其驅趕出江西,林士弘麾下軍師崔紀秀趁機獻計,趁蕭銑和張善安大戰之際,星夜過江,奪回豫章,蕭張二人聞此,皆四散而去,林士弘再一次獨佔江西之地。”

“今年四月,雲羿破夏口、黃州,蕭銑大敗,爲取得林士弘的援助,便將蒼梧、高涼、珠崖、番禺之地讓給林士弘,而後他大肆收集土人酋長和散兵遊勇共五萬餘人,實力大增,兵力達到前所未有的十萬兵甲...”

“羿帥!雲玉真帶到!”雲一急步踏入廳中,打斷雲羿的思慮,上前稟報道。

“把她帶上來吧!”雲羿並未擡頭,將報告置於桌上,輕嘆道。

此時見到憔悴非常的雲玉真,雲羿對雲玉真也無半點恨意,只覺得她是命途多舛的可憐女子。真所謂時勢造英雄,天下局勢瞬息萬變,一時間的判斷失誤,會引發連點的後果,是事前無法預料的。在形勢所迫和來自各方面的影響壓力下,意志不堅定的人便難以爲己作主。雲玉真武藝再強也只是個女人,在這男人主宰的天下只有依靠男人,才能實現她所思所想,陰癸派雖然個個武藝高強,卻依舊要習練媚術,也是此緣故。

況且,雲玉真從來不是個意志堅定的人,在男女關係上便可看出。她最初的目標可能只是光大巨錕幫,但碰上狡猾善辯的香玉山後,事情的發展再不受她控制。從種種跡象看來,雲玉真不是蓄意去害雲羿三兄弟,只是想拉攏他們投向蕭銑的一方,而因他們的不肯就範,險致素素爲之而死,結下難以解開的深仇。說到底雲玉真只是一條不知自己在做甚麼的可憐蟲,此次雲羿在剿滅蕭銑後,接受他的情報機構之時,才得知雲玉真竟被人五花大綁地送往李淵的地盤關中長安,而後便命神箭堂弟子將其截獲。雲羿念及此處,他對雲玉真也沒有多大的恨意,只覺得她是命途多舛的可憐女人而已。

雲羿望着出奇冷靜的雲玉真,低聲問她道:“究竟是什麼一回事?”

雲玉真垂下螓首,語氣平靜的輕輕道:“蕭銑出賣我!”

雲羿點了點頭,冷道:“香玉山倒臺了,想必你也沒什麼利用價值。”

雲玉真美眸淚花滾動,舉袖抹拭眼角,悽然道:“我早心灰意冷,把仍剩下的五條船送給蕭銑,獨居巴陵不再理事。他竟然恩將仇報,命巴東守軍埋伏居所,將我擒住。”

“你既不問世事,蕭銑爲何仍不肯放過你?”雲羿聞此,心中頓時有了計較,問道。

“因爲我曉得他們太多秘密,兼之我和寇仲關係密切,蕭銑自然要殺人滅口。”雲玉真道,他故意提起寇仲,想必也是爲自己謀一條生路。

“他們不殺你,爲何要將你轉交給李建成的人?”雲羿問道。

“不知道。”雲玉真茫然道。

雲羿聞此心中一動,難道李閥要對付我,武裝部的水師將領大多皆是巨鯤幫的舊部,李閥得到了雲玉真,必然可以得知水軍將領的根底,到時候還真不好辦。望着滿懷感激之色的雲玉真,臉色陰晴不定,心中叨唸道:“到死是殺還是不殺?”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雲羿輕籲一口氣道

雲玉真聞此,意識到自身已度過了一次死劫,頓時熱淚泉涌,垂頭搖首道:“我不知道,我已一無所有。甚至不願去想,連說句話,想一下都似要費盡全身的氣力。唉!你殺我吧!”

雲羿苦笑不已,暗想她至今還在玩手段,真是死不悔改,不過見她情真意切,聲淚俱下,就算是假,也充分說明了她的演技是靠得住,道:“大家都姓雲,更何況你對仲少和陵少有些情誼,若我真的狠心下手,你焉能活到今日?”

雲玉真拭去淚水,低聲道:“你和小仲是否打算到關中去?”

雲羿一聽,殺機暴起,正欲發作。雲玉真搶先道:“有人故意把這消息散播,弄得天下無人不知。你們若真有如此打算,定要萬分小心。皆因你們兄弟的體型氣度均是萬中無一,非常容易被人識得。”

雲羿聽到這個消息,心下一驚,暗道:“這個主意只是他們三個兄弟草議而已,並未作定論,他人又是如何得知?是陰癸派?還是慈航靜齋?”

“羿帥可安排我見小仲一面嗎?”雲玉真上前道,似是做出人生重大決定,說完便欲跪地相求。

雲羿見此,拂手一揮,莫名風起,將雲玉真的跪倒之勢止住,絲毫感觸不到真元的氣息,頓時一股似有似無的風力將雲玉真困在其中,似是畫地爲牢,再也動彈不得。點了點頭,接着冷聲道:“人千萬不要輕易下跪,否則天棄之!”

“難道你已經...”雲玉真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俏目圓睜,一臉不敢置信,駭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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